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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买一送一

翌日清晨,柳七早早地起床了,经过昨天白天加晚上的奋战,买来的那一叠宣纸此刻都变成了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家里没有装画的东西,柳七就找了一个背篓,里面铺了一层布,就这样整齐的把画装了进去。

秦淮河畔,对柳七来说倒是不陌生。此时河岸之上,已是三三两两站满了人,男的衣冠楚楚,女的绣肩窄裙,穿梭与河堤之上,让这原本繁华富庶的秦淮流域又增添了一分靓丽的精致。一路行来,除了靓丽的才子佳人外,还有来自各地的小商小贩,摊位不大,花样却很多,都是年轻人喜好之物。头上戴的,手里把玩的应有尽有,不少丫鬟小姐在摊位前驻足嬉闹,惹了一群才子观瞻。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同时也预示这柳七今天会有一个好的收获,好景暖人意,春风抚我心。柳七背着竹篓,哼这小曲,在这无边春景之下,显得别样惬意。

柳七走完一排店铺,在一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安置了下来。放下了竹篓,在地上摊上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布,然后把竹篓中的画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好,柳七也不急着叫卖,听着一路的吆喝声,他打算先看看再说。

有一句话叫名声在外,便是来形容柳七的。没等柳七屁股坐热,人堆了便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哎呀,柳兄,终于有碰到你了,我钱方真实三生有幸啊。”来人风度翩翩,衣着华丽,脸上满面春风,一口一个柳兄,行至柳七跟前,又向柳七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来人一脸和气倒是把柳七弄的莫名其妙,任他搜破脑袋也记不清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满脸疑惑的问道:“钱兄认得在下?”

“见笑见笑,柳大才子不认识鄙人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鄙某可对柳兄仰慕的紧啊,昨天河畔之上,柳兄那首诗作当真是旷古烁金啊,在下回家之后,细细咀嚼,更觉深意非凡,柳兄即兴能做出如此诗作,当真让鄙某佩服。”钱方满脸真诚的说道,一点没有做作的样子,由此可看出,这番话都是发自内心。

柳七看到钱方把自己当作偶像看了,不免微微一笑,不过他也看出钱方的真情实意,所以对他也由内心升起一股好感。

“钱公子谬赞了,柳某不过是一介平民,随便吟诵之句,怎敢登大雅之堂。”柳七谦虚的还了礼。

这边说话的当下,柳七摊前的人也围了上来,倒不是冲这柳七的面子,恐怕这面子是来自钱方的。

“哎呀,这不是钱兄嘛,幸会幸会。”又一个才子凑合了上来,才子相见,免不了客套一番,这也成了当时的一种习惯吧。“王兄,李兄,难得难得啊。”钱方也冲这上来的才子打招呼,“来,来,我给各位介绍一下一位大才子,就是这位柳兄,以后大家可以互相切磋一下。”这几个上来的才子显然不是昨天那帮才子中的,好像还不知道世上有柳七这号人,不过听得钱方介绍,也纷纷上来打招呼,由此可见,钱方在才子中间还是颇有些威望的。

“柳兄也做营生?”看到柳七挤与众多店铺之中,钱方不免好奇的问道。

“闲来无事,买些字画,权当补贴家用。”柳七指着摊在地上的画说到。

敢情钱方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柳七摊前的这些画,此时经柳七一指,便好奇的俯下身来观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马上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钱方目不转睛的样子,一干才子也都好奇的俯下身来观看,结果和钱方一样,都一动不动了。

少许时间后,钱方才慢悠悠的的站起身来,手上还抱这那张画,悠悠的说到:“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尝啊,柳兄,这画中女子,可是天仙下凡?”

看到钱方如痴如醉的模样,柳七不禁暗暗一笑,看来效果是达到了,就冲这钱方这副表情,柳七知道今天画作好卖。

“此女子乃是柳某臆想所得,到不是什么仙女。”这的确不是仙女,当然也不是柳七臆想所得。

“钱兄,你仔细看下,这画和我们平日里看到的画有些不一样唉?”说话的是钱方旁边的一位姓李的才子,此人在少许惊艳之后,便发现了这画与众不同的地方。

“哎呀,李兄,真被你说中了,当真有些不同,不过我一时间倒是找不出来?”看来钱方还没有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再加上身边没比对之物,竟然找不出这特殊之处。

“钱兄,你看,柳兄这话,线条较细,且轮廓清晰。”李才子细细的分析到,能这么快找出不同,可见此人心思颇为细腻。

这一句话出口,周围才子方才恍然大悟,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件新奇之物,不尽画上之人美如天仙,而且作画手法又独具匠心,当真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惊叹声一片。

“不知柳兄打算出多少银子卖这画呢?”钱方持着手中的画,当真不忍放下,再加上现实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早已起了购买的念头。

“钱兄既然喜欢,那柳某就权当礼物送给你吧。”柳七笑嘻嘻的说道,他到不是存心想送,这一招乃是以退为进的招式,其实柳七早已在昨晚就合计好了画作的价钱,卖一两银子的话,自己就能赚一半了。

听到柳七想把画作送给自己,钱方马上阻止到:“万万不可,柳兄做的是营生,所谓买卖,那是有买有卖的,岂有相送的道理呢,要不这样,我出十两银子买下柳兄这幅画,柳兄帮我在上面题首诗如何?”看的出这钱方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十两银子也算是一个很高的价钱了。

看到钱方如此说道,柳七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艺术这个东西,定价本来就很难定,有些画作一文不值,而有些确价值连城。如今钱方帮柳七定了价格,这价格也只会涨不会跌了,柳七心中岂有不高兴的道理。不过乐着归乐着,表面上柳七仍不做声色,所谓生意人,就要沉的住气。

“既然钱兄如此看的起柳某的画作,那刘某也就当仁不让了。”说着,柳七从兜里拿出他的绘画工具,当然这些炭棒看在众人眼里,免不了又一阵惊吓。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一首题春的诗作又跃然纸上,如此绝妙的诗句令周围才子免不了又一番感慨,不过真相只有柳七自己知道,此时他内心正在祈求某位文学大家的宽恕呢。

就在钱方满意的拿着画作走开之后,柳七的画又遭来了新一轮的哄抢,由于画作有限,价格上一番再番,甚至有人出到了五十两,不过无一例外的是,都要柳七在上面题诗,原来买一送一的促销手段在古代也这么实用,这到是柳七先前所没有想到的。买画之人也都被柳七的文采所深深折服,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多精妙的诗句,当真不是一般人做的出来的。柳七心里也暗暗叫苦啊,从小到大所学的诗句怕是都用上了,好在画作不多了,再多点的话,怕是幼儿园里所学到的儿歌都要被他用进去了。

一边收钱,一边题诗,柳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画都卖给了那些人,只知道卖画之人,有男有女,具体是什么李公子还是王小姐他也记不得这么多了。

眼看画已卖尽,那个用来装钱的布袋也已是鼓鼓的,正待收摊之际,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柳兄,是否还有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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