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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死之人与将死之人

再见了,这个世界。

凯奇站在桥上,向水面望去,河流平静的流淌着,仿佛有一丝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来吧凯奇,让我们重逢吧。”

“等着我妮可,我现在就去了。”

凯奇翻过桥上的护栏,跃入了河中伴随着一阵落水声以及巨大的冲击力,凯奇整个人此时正漂浮在河上。

河水的冰冷刺骨令凯奇的四肢麻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的下沉,如同三百年前那样,沉入那未知的黑暗。

“笨蛋!”

一声清脆的大喊在凯奇的头上响起,紧接着,凯奇觉得好像有人在拼命的将自己往上拉,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慢慢的上升。

“你真的…好沉啊。”

这声音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轰——”

头顶又传来了类似于爆炸的声音。

“扑通”

凯奇又落入了水中,那种黑暗感又一次袭来,而后,再也没有消逝……

两天后,第二十七要塞。

昏暗的天花板。

凯奇睁开眼便看到了这番景象。

突然,眼中窜出来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他醒了”

“他醒了,他醒了——”

一时间,房间被喧闹声填满。

我这是在哪里?

凯奇十分迷茫的向四周看去,在昏暗的房间里,有两个小不点正在床边看着自己,看起来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还有一个正趴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是谁?”

“尤伊,菲亚,罗蒂,你们仨给我出去,不要打扰凯奇休息。”

凯奇正要起身之时,一个骷髅头走了进来。

“抱歉。”

三个小不点灰溜溜的走出了屋子。

“欧丽法,你怎么会在这?难道说?”

“是的,你现在是在第二十七要塞。”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凯奇无奈的笑着。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所以说,我十分理解你想要自杀的冲动,但那个女孩并不理解......”

“等等,你说的那个女孩.....是莉亚吗?”

“她没有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来救你,现在……”

欧丽法的语气愈发沉重。

“她怎么了?”

“嗯,没什么事,只是在救你的时候也掉在水里……有点小感冒。”

“我现在去看看她。”

“不要……诶?你没事吧。”

凯奇想要起身,但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头顶的天花板在不停的旋转,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

“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如释重负的欧丽法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随后她焦急的跑上了城堡的顶层

城堡的顶层只有一间大屋子,银色的铁门紧关着,欧丽法用力的推开铁门——一位少女被吊在她的面前,少女的身体被各种电线所缠绕,房间里充满着机器大功率运转的蜂鸣声,淡淡的蓝光在少女身后散出,少女的面容十分痛苦,呼吸急促且极其不规律,微弱的**声不时传来。

“欧…丽法……大人。”

五个小时前。

“欧丽法大人,您找我有事吗?”

莉亚一蹦一跳的走进了欧丽法的房间。

“今天你心情不错啊,正好我们去趟第二十六要塞。”

“好诶,我又可以品尝第二十六要塞特有的牛肉卷了。”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哦,凯奇现在也在第二十六要塞,你不是挺关心他的吗?”

“没有,没有......”

“哼哼,你可真是好懂啊,少女。”

“都说不是啦。”

虽然莉亚在极力的辩解,但脸颊的颜色和那慌张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算了,我们走吧。”

欧丽法不忍心再捉弄这位害羞的少女,她起身离开了办公桌,并示意莉亚去换一套外出的衣服,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城堡,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四周除了那座孤零零的城堡外,就是一片茫茫雪海。

两人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飞艇,向着第二十六要塞缓缓飞去,一路上莉亚的心情都格外不错,她们这样的人员外出的机会很少,绝大部分时间都必须呆在第二十七要塞中,所以外出队她而言不亚于最大的恩惠了。

到达二十六要塞后,两人登上汽车,直奔要塞的总部驶去。

“我先去办事情,你可以自己随意逛逛,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总部那里集合。”

“没问题。”

趁莉亚不注意,欧丽法悄悄地附在她的耳边:“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凯奇哦,我可以把他的住址告诉你。”

“真是的,不要再调侃我啦。”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莉亚好可爱。”

看着莉亚恼羞成怒的样子,欧丽法笑的十分开心。

“坏心眼,不理你啦,哼!”

说罢,莉亚翻过身,背对着欧丽法,独自欣赏起要塞的风景来。

汽车很快就到达了总部门口。

“那我先走了。”

“嗯,小心点。”

欧丽法看着莉亚渐渐离去的身影,内心的痛苦开始逐渐膨胀。

这孩子还能再活多久呢?上面的作战指示已经下来了,三天后将会开始新一轮的作战,必要时会要求开启过载模式......

而这次欧丽法之所以来第二十六要塞,也是为了听从上级交给她的作战任务。

另一边,莉亚正十分熟练的走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巷子尽头那家牛肉卷饼店正式她的目标。

才走到一半,牛肉卷的香气已经开始袭来,这不由得让莉亚再次加快脚步。

“大叔,给我来份牛肉卷饼。”

小店里的一切都跟一年前没什么两样,朴实且又十分温馨,整家店都被牛肉卷饼的香气所包围。

待牛肉卷端上来之时,莉亚迫不及待的就咬了一大口。

嗯嗯,还是那么好吃,肥而不腻的烤牛肉,再搭配上金黄酥脆的表皮,浓郁的香料与柠檬汁塞在了肉与饼皮之间,既中和了肉的肥腻,又为单调的饼皮增添了味道上的层次感,满满的幸福感在莉亚的嘴中化开,不一会儿,一个份量可观的牛肉卷就被莉亚装进了肚子里。

“多谢款待”

莉亚舔了舔沾在嘴边和手上的油脂,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家小店。

哼着完全不成调的曲子,莉亚走在河边,清凉的风拂过她的面庞——没有什么比饱餐一顿后在河边散步更惬意的事了。

转眼就来到了马上要去汇合的时间,莉亚正打算要往回走的时候,远处的桥上,不知什么原因,围了一群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莉亚向那座桥走去。

桥上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面庞充满着痛苦,而这幅面庞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凯奇?!等等,他要干什么?

莉亚疑惑的站在桥前,看着凯奇站在桥的栏杆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难道说......

莉亚也不是没想到过那个方面,但她实在是不理解,身居高位的凯奇有什么理由会选择自杀。

扑通——

凯奇跳入了河中。

一时间眼前的情况让莉亚呆在了原地,直到四周人群的惊呼声传来她才反应过来。

“那个笨蛋!”

莉亚急忙张开她那双机械式的翅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飞向正在下沉的凯奇,此时凯奇的人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水面上只留存着几颗气泡。

怎么办?我的身体不能碰水啊,可是......

莉亚明白,照这样下去,凯奇必死无疑。

不管了,豁出去了。

莉亚一头扎进河中,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又一次的开始尖叫。

好痛!

钻心似的痛苦流过莉亚全身,她知道,这是水灌进了自己这身金属打造的身体中。

所幸的是,此时莉亚已经看到了正在下沉的凯奇。

“笨蛋!”

不顾会在水中窒息的风险,莉亚朝着凯奇大喊,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拼命的将他往上拉。

好疼,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了。

疼痛感一度令莉亚感到昏厥,但冰冷刺骨的河水又令她清醒过来。

不,我还不能放弃,至少,我现在不想死。

求生的欲望支撑着莉亚不顾一切的在水中扇动着翅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上升。

几分钟后,疲惫不堪的莉亚拽着凯奇冲出了水面,周围的人群开始欢呼雀跃。

还好,没事了.......诶?

刚如释重负的莉亚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自己的翅膀正在已极其不规律的速度扇动着,比之前还要强烈的疼痛突然袭来。

“轰—”

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将莉亚弹向空中,破损的翅膀冒出火光,火光逐渐扩散,直至将莉亚全身都包裹起来。

桥上的人吃惊的看到,空中的少女逐渐变成一团娇小的火团坠落进河中。

“让开让开!”

几名黑衣男子推开人群,纷纷跳进河中,十分迅速的救起凯奇和莉亚,然后将他们抬进停在河边的黑色轿车里,轿车用喇叭轰开聚集在桥上的人群,向着二十六要塞总部驶去。

天上的飞艇上,一个中年男子正目睹着这一切。

“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