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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风流之风流

少咸山山谷秘境,冰瀑溪流旁。

剑鬼之女千岩竞秀手持东瀛神剑云蒸霞蔚,向着青衫游侠苍参递出了惊世骇俗的第二记叠雷。

前一刻刚结束的那一剑,就已是那般威力惊人,这二“雷”所带来的罡风气焰,居然犹在先前之上,灰衣女子的整体气势更上一层楼,变得愈发无可抵挡,强悍无敌!

在一旁观战的红绸剑客魏颉,也就是在这会儿才总算了解到,之前苍参说的话并不是虚假的恭维抬高,而是实打实的真话。

即便是和六阶凝丹境的仙品剑修对战,只有五阶小圆满修为的千岩竞秀都能做到胜负未知生死难料,让境界比自己高出一级的对手陷入苦难,能够实现此番不凡战绩的根由,原来就是如此。

就是三个字——“不要命!”

灰衣女子剑修千岩竞秀的剑招固然威势超乎常理,浑不逊色于那些顶尖水平的仙品大能,但也只有在攻势超群这一方面堪称惊艳,其他像什么关键时机的把控,以及出招时务必需要切实注意的,自身的防守安危等等事项,都可以说是做得极差,有极为明显的不利漏洞。

自信点来说,如果换成魏颉来迎战,格挡或是避开第一剑之后,再那第一“雷”还没出手前,就该抓住宝贵的反攻机会,给予对手以强力一击,一举拿下战果才是,哪儿还能容得下敌人第二次出这种“无理手”呢?

当然,他的情况自然不能和苍参混为一谈,千岩竞秀对苍参来说可不是敌人,那是记挂在心头的“爱人”;而魏颉可对这个说话粗糙比男人都好听不了多少的“男人婆”,没任何的好感和喜欢,绝不至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像苍参那般卑微狼狈,单方面挨揍。

红绸年轻人坐在地上看着这场毫不对等的战斗,心下觉得好笑,想起苍参过去对自己心上人的评价,忍不住暗自嘀咕道:“苍兄喜欢这种性格偏男性化的女子也就罢了,怎的还找个这种喜欢随意动手的女人?这便是他口中所说的‘让人心安’么?整天唯恐说错些什么话,若惹得另一半不高兴了,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趁你不注意给你来一剑,这也能心安?这样的姑娘也能称得上是迷人?苍兄这独特的品味哟……唉,莫非他有什么不同常人的癖好也说不定啊。”

此时此刻,青衫剑客苍参竭力抵挡住了由那柄云蒸霞蔚释放出的白雾剑罡,第二发罡气极是明显的比第一发更加雄壮,杀力也无疑是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苍参横地灵剑高过头顶,那一道猛厉无俦的雄浑剑芒兜头落下,若巨峰坠首,重重砸击在翠绿刃身上面,砰声大作,青衫客的身子瞬间矮了一截,只因他的双脚已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

前后两剑,每一剑都几乎舍弃掉了防御,一门心思的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如何提高剑招的破坏力方面,故而这两剑皆极重极猛,极是威势熏天。

两只脚深陷泥泞里头的青衫苍参蓦然大叫:“王一,你别仗着老子喜欢你,你就得寸进尺!”

灰衣长发的千岩竞秀轻笑一声,细声道了句:“还剩一剑。”

瞬时,落下了第三道“雷”!

这一次剑式威力,以及剑刃上头的罡气总算是没有变得愈发强猛,仍是堪堪保持着和第二剑差不多的水平。

而与第二雷有出入的是,这第三发白雾剑罡挥发时,变得更加迅捷如闪电,不过眨眼之间,就已完成了收招再出招的系列动作,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势若奔雷,滚滚而掠。

罡气横抹而过,划出一道华丽弧线,直奔青衫剑客苍参的腰间要害袭出。

这一下的威势自然不小,剑速明显攀高一个程度以后,所造成是摧敌杀伤力理所应当要变得更大,一旦硬生生斩在人身肉躯之上,所构成的杀力,不亚于万人铁骑摧杀小镇,恐怕会令中招的敌手当场腰裂肠穿,倒地而死!

可叫人吃惊的是,那名胡子邋遢的青衫游侠儿,面对这来自剑诡的第三式恐怖剑招,竟是不闪也不避,仍是直直的站定在原地,仿佛是要以纯粹肉体硬生生抵挡下这一剑。

利斧砍凿大树,岂有不摧而伤之的道理?

眼看浓重的白芒罡气就要触及青衫苍参的腰眼,魏颉不忍见其腰斩当场,在最紧要的关头,停止了为杨盖之和冷龙女输送青云真气,腾出手来,拔出腰间的血灵剑朝天阙,竭尽全力刺出一剑孤烟直。

此等上乘的意气剑招,无论是速度还是精准度都堪称完美无缺,毕竟是天庭剑道最高者白虎帝君转世,老剑圣嬴秋所授之意气剑术,那还能有次的么?

一道雪白色罡气以极度笔直的轨迹,呼啸着纵向前去,砰然砸击在了云蒸霞蔚发出的那缕白雾剑芒之上,为苍参挡下了这一发多半会直接要了他性命的一剑。

霸道绝伦的浓白色罡气霎时退散,那柄东瀛顶尖白刃上再无勃勃杀机,险些失手斩杀了追求者苍参的千岩竞秀,一双秀目瞪得极大,她用男性化的嗓音嘶声叫道:“你这是疯了吗?你不要命了?为何不躲开啊?!”

盯着连出夺命三问的心上人,青衫剑客的笑意满溢于整张脸上,大难不死的他表情坦然,甜甜的问道:“你心疼我了?害怕当真不小心打杀了我?所以心里着急了,后悔了,对吗?”

脸上生来便有好大一块红色胎记的千岩竞秀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骂道:“鬼才心疼你呢,我是觉得这里风光景致这么好,如此适合修行的场所,你这家伙若是不小心死在了这里,还挺煞风景的……”

知道千岩竞秀分明是在死鸭子嘴硬,被魏颉救下一条性命的苍参笑得更加灿烂,满脸尽是阳光春风,笑道:“你说鬼才会心疼我?哈哈,你不是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剑诡么?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间接承认你对我的关心,你剑诡,心疼我苍参,对不对?”

灰衣女子千岩竞秀对这个青衫客的无赖做派感到着实生气,二话也不说,左手便已顺势轰了出去,狠狠赏了苍参胸口一拳,从这记闷响就能充分判断出来,这一拳砸得可谓结结实实,手感很是不错。

苍参“哎呦”了一声,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他不断地揉着前胸处挨砸的地方,皱着眉头叫道:“敢不敢多使点劲儿啊,一拳打死我得了,让我也跑去当个鬼,你是此诡非彼鬼,我则成了货真价实的真鬼,咱俩一个真鬼一个假鬼,一个阳间鬼,一个阴世鬼,正正好就凑一对儿!”

灰衣千岩竞秀的脸上阴晴不定,她咬了咬牙,勉强忍住再出一拳的冲动,语气又变回了最开始的冷淡:“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躲开的?我那一记‘雷霆万钧’的杀力可不弱,难道说,你的体魄已经强横到可以硬扛我一剑不死的程度了?”

苍参果断摇了摇头,颇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怎么可能啊?你刚才那一剑那么大的威力,我怎可能仅凭肉身硬接得下来?一旦被斩中,必然是要出现致命伤,死在你面前的。”

“那你怎么还……”剑诡千岩竞秀的清秀眉头拧成一团。

“因为我喜欢你啊,王一。”苍参朗声道,“有道是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区区一朵牡丹花能值几个破钱呐?我苍参今日爱人剑下死,比牡丹裙下死的那些家伙风流万倍,也算对得起我那这一世的潇洒人生,哈哈,快活快活!”

东瀛女剑修千岩竞秀又一次听到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那张长着红霞状胎记的脸上泛起些微红晕,真正若霞光盈面,微嗔道:“你就抽你的疯吧,满嘴的胡话,你都被人给一剑斩成上下两段了,都谈个屁的风不风流啊?一具尸体还能算得上潇洒么?狗屁的潇洒!”

苍参立时仰头打了个哈哈,惫懒道:“算的,当然算,怎么不算?心甘情愿被自己爱着的姑娘一剑斩杀,这世上可还有比这更加痴情之事了?中原武林那位号称占尽天罡境剑修八斗风流,一柄风流剑,万千桃花现的大剑仙风流,他此生就只独爱着一个女人,那就是自己的妻子花容,二人曾立下过‘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那样的山盟海誓,终日卿卿我我,夫妻感情之无比笃实,早已传为了一桩美谈佳话。你敢说堂堂桃花剑门门主不够风流,不够潇洒么?那位在中原侠义道地位仅次于白龙剑窟老祖宗的照雪剑仙,正是在用自己和爱妻花容的切身经历告诉世人,这世上三心二意之辈何止千万,水性杨花那种无聊事情又是何等的轻松容易?唯有一生只爱一人,肯为一人付出全部,哪怕搭上自己的宝贵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流洒脱、潇洒人生!”

苍参说着忽然伸出左手,轻轻搭放在了千岩竞秀的右侧肩膀上,继续道:“我苍参一直以来都以风流侠客的身份自居,而那位风流风大剑仙,更是我心目中万分崇拜的偶像,我自然有理由去效仿风流之风流,努力学习那个为心爱之人甘愿舍弃一切的态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