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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因和果的关系

一个个村镇,在车队边上不停的越过,百十来公里对货车司机来说,只是很短的距离。两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队停在了一块碎石铺成的空地上,糖糖下车看热闹似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可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摇头,这个地方简陋的就像一个破烂市场,位于一条不知名的河边,地方可是够大,这六辆大车停进来,只占了空地的一小块地方。

空场的一边,是堆积如山的空酒瓶,有很多都是用蛇皮袋装好的。整个环境,怎么看都是一个收破烂的地方。向远处看,高楼大厦层出不穷,和这块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在大城市的市中心,又放了一个小乡村。

寇队长已经和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人沟通完毕,回头摆了一下手,三位老师傅上车,按队长的指示停到指定的位置上。

只见每辆车,都上来三个工人开始卸货。这些工人先把车尾搭上滑道,一个人上车后,将酒箱顺着滑道滑下,车下的人接过来,随手整齐的码放在一边的推车上,放满后就推走,然后再码下一辆,整个过程相当熟练,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三辆大车都已卸空。

寇队长和那负责人交谈完之后,回来和众人说:“三位老师傅到这就完成任务了,你们三辆车在这装完酒瓶就直奔烟台,然后乘船到大连,接着就回厂,我们三台车现在发车去青岛。”说完后,就将一叠钱交给了潘师傅,然后招呼高师傅和糖糖上车,开始出发去青岛。

看来这里已经是酒厂的老主顾了,厂里派车队将酒运到这里,这儿再把酒卖到市里的各个商店和饭店,以满足当地酒鬼们的需求,然后回收酒瓶堆放在这里,再由送酒的车队运回,以节省成本,怪不得家乡这么个小酒厂的生意,可以做的这么风生水起,看来经商者的头脑都不一般,只不过这些对于司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接下来的路程,真得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了,三辆大车,在穿越过无数的村镇和城市后,与下午三点到达了青岛,并在一座硕大的批发公司后院停了车。这里可不像滨州的那个破烂市场,身在高楼围绕的庞大场地上,就位于井底一样。

寇队长在工人卸货的时间,走过来对老高说:“一会我的车装酒精,然后咱俩带小唐他们去配货赚点外块,吃完饭就直奔烟台,上船后再休息。”

糖糖傻傻的问:“诶,装酒精干啥?”寇队长笑道:“回去兑酒啊,要不你以为咱拉的酒是哪来的!”糖糖还是傻了吧唧的问:“酒不是酿的么?咱这是假酒啊!”

“哈哈,勾兑酒早就合法啦,你真是不知道酿酒需要多少时间,我们酒厂要是酿酒的话,都供不上本地乡亲们喝,多数酒仙们,一人一年至少三百六十五斤,这还不算和朋友在外面喝的。”糖糖惊讶了起来:“诶呀,那一天就是一斤酒啊!”这次,他的账面好不容易明白了一回。

酒很快卸完了,寇队长将车停到场地的另一边,只见一辆吊车开过来,并将一个大罐子吊到了他的车箱里,里面装的应该是酒精。

这时,老高摆手招呼糖糖兄弟俩:“走,咱们配货去。”在高师傅的带领下,栗子开车跟随他,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一所配货站,和服务人员简单的沟通后,那服务人员开始检查起一大本货单,应该是查看有哪些货是东北三省的。

“长春的有,而且货源充足;通化的也有,只不过装不满车。”寇队长点头表示没问题:“正好老高去长春;小唐第一次配货先少拉点,刚好去通化,那里他熟。”

配货站的工作效率很高,而且工人们似乎很熟悉车厢上的空间,一个个形状不同、大小各异的货物,到了他们手里,就像‘七巧板’一样,被巧妙的摆放在一起。不一会,老高的车就被装的满满当当的,像座小山一样。

而糖糖的车说是半车,只不过不超高而已。可能因为习惯,前面整齐的码放到驾驶室一平,然后再向后码放货物,直到接近车尾的时,货物已经摆放完毕,剩下的空间才被抬上了一个,被遮盖着的大箱子,也不知道装着什么,只是隐约传来一股尿味。

配货就是这样,只要不违法,是什么都不重要,你给钱我送到,大家有钱赚就好。违法就违法,我是司机,我没验货,我不知道!

装好货物,寇队长带路,又穿越了几条街道后,糖糖眼前顿时一亮。只见道路

的右边,终于看见了广阔的大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真全都是水啊!

海浪上,很多人在玩着简易的帆船,岸上还有很多俊男美女,穿着泳装打闹嬉戏。糖糖的眼睛都看直了:“这的美女也不少啊,诶呀,你看这腿长不?诶呀,你看这大屁股妞儿!”随后拍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栗子。

栗子反感的骂道:“你又犯花痴啦?要不我停下车,你去和她们玩一会儿。”糖糖白了他一眼:“看看咋地了,穿的少不就让人看的么?”说着,假装正经的看着前方的路,可还时不时的,忍不住向边上瞟上一眼。

一个小时左右,车队在海边一座豪华的饭店门口停了车,几个人进到大厅,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个一身痞气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几位师傅,吃点嘛?”“先来壶茶水。”几个人都已经很渴了。

“到了青岛要吃什么就问老高吧,他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专门跑青岛和广州这条线。”寇队长第一次说起了高师傅的历史。

这时候,服务生将茶水放到桌上,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连茶水都洒了出来:“想吃点嘛?咱这萨抖油。”

老高笑起来,并模仿起山东方言来:“萨抖油好啊,那涅给嘞个‘轰扫废几膀子、又炸秤砣、抱炒咽筒管子,再来个靠骆驼,要正革儿地。”

服务生愣住了,知道他在开玩笑,知道是对自己的服务态度不满意,可因为年轻并没有道歉,只能尴尬的笑着,僵在那里。

老高见他不吱声了又笑起来:“好啦,不难为你了,这有口味重的没有?”“您想要多重?”“二百多斤吧。”服务生又是一顿发蒙。

这时,观察了半天的老板觉得尴尬,连忙走过来赔笑道:“扣味儿肿滴沾这豆油,就怕泥刺儿不管啊。”高师傅愣了一下,这是又来了个山东腔,随即回答:“按揍南创北地啥没吃过,你薛薛是萨按七不惯。”“‘双吱’您七过吗?”

听到这儿,老高一脸的不屑,随即不再开玩笑了:“我还以为啥呢?咋没吃过,那家伙大补啊,就来这个了,再炒几盘海鲜,来半斤酒。”老板应声走了。

糖糖听的很纳,或许只听懂了一句,眯着三角眼好奇起来:“诶,啥叫双吱啊?”“那家伙好东西啊,一会上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不吃啊,嘿嘿嘿。”老高笑的很阴险,真看不出来,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吃。

一分钟都不到,服务生就端来了一盘粉红色的菜,还配了一碗酱油色的蘸料放到高师傅面前。

“诶,啥菜这么神秘呢?”糖糖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竟是几只刚出生不久,还没长毛的粉红色小老鼠,这时候,还在盘子里的生菜叶上蠕动着”

糖糖突然感觉有点恶心,勉强说出一句:“诶,这个能吃么?”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再不敢继续说一句话。

“这家伙才好吃呢,你把它夹起来,放到芥末里一蘸它吱一声,你再把它放进嘴里,一嚼又吱一声,所以这菜就叫‘双吱’,你看着啊!”老高说完就要动筷子。

“你别急啊,菜上齐了再吃。”栗子打断了他进食的动作,心里寻思,‘要看你吃下去这个,我们还怎么吃饭啊?’高师傅见他这么说,舔了一下筷子头儿放了下来,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后,急切的等待着,看来,他早晚得把这刚出生的小老鼠放进嘴里。只不过看到这样的画面、、、自己还会不会呕吐?

想到这儿,栗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他把这菜给忘掉:“高哥以前跑广州,那里有什么好吃的菜?”

说到吃,老高的大脑袋一晃,立刻回答:“有啊,‘龙虎斗’,那美味我可多少年没吃过了,下次有机会跑广州,说什么也得再尝尝。”老高说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糖糖的好奇心又被引了上来:“诶,啥叫‘龙虎斗’?听着是挺大补的。”老高的眼睛都闪出了光,连忙解释起来,好像解释就是品尝一样:“这个龙就是‘百花蛇’这个虎就是‘大狸猫’。”

就在老高刚说完‘猫’这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了,那是一种从恢复记忆到惊恐的转变,仿佛巨大的痛苦回忆,一下子被牵扯了起来。

寇队长赶忙拍着他的肩头:“老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可不能再吓唬人啊!”他的担心很有道理,这时候李师傅不在,老高如果再发起疯来,可没人制得住他。

深呼吸了几次,老高用颤抖的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放心吧,我没事,我想起来了。”

“你不是早就想起来了么?只是一直没说呢,今天正好有时间,就说说你那天在哈尔滨回来,到底碰到什么啦?”寇队长一直安慰着他。

“我上次说的想起来,其实是想起了那天的过程,今天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那只猫妖,不找别人,偏偏会找上我!”这时,服务生已经将几道,炒好的海鲜和米饭端了上来。老高又喝了口酒,才慢慢的讲起了他的故事。

那天他和寇队长从‘哈市’返程,路过‘馒头山’时,突然一个黑影,从路边的草丛里爬了出来,老高本能的减慢了车速,在车灯的照耀下,发现那是一名妙龄女子,在路边伸手拦车。这女子别提多美了,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紧身黑裙,衬托起苗条的身材,大冷的天还穿着黑丝袜。

老高本来就不拘小节,遇到这样的美女自然色心大起,赶紧停车搭上这美女,聊了一会,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摸起女孩露在外面的大腿。

那女孩一下就火了,还威胁起老高,说再摸就要吃了他。老高根本没在意,还说到前面找地方请她吃饭。

女孩说她喜欢吃鱼,老高开玩笑说,车后面拉了一车鱼,随便她吃。可这女孩竟然说,如果鱼不够吃就回来吃他,说着就降下车窗玻璃,化作一道黑影窜到了车大箱里,随后车就开始左右晃动。

老高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劲,赶紧加速想把它甩掉。可甩下去,马上又爬回来,那个吼叫声十分瘆人,比老虎的吼叫声还大。当驾驶室的顶棚被撕开以后,老高才看到,那黑色的,锋利的爪子有小车轮胎那么大,一只黄色的眼睛像路灯似的,里面的黑色瞳孔上下竖着。

老高当时吓坏了,一直向前冲,有几次差点撞到队长的车,没办法只能强行超过去,之后不久,路边一道金光闪过,那东西才窜下车去,现在想想,那里应该是座山神庙。

高师傅喝了口酒叹气道:“到今天我才明白,她说话的语气我怎么那么熟悉呢!”说着又摇了摇头:“原来是我之前是要吃她啊!”

一番话弄的众人莫名其妙,什么吃不吃的,什么猫妖和美女,再说这和今天的小老鼠,又有什么关系?

老高干了杯中酒,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瓶。寇队长并没有劝阻,只是理解的劝慰:“别激动,想说就说,要不就算了,酒你随便喝,不行让栗子替你开车。”

高师傅沮丧的摇摇手:“都是我当初做的虐啊!当初我跑广州时,真是顺风顺水,那时收入都过千儿了,而且还没对象呢,我走到哪就吃到哪,什么贵吃什么。广州特色的‘龙虎斗’,我吃了一次就上瘾了,每次路过必吃,而且都到最正宗的那间餐馆。”

寇队长给他点了支烟,让他慢慢说。老高抽了口烟,还没等吐出来就继续说:“当我那条线的任务结束后,想去吃最后一次,结果那个老板,跟我说狸猫都没有了,只剩一只大黑猫,还说吃黑猫不吉利。我啥时候信过那个邪啊,坚持要吃,老板拗不过我,就带我去看那只大黑猫,我看见它时才吓了一跳,那猫大的邪乎,要不是之前告诉我是猫,我还以为是黑豹呢。可当时碍于面子,我就‘装’了一会儿,想通过不合理的低价,让那个老板自己拒绝,当时笼中的大黑猫就盯着我俩讨价还价!”

说到这里,老高都有点哆嗦了,“最后那老板开价到一千,我借口赶路就离开了,临走时,我还对那大黑猫说‘下次再来吃你啊!’我竟然从它的眼中看见了恐惧和愤怒,当时我根本没在意,自从李师傅救了我,还描述了‘九尾猫妖’之后我才记起来,那大黑猫的尾巴上,有七根很长的黑毛,可能那时只修炼到八尾,现在修炼好就来吓我了!”

说完这番话,高师傅叫来了服务员,吩咐他将那盘‘双吱’端下去,并告诉价钱照付。服务员端走时,还漏出不屑的表情,可这时候的老高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和大家简单吃了点饭,就一起上路了。

世界上,有些动物还是不吃的好,虽然我们人类作为杂食性动物,肉类是我们需要摄入的营养物质,可是不要为了尝鲜,就什么都吃,张弛有度才好。

世间水陆与灵空,总属皇天怀抱中,试今设身游釜甑,方知弱骨受惊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