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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方不败的不败

说到保护这两个字的时候,西方不败突然加重了语气,几十名魔教侍卫自然是心领神会,当即面无表情的围了上来,看似保护实则监视的押着楚白他们下去。

大好的良机转瞬即逝,楚白和霍来病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事实。在那几十名魔教侍卫的监视下,他们穿过长廊到了一间客房,那些魔教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到他们进去之后,就杀气腾腾的往门口一站,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下一刻,等到房门被重重关上,楚白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忍不住道:“幸好!幸好我们总算是……”

“总算是顺利抵达了黑木崖,从苗疆行来还真是不容易!”这番话还未说完,霍来病就立刻接口,却又伸出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无声无息的写道:“不要说话!这里可能有人在监视偷听的。”

怔了一怔,楚白顿时回过神来,当即也学着霍来病的动作,在桌上写了一句话:“现在该怎么办,刚才西方不败说,他们明天就要攻打仙盟,我们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如今的办法只有兵行险招,想办法潜入西方不败的寝宫了。”霍来病微微颌首,再度在桌上写道,“而且必须要快,过了今晚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行动。”

这话等于没说,楚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道谁都知道现在只有潜入刺杀了,可问题是怎么潜入来着,难道要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对那几十位魔教侍卫说:“劳驾,我们打算去刺杀你们教主,麻烦谁带个路好吗?”

事实上,霍来病也知道这件事极不容易,沉吟许久方才写道:“只要能够接近西方不败,再加上我的病不重的话,我就有机会制服他,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唔?”

话音未落,玄冥宫中突然金光闪现,红袍大叔居然主动走了出来。一边一如既往的磨着铁棍,一边缓缓巡视着在场的两个人,他突然伸脚在地上轻轻划动,凭空写出了几个字:“想要刺杀西方不败?我倒有个办法,你们可有胆量试一试?”

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位红袍大叔的建议,楚白和霍来病不由得大为震惊,好在霍来病的反应极快,稍微怔了一怔就立刻在桌上写道:“敢问阁下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有,你只说敢不敢去就是了!”红袍大叔面无表情的磨着棍子,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我这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躲过重兵防守,直接进入西方不败的寝宫。”

真的假的?楚白和霍来病面面相觑,但是仅仅犹豫了一瞬间,就齐齐点头道:“好!要是你真的有办法,我们就冒险试一试……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帮你们,就是在帮我自己。”红袍大叔在地上简单划了几个字,却也却不多说什么。在楚白和霍来病的注视中,他第一次放下那根铁棍,转而抬起双手,然后缓缓的……呃,缓缓的解开了红袍。

我嘞个去!这是在干什么?楚白和霍来病不由得目瞪口呆,眼见得红袍大叔已经解开红袍,甚至露出了一大片胸毛,然后如果再脱下去的话,就真的少儿不宜了。

干什么?脱衣服干什么?难道这家伙是个暴露狂,打算在这里脱光衣服直接冲出去,当场上演光猪裸奔的情景……好吧!从这种角度来说,他倒确实可以吸引整个魔教的注意力,然后掩护刺杀二人组进入西方不败的寝宫。

不过看起来,红袍大叔也没有牺牲这么大的觉悟,所以他在仅仅脱掉上半身的红袍后,就若无其事的缓缓转过身去——

这一刻,在看到他背后那幅纹身的一瞬间,楚白和霍来病突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

是的,那是一幅被缩小了几百倍的微型地图,借助着巧夺天工的手法,被清晰纹在红袍大叔的背上。事实上,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能判断得出来,这地图正是日月神殿的下水道构造图。

“怎么可能?”霍来病不由得喃喃自语,但是随即就露出警惕的神色,“不对!这地图应该是魔教的机密才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多问!”红袍大叔避开了这个问题,却又满是自豪的抬起头,甚至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一针一针的忍着痛,好不容易才在亲信的帮助下,把整个日月神殿的下水道构造图纹在背上。”

是吗?还真是辛苦你了!楚白和霍来病面面相觑,还真的有点佩服这家伙的毅力——整整两年,当然很不容易,不过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地图纹身的左下角,还纹着一行很小很小的字,上面写着……初版?

初版?初版!初版?那什么,难道这初版的意思是说,这只是日月神殿最初的设计图,后来还要经过那些工匠的修改修改再修改,直到让魔教满意为止吗?

刹那间,满面自豪感动还有几分得意的红袍大叔,突然就愕然无语的怔在原地,然后就可以看到他的脸色,从白变成红又从红变成黑紧接着又从黑变回白。

好吧,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这位大叔肯定会破口大骂一万遍——红烧你个清蒸!糖醋你个里脊!那个杀千刀的混蛋,老子叫你拿地图过来,你居然拿了一张初版的过来,粗心大意害死人啊!

“节哀啊!节哀啊!”楚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认真的表示了安慰,“那什么,听说这地图纹身用的是永不褪色的墨水,那就是说没有办法去掉了,真可怜……”

“是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遇到这种可以打击人的机会,玄冥宫当然是不会缺席的飘了出来,很兴奋的吐槽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拿把刀子来,然后慢慢的刮啊刮,这算不算是刮骨疗毒来着?”

很好好强大,红袍大叔的手都在抖,看起来随时都会举起铁棍,敲扁这两个无良的家伙。好在此时,霍来病连忙出来救人,有气无力的举手问道:“打扰一下,那么我现在想问一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人能够回答,在楚白他们的注视下,红袍大叔无语了很久,终于再度犹豫着用脚写道:“这个嘛,虽然只是初版的地图,但是想来也不会改变太多,我们还是可以按照原计划行事,你们以为如何?”

还能怎么办?如今时间紧迫又没有其他办法,楚白和霍来病面面相觑,也只能接受这个不怎么完善的计划。

下一刻,红袍大叔又开始习惯性的磨着铁棍,并且在这房间中转起圈来。过了片刻,他突然若有察觉的顿了一顿,突然蹲下身去将手掌贴在地面上,也不见得他如何发力,就看到一块地砖被他凭空吸了起来,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通水口。

事到临头,看着那黑漆漆的通水管道,楚白倒是不由得有些犹豫:“话说,脏什么的我倒不介意,但是你确定那初版地图没有问题,如果我们被困在里面出不去的话……”

“放心!即使真的有改动,那也只是小改动而已。”红袍大叔毫不在意,当先一跃直接跳进通水口,“更何况我们三个高手,难道还会被区区下水道困住吗?”

事实证明,就算是真正的高手,在遇到复杂黑暗的下水道后,也会被彻底困住的。所以很快的,三位按照初版地图毅然前进的高手,就这样彻底迷失在蜘蛛网似的下水道中,而且他们遇到的麻烦,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得多得多——

比如说,因为初版地图上没有标明的缘故,刺杀三人组在漫不经心的踏出一步后,突然直接就从三丈高的通水口上砸落下来,来了个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加前滚翻加后滚翻的自由落水……

再比如说,天知道这下水道里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水,明明只是踩着水前进,走了片刻就变成了游泳,再走了片刻就变成了潜水,再走了片刻居然遇到了瀑布……

还有,好不容易像三只鼹鼠似的钻了半天,等他们喘着粗气推开地砖钻上去,却发现眼前的房间怎么看怎么眼熟,甚至连桌上的那杯茶,好像都是楚白离开前刚喝过的……

除此之外,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是什么吗?半个时辰前,当红袍大叔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表示这次绝对没有带错路之后,他们迎面就闯进了一个漆黑洞穴……很不幸,这里住着上千只老鼠,而且还是饿了很久的那种。

泪流满面啊!简直是一边落荒而逃一边泪流满面,楚白看着身后那数千双冒绿光的眼睛,只能热泪流淌的哭诉道:“大叔,你确定初版地图真的没有错吗?要不,我们还是扔下地图自己找路吧,说不定那样还快点。”

第六百三十五次的拍着胸膛发誓这次绝不会错,可怜的红袍大叔哪怕脸皮再厚,此刻也没有勇气再说第六百三十六次了。只是就在这一瞬间,跟在他们后面的霍来病,却突然沉声喝道:“嘘!不要说话,你们听……”

听什么?楚白和红袍大叔面面相觑,但就在他们立刻闭嘴之后,却可以隐约听到下水道上方,正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带着独特的压迫感,而且充满了威严和肃穆……

“西方不败?”彼此对视一眼,刺杀三人组顿时心头大喜。下一刻,根本不用再多说,他们三个就齐齐跳了上去,贴近那块正传来声音的青砖,同时做出了全力一击的姿态。

事实也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西方不败似乎正站在这块青砖上,虽然听不清楚这个魔教教主在说什么,但似乎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而这正是突袭的最好机会了。

“不过,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红袍大叔在蹲着的时候,居然还能很诡异的伸出脚去,在墙上写了几个字道,“我划到三,我们一起击破青砖冲出去,一定要以迅雷之势控制住西方不败……一!二!三!”

刹那间,三人突然齐齐发力,如同猛虎搏兔似的向上一撞。楚白只觉得头顶撞到了什么东西,却只是身形稍微一滞,就已势不可挡的冲出:“西方不败,给我……咕噜……咕噜!”

正要暴喝一声擒住西方不败,楚白刚刚张开嘴,就连着喝了几口水,而且还是带着肥皂味的水,然后等他好不容易抹去眼睛上的水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正身处——

澡盆?澡盆!澡盆?刺杀三人组很无语的面面相觑,他们突然发现,原来这块青砖上方居然是一个澡盆,一个很大很大的澡盆……

而现在,他们三个正水淋淋的待在澡盆里,头发湿漉漉的,就像是三只落汤鸡,而且还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看起来暧昧极了。

更糟糕的是,就在他们的对面,还有一个光溜溜的男人正坐在澡盆里——这家伙显然已经被惊呆了,没有叫救命也没有逃跑,就那么傻乎乎的坐在那,拿着一条毛巾捂住最关键的地方……

寂静!诡异的寂静!这一刻,四个人八只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瞪着,不知道为什么,楚白突然想到了那首儿歌——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三只青蛙三张嘴,六只眼睛……

然后,伴随着一阵冷风吹来,那个光溜溜的男人打了个哆嗦,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回过神来,指着他们三个结结巴巴道:“你……你们……”

“路过,我们只是路过。”楚白努力露出那种和善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回答道,“那什么,你继续洗澡,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只是幻觉啊……嗯?”

突然之间,刺杀三人组彼此对视一眼,顿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熟悉之极。几乎在同时,那个光溜溜的男人也意识到不对,当即就要猛然大叫:“来……”

抓住他!反应过来的刺杀三人组,立刻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就像是三只鸭子在捕鱼似的。然后仅仅过了一瞬间,他们就将这光溜溜的家伙按倒在水中,强迫着他喝了几口水:“闭嘴!再给多说一个字,我们就让你把整个澡盆里的水都喝下去!”

这种威胁还真的有用,那个倒霉的男人立刻就乖乖闭嘴了,而且任由刺杀三人组夺过毛巾,把他的嘴给堵上,又找了条腰带什么的,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双手双脚。

“好险,只差一点就要被追杀了!”楚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水,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洗澡水,“可恶啊,为什么西方不败会在洗澡……等等?西方不败?”

突然就愕然无语了,刺杀三人组满脸古怪的转过头,看着那个被绑得像个粽子的裸体男——西方不败?我们三个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毫不费力的,甚至没有流一滴血的,抓住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混乱了!楚白很用力的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是浆糊:“这怎么可能?那是西方不败啊,几百年来从未败过的大魔头啊,却居然在澡盆里被我们抓住了,而且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做梦?”霍来病也是满面的难以置信,他甚至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掐了掐西方不败的脸,以确定这家伙不是什么人易容改扮的。

然后,在检查了眼睛鼻子额头嘴巴之后,他们几个终于很无语的意识到,眼前这家伙还真的就是西方不败,虽然他现在瑟瑟发抖得就像一只鹌鹑,根本没有一点魔教教主的风度。

“原来,西方不败只会装装样子吗?”想到这位魔教教主前几日的威风模样,再看看现在瑟瑟发抖的他,楚白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我勒个去!早说嘛,早知道是这样,我那天在战场上就直接请求单挑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现在算是大功告成了,而且远比想象的要简单很多。至于现在,只需要把这位魔教教主扔进下水道,带着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黑木崖,然后就可以回华山去收酬劳了。

一念及此,想到数万灵石就要钻进自己的口袋,楚白不由得心情大好,当即也不管被堵住嘴的西方不败想要说什么,就要再度跳进澡盆下的通水口。

可就在这时,这个房间门外却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得岳一群的声音响起:“启禀教主,属下……”

怕什么就来什么!刺杀三人组顿时面色微变,偏偏这个时候,岳一群却又再度催促道:“属下有急事要禀报,还请教主速速更衣……”

这番话的意思,是要西方不败立刻召见他们,而且看岳一群的语气,显然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一瞬间,楚白也是反应极快,立刻就扯去西方不败嘴上的毛巾,恶狠狠的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跟他说,叫他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敢乱说话……哼哼!”

突然得到自由,西方不败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不过等他察觉到顶在自己背后的冰凉金属,却立刻就识趣的大声道:“岳一群,你在外稍稍等待片刻,本座洗完澡就出来。”

听到这番话,门外的岳一群似乎陷入了沉默,楚白他们几个不由得紧张,手心里早就全是汗。

不过就在下一刻,却终于听到岳一群无奈道:“是!既然如此,属下也只能……”

轰!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间木门突然四五分裂,漫天飞扬的木屑尘土中,一条毒蛇如同利箭似的呼啸射入,速度竟然快到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楚白身处最前方,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拉着西方不败后退半步,就被那条毒蛇凶恶的咬住胸膛,毒液顿时迅猛的注射进来。

几乎在同时,岳一群已如同灵蛇似的蜿蜒涌入,漆黑细剑再度偏斜刺出。只是下一刻,等他突然看到那红袍大叔时,却顿时露出极为古怪的神情:“你怎么会……”

一瞬间的愕然,岳一群却立刻回过神来,漆黑细剑再度刺出,击退了霍来病和红袍大叔,紧接着嘶鸣着跃起,直接抓向近在咫尺的西方不败。

该死的!霍来病和红袍大叔大呼不妙,再要抢上来阻拦的时候却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一群伸手抓落,就要将西方不败解救出来。

可就在这刹那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刚才遭到毒蛇袭击的楚白,居然迅速拔出匕首,直接架住西方不败的咽喉:“退后!不然,就看着他死在这里!”

投鼠忌器,岳一群神色大变,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后退几步。却没料到自己这雷霆一击竟然会失败,他轻轻捏着兰花指,神情中却带着几分迷惑不解:“怎么可能?你中了竹叶青的毒,怎么还能行动?”

很好的问题,事实上楚白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那条毒蛇的毒液没起作用。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眼见得门外已经有几十名魔教侍卫闻声赶来,他连忙高声喝道:“退出去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岳一群自然是恼羞成怒,可是教主在敌人手中,他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只能满面阴沉的挥了挥袍袖,带着那群侍卫缓缓退了出去。

楚白他们三个自然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松懈,当即控制着西方不败缓缓后退,紧接着又搬了一大堆东西过来,把这房门堵得死死的,再不给岳一群任何可趁之机。

到了此时,楚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站在他身旁的霍来病,却突然满脸古怪道:“老白,我记得刚才那条蛇好像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