曹开泰一行人的尸体，并没有被处理。
死在了林森的手中后，七人的尸体就直接被扔在了食肆内。
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晓。
所以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处理这些人的身后事。
只是处理的过程中，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就没人在乎了。
林森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从听到夏哲讲述了阿修罗的力量和超凡力量完全不同后，林森便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意识般，连重新登上马车，都是依靠着林初的搀扶。
花满楼和橘子因为误吃了十绝散而导致掉了一级，夏哲便在两人驾车的任务之间，又布置了几个可以顺手完成的小任务，以便让花满楼和橘子把损失的经验尽量弥补一些。
马车重新上路，后续的旅程，终于彻底陷入到了平静当中。
足足又前行了小半天的时间，马车已经过了宁州边界的界碑处，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林森，这才终于恍然惊醒！
脸上浮现着遗憾和激动都有的复杂情绪，看了看车厢里的其他人，林森不由深吸了口气。
“岳父大人……您这是……想明白了？”
夏哲好奇的问道。
“想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如果早二十年能够想明白这些事情的话，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吧。”
林森自嘲的笑了笑。
“呃……具体说说呗？如果确实有用的话，我们也好避避雷。”
夏哲眨着眼睛说道。
“其实说与不说，意义不大，这种事情，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虽然现在觉得非常遗憾，但其实真回到二十年前，我应该……还是想不通的。正因为这二十年来的经历，以及在超凡境界上所看到的东西，让我能够有更加宽广的眼界，现在才能想明白。”
林森一脸无奈，说话有点云山雾罩。
夏哲听的直翻白眼，开口道：“那意思就是，您已经走过的错误的路，我们还得重新再走一遍呗？想要借鉴您的经验，是肯定不可能了？”
“确实如此，每个人的武道之路都是不一样的，从学武开始，感触的不同，经历的不同，甚至每天吃的喝的不同，都有可能造成细微的差别。这种差别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导致分歧越来越明显，使得任何一名武者，都不可能完全借鉴另外一名武者的感悟。”
林森点了点头，对于夏哲的说法表示了肯定。
“那好吧……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吧？那就是……超凡之路，是错误的。虽然在先天大圆满之后，选择突破超凡的话，能够在短时间内，便拥有真正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力量。但这种力量的获取，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就此停滞，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窥探到圣途？”
夏哲开口问道。
“没错，其实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怀疑，只是并没有深入的去考虑过。但方才你说，阿修罗的力量，和超凡力量有着本质的不同，我才忽然发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我真正忽略的，应该是力量的层次。”
林森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但其实就算把这些全都想明白了，并且公诸于世，那么能够形成的改变……也依旧是极少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哪怕明知道是错的，可如果真的出现了踏入超凡的机会，又有几个先天大圆满，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对，岳父大人，这就是我觉得荒唐的地方，很多情况下，就算知道对错，知道正确与否，但真正做选择的时候，仍然很难完全的依照着理智的要求去办。”
夏哲摊开双手，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的武者本来就少，差不多百中取一的比例已经算是不错，而先天强者又更加稀少，一百名后天武者中，或许只能出现一两名先天。绝大多数的先天强者，都会停留在初入先天以及先天第一大限的层次上。”
“晋级到先天第二大限之上的数量，完全是断崖式的下跌，而到了先天大圆满这个阶段，没有绝世之才、天纵之姿、匪夷所思的毅力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以至于遍数天下的先天大圆满，数量有没有二十，都要两说。”
“就这么点先天大圆满，让他们去尝试冲击成神之道、称圣之路，试错的机会以及试错的数量，本就极其稀少了，好不容易在无比漆黑的道路上，找到了一条捷径。哪怕明知道这条捷径的尽头，很可能是堵死的，怕是绝大多数人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也仍然会选择吧。”
“没错，这就是困难之处。”
林森赞同的点头，接着说道：“能够成为先天大圆满的人，方方面面都是上上之选，可即便如此，想要去寻找到成圣之路，仍然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若是每一个时代，先天大圆满的数量，都能够达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之多的话，那我相信，或许成圣之路早就已经被找到了。”
“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先天大远门数量的稀少，极大的降低了寻找到成圣之路的可能。能够发现成就超凡的方法，在我看来……已经是这种数量之下的钻研，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如果你的猜测没错，先天大圆满之后，应该直接追求圣人之境，那么成圣的难度相比于成就超凡的难度到底提升了多少，谁也不清楚。”
“超凡已经如此的困难，绝大多数的先天大圆满，连成就超凡都是奢望，你又怎么指望他们继续在成圣的道路上，艰难求索呢？”
林森话音刚落，一旁始终静听的婆婆便开口道：“宗主所言甚是，以老身为例，老身现在这个年纪，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和精神出现了衰退的迹象。这辈子就算是超凡的门槛，老身都不可能去碰触了，至于圣境……于老身来说，和镜花水月相比，无甚差别。”
“但想要彻底的解决异人问题，成就圣境，便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这样想来，压力……还真是不小啊。”
夏哲苦笑着说道。
“不要思虑太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达到先天第四大限的境界，这已经远超我的想象了。至于异人问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苍若是想要让世界灭亡，那谁都挡不住命运的滚滚如潮，可上苍若是仍留了一线生机……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抓住。”
林森笑呵呵的说道。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