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袭来，带走身上燥热，董明舒服的**一声。
“你三岁那年落水，是老管家救你，前些日子他去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老人家。”
董亮看着天上皎月沉声。
“孩儿自然记得老管家，老管家本名袁崇，冀荆州人士，三十六岁到府上做管家，五十岁告老还乡，老管家是在元历一百五十六年救的我。”
董明早就准备好被盘问，事先搜刮记忆中比较重要的人事。
“你六岁那年出疹子，为父差遣众多名医为你救治，其中一位主事也在前些日子去了，你可还记得？”
董亮负手而立继续追问。
“敢问父亲，仙逝的是重百楼、苗不凡、贺明中的哪一位？孩儿日后定当前往拜祭。”
董明不慌不忙对答如流。
“十二岁那年你坠入冰窖，有个丫鬟为了救你不惜脱衣相救，前些日子她嫁人了，你可还记得？”
好家伙，终于不是仙逝了。
董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便宜老爹有点厉害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一步步试探，难怪能混到大将军的位置。
“我记得那个姐姐是叫凝霜吧。”
董明回答道。
“你……”
“爹，够了吧，不用再试了，我就是回归本性而已，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什么妖魔入体吧。”
董明一把抱住董亮，连忙打断他的追问神通，在问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明儿以往为何沉默寡言？”
董亮挣脱董明熊抱，略微感慨的开口。
“爹自问一句，孩儿该与谁相谈？”
董明反问道。
“这。”
董亮皱眉，因为惧怕董明出事，家里的仆人都是军伍出身，丫鬟、老妈子都不例外。
这些人平日里话很少，保护好董明就是他们的职责，除非必要一般不说话。
这也导致整个将军府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外人进来就会感觉到压抑。
“是爹的错，从小对你关爱不够，才致使你我父子生疏这么多年。”
董亮将董明拥入怀中，后者脸贴着坚硬铁甲分外难受。
“老爹，你在不松开我可就没气了。”
董明拍着董亮肩膀哀嚎。
“是爹疏忽了。”
董亮连忙放开董明，后者咳嗽几口，脸都涨红了。
便宜老爹不愧是大将军，这力量，差点就把自己活生生勒死了。
“明儿，过些天跟着你叔父们练武吧，爹不求你上场杀敌，只希望你能平安。”
董亮拍了拍董明瘦弱的身体。
“全凭爹吩咐。”
董明咳嗽一会就好了，躬身应答道。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董亮转身离开。
董明目送他拐出院子消失，小心翼翼跟在他背后。
绕过廊桥来到莲池中央的小阁楼，这里守卫森严，和董明住所比起来丝毫不差。
这里是将军府第二重要的地方，董明生母、董亮结发妻子的祭奠所在。
路上那些黑铁骑看见董明就和没看见一样，任由他接近小阁楼。
“淮银，儿子和你真的很像，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如果不是这次危机逼他显露原形，恐怕我也不知道他藏得这么深，你为我生了个好儿子。”
隔着窗户董明都能听见便宜老爹的声音。
食指沾了点口水，小心在窗户上戳个洞观察。
房间内，董亮跪在一副画像前，虽然画像有些泛黄，但还是能依稀看出画上女子的风姿。
便宜老爹就有这个习惯，一遇到什么事都喜欢跑到这里来找便宜老娘唠嗑。
听了一会墙角，董明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朝。
“诸位爱卿可有事禀奏？无事就退朝吧。”
睡眼惺忪的郑元帝打着哈欠开口，昨晚塞进被子的嫔妃让他彻夜未眠，早朝没有半点精神。
“陛下，臣有本启奏。”
董亮踏出一步开口道。
“亚父有何想说？”
郑元帝一扫疲倦，面带微笑问道。
“昨日小儿被贼人偷袭坠池，方外术士元不换诊断为惊吓过度性情大变，臣想借喜冲煞，恳请陛下将晓婉公主下嫁小儿。”
董亮把借喜冲煞的名头安到元不换头上，反正那个家伙一直被人称方外术士，也没什么不妥。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董亮话音刚落，御史大夫、太尉、丞相三人齐声高呼。
“亚父所言为真？”
郑元帝忽略三公高呼，面色凝重的盯着董亮，当真有积分帝王之相。
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准董亮到底是何目的。
“陛下。”
站在郑元帝背后的何纺躬身附耳开口。
片刻后，郑元帝心中疑惑散去。
“既然亚父诚心求婚，朕自然应当恩准，众爱卿可有话说？”
郑元帝环顾群臣发问，眼睛则是着重关注三公。
“陛下，此事不可，公主尚且年幼，不宜下嫁。”
丞相上官浩躬身抱拳。
“公主年芳十九，何来年幼一说。”
董亮扫了一眼上官浩，言语间的不屑显而易见。
旁边御史大夫、太尉对视一眼，眼神交换间一人被推出。
“陛下，臣膝下一子天资聪颖，如今已达弱冠之年，他也想迎娶公主殿下，还望陛下开恩。”
御史大夫东方月硬着头皮开口，他都能感觉背后董亮那足以杀人的眼神。
“陛下，臣……”
铮！
董亮腰间战刀出鞘，寒光凌冽的刀面映照出太尉齐和安颤抖身躯，后者话卡在喉咙里。
“我儿子要迎娶公主，你们有意见？”
砰！
董亮抬脚震碎地砖，百官齐齐战栗，三公弯腰不敢应答。
“东方月，你有几个儿子我比你更了解，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有没有已达弱冠的？”
“不敢劳烦大将军，想来是我记错了。”
东方月苦笑回答，该死的齐和安，这本来轮到你来说的，偏偏让我来做出头鸟。
“既然群臣无异议，朕便替公主应下这门亲事，婚期等我和亚父商议。
退朝！”
郑元帝甩袖离去，上扬嘴角显露内心喜悦。
“黑铁骑封锁金銮殿，等我出来群臣方可离去。”
董亮长刀入鞘，大步流星朝着皇宫后走去，身边跟了一千黑铁骑。
“是！”
整齐划一的步伐封锁金銮殿大门，身着黑甲的黑铁骑和铜墙铁壁无异，群臣只能老实站在金銮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