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考试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左右走动的监察的先生让不少士子焦头烂额。
小抄都藏在衣衫里或者袖子中，动作太大会被立刻察觉，不等你反抗便会被直接拖走。
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三十二人因为作弊被赶出考场。
“时间到！”
屋檐下的先生们冲出阴影，直奔广场上的考生而来，手里抓着的戒尺呼呼作响。
“王先生，王先生，我就差最后一个边角边的证明，求求您，求求您让我写完吧！”
“撒手，否则一律按舞弊处理，杖三十废除成绩逐出书院。”
王先生拽过试卷，义正言辞呵斥，戒尺已经举起。
士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撒手，成绩作废可就什么都没了。
诸如此类的现象连绵不断，唯有一人闲庭若步起身离开。
“那个小子怎么也来了？”
董明看着计初一矮小身影问道。
“少爷，不仅计初一来了，柳三梦也来了，此时还在等待入场。”
元不换解释道。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这些才子的证明如何。”
董明突发好奇。
五百人之后又是五百人，如此往复直到人尽。
两个时辰后，看着小山一般的试卷，董明头大如牛，这场景比传说中的高考阅卷还牛逼。
整个大殿内只有董明、龚前、荀易、何天一四个人阅卷，元不换领着三董女做刨冰解暑。
考虑到一些士子家境贫寒，宿舍那边暂时开放，可以在里面休息，等到成绩出来在决定去留。
本次共有三千六百四十二人参与考试，其中男子两千九百三十人，女子七百一十二人。
七百一十二个女子中超过一半都是来自洛都青楼，其余一半要么是王公贵族出身，要么是有心安插进来的奸细。
男子中的奸细更多，单单是黑铁骑找到的就有不下百人之多，其他没发现多的只会更多。
改卷注定是个体力活，两个小时后董明已经头昏眼花了，抓着的试卷都成了白花花一片。
龚前、荀易更是体力不支，被送到偏殿休息。
黄昏时，第一张榜单张贴出来。
排在榜首的是一个叫薛丁康的家伙。
“兄台认得这薛丁康？”
“不识得，从来没有听说过。”
“计初一计公子居然只排第二十名，简直不可思议！”
……
围拢的士子们你一言我一言争论着。
榜单共有三张，每张有一百人，共招收三百人。
“请榜单上有名单士子到此处领取校服和安家费，你们有半日时间归家处理事物，明日早晨必须回来上早课。”
元不换左手边是一筐银子，右手边是一筐崭新的校服。
“娘，你等等，我领了钱带您去吃东西。”
薛丁康将瞎眼老妇人放在石梯上。
“你去吧。”
老妇人咧着嘴挥挥手，脸上皱纹聚在一起，她刚才听到了有很多人在念叨“薛丁康”。
“报上名来。”
“薛丁康。”
“三题均对，是为榜首，公子前途无量。”
元不换递上银子和校服。
“先生过誉，才疏后背不足尚多。”
薛丁康躬身行礼。
“我家少爷说榜首可以获得一间院子，不过每月需要支付一两银子的房租，不知道薛公子有没有兴趣。”
元不换眯眼问道。
“先生大恩丁康无以为报。”
薛丁康长揖触地。
“人才就该好好对待，我家少爷很看好你。”
元不换拍了拍薛丁康肩头，交给他一把钥匙。
薛丁康接过钥匙，交给元不换一两银子快步离去。
现在他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即将拥有一间院子，或许不怎么大，环境也不怎么好，但终归是他的院子，是他和瞎眼老母亲的容身之所。
老母亲因为长时间在柴房盘坐，双腿受寒得了风湿病，一到阴雨天双腿如遭针扎。
每每看着老母亲孤身一人坐在枯柴堆中，薛丁康都感觉心如刀绞。
他不止一次的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一间属于自己的院子，他不想再寄人篱下。
自从得到几何二卷，薛丁康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柴房里的蜡烛是他从宴席上悄悄带走的两根，还是那种快要烧完的蜡烛。
两根蜡烛就着月光，让薛丁康在短短几日学会了几何二卷基本解法。
“娘，我们有院子里，是书院先生大发慈悲借给我们的。”
薛丁康背起瞎眼老母亲。
“好！好！好！”
老妇人黑黢黢的眼眶流泪，攥着钥匙的手捏得紧紧的。
没选上的大都是些老儒生，岁数在二十五六到三十四五。
他们的思想大都已经被七股勾言固定，几何二卷对他们而言如同天数，古怪符号闻所未闻。
半个时辰完成安家费和校服发放，失败的不愿意离去的士子都被暴力驱逐。
董明拉着所有先生吃了一顿大餐。
大房间里放着九个大铜炉，旁边还有三大桶水果刨冰。
吃的时候很爽，晚上上厕所可就不怎么爽了。
“老婆，你怎么来了？”
董明下意识翻身，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睁眼就看见郑晓婉的脸。
他凑过去亲了一口叫醒郑晓婉。
“是三朱姐姐接我过来的，她说家里交给大朱姐姐就好了。”
郑晓婉揉了揉眼睛起身。
“醒了就来洗漱。”
笑姨已经打好水，递给两人丝巾。
洗漱后就到食堂吃饭。
书院食堂是从洛都里招的厨子，饭菜味道中规中矩。
吃早饭的时候遇见不少士子，也都是三三两两组队聚餐。
“半柱香时间广场集合，迟到者杖三十！”
来人是元不换找来的体育老师-赵一，看他壮硕的体格就知道是个练武的。
经过昨天考试，大家都知道书院里规矩森严，不想受罪最好不要犯错。
一个个狼吞虎咽解决早饭，跑步赶往广场。
“你们给我听着，书要读，但身体也要锻炼，你们副校长请我来教导你们，成绩是要计入你们的考核的，现在跟我跑步。”
赵一大步在前奔跑，三百四十三个士子跟在后面跑。
四十三个小叫花子洗干净之后和一般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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