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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院长的背刺

一大早,牧知白就领着徐老道上青云山,长长的青石台阶蜿蜒而上,直没入山雾深处。

“只要能成为陈仁的亲传弟子,虽然不能完全避免靖王的迫害,至少他在明面上不能拿你怎样。”

徐老道频繁地打量着牧知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想不到你小子还藏了手,竟然能做出让陈仁都自愧不如的诗。”

“斗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让他如此失态,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嘿嘿。”

牧知白问道:“你和陈仁大儒有过节?”

“此人乃是我一生之敌,我生平愿望之一,便是斩下此獠狗头。”徐老道神色不忿。

老道士就爱说狠话,昨晚还去找他喝酒,多半是因为女人……牧知白尝试地问道:“他抢了你的女人?”

“手下败将,他不配。”徐老道大袖一挥,颇有些傲气地说道,仿佛斗胜的公鸡。

“最后居然是你赢了?”牧知白震惊。

听见这句话,徐老道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唧地说道:“没,她如今是礼部尚书郑怀安的妻子……”

那你还这么骄傲,两个失败的老男人……牧知白拇指摩挲着核桃。

两人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抵达陈仁的住处。

翠绿的竹林发出沙沙声,而在竹海之间,一座雅致小苑静静矗立。

身穿白色儒衫的大儒正襟危坐,身前的案桌上放有三杯清茗,以及一副棋盘。

牧知白拱手行礼,正要说话,却被陈仁制止:“棋如人生,下完这局再说。”

这是要给牧知白一个下马威,老东西装的还有模有样……徐老道推着牧知白来到棋盘前。

“你的棋艺比老道还要强上三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老道士居然承认比我差?陈仁心头诧异,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忽略他的话,对牧知白说道。

“算是个小测试,由你先手。”

老道士心真黑……牧知白心头腹诽,而后便是笑道:“学生棋艺不精,还请先生指教。”

倒是个谦逊有礼的学生,那便迟些结束……陈仁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花白的胡须,捻了一枚黑子。

牧知白捏着白棋,啪嗒落在棋盘上。

陈仁黑子立刻落下,仿佛不用思考,颇有一代大儒风范。

竟敢在这小子面前装棋道高人……老道士望着陈仁一副渊渟岳峙的模样,心里狂笑,陈大儒,感受绝望吧。

一刻钟后。

陈仁眉头紧锁,瞳孔放大,举着黑子不知如何落下。

他端起茶杯,茶水早已凉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饮而尽,随口喊道:“满上。”

热气腾腾的茶水从杯中冒出,他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将黑子投入壶中,“累了,不下了。”

“是。”牧知白微微颔首。

身后的徐老道嘴角翘得老高,“那便说正事。”

这老道士的心肯定黢黑……陈仁哪里还不知道,徐老道心知牧知白棋艺高超,摆明了是要看他笑话。

不过这小子棋艺如此高超,甚至远超于我,为何会在书院默默无闻……陈仁转念一想,好个心思灵敏的小家伙,竟然还知道示以弱示敌。

他整理衣袖上的褶皱,语调平缓地问了句,“你可知,要成为大儒弟子,需要什么条件?”

“需得过力智心三关。”牧知白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有些凝重。

陈仁颔首,道:“智与心关暂且不提,这力之关考验的便是修为,但你连站立行走都做不到,想要通过难于登天。”

这是儒圣定下的规矩,想要成为大儒亲传弟子,必须经过一系列艰难的考验,方能得到书院的认可,这一点,即便是陈仁也难以改变。

青云书院的弟子读书,是为了能心平气和地同敌人讲道理,勤修武道,则是为了让敌人能心平气和地听他说道理。

大乾读书人,可是能提枪上马,阵前杀敌的男儿。

“以知白目前的状况,即便是九品初境,他在对方手下也难以坚持一招。”徐老道语气沉重,对陈仁挑眉道:“你这家伙真是没用,收个亲传弟子还要看书院的意思。”

“老道士你既然如此胆大,可敢私下评议道尊?”陈仁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有何不敢,道尊乃是我道门魁首,贫道对道尊佩服得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徐老道伸长了脖子,毫不吝啬词汇,俨然成了道尊的舔狗。

道尊乃是道门至高,惹怒了道尊,即便远在千里,说不得便有五雷轰顶。

若我能修行该有多好,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不过既然陈仁愿意见我,想来是有办法……牧知白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斟酌问道。

“先生乃是书院大儒,大乾诗魁,或许会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徐老道不屑。

陈仁不理会徐老道,摩挲着粗糙的茶杯,用很平淡地语气说道:“知白昨夜在诗会上作的诗堪称绝世佳作,就是只听了两句,心痒难耐,让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有机会……牧知白心头一喜,拱手道:“待我拜入老师门下,便立刻将下面补齐。”

“孺子可教也。”陈仁捋了捋胡须,伸手画了个圈,将三人包围在圈中,低声道:“画地为牢。”

刹那间,青光弥漫,三人被包裹在巨大的青色气泡中。

“此乃书生之道,在我的‘画地为牢中’,能够有效防止旁人偷听。”

陈仁喝了口热茶,瞥了眼徐老道,这才笑眯眯地望着牧知白,“书院有书院的规矩,老夫也有对应之法,可以为你开后门……”

“亲传考验,老夫会邀请好友监考,到时你只消走个流程便可……”陈仁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就是作弊,想不到陈仁大儒是这样的人……牧知白急忙拱手行礼,“学生在此就先谢过老师了,待拜师那天,必有大礼送上。”

“不必,老夫只是见你诗词天赋不错,不想书院埋没了人才。”陈仁严肃地拒绝,挥手撤掉画地为牢。

却在这时,只听清脆的钟声回荡青云山间,陈仁面色微变,抬目遥望青云山峰顶,“青云钟为何会响?”

“青云钟乃是书院法宝,只有发生如晋升大儒之事时,才会自发敲响。”牧知白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钟声回落之间,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峰顶传出,“陈仁大儒欲收牧知白为亲传弟子,三日后举行入门考验,此次考验由邓慎监考,同届弟子皆可阻拦。”

“院长你这个老……老人家,真是不让省心!”

陈仁大怒,指着峰顶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一挥衣袖,“让邓慎监考,这不是存心不让牧知白入我门下?!”

徐老道上前一步,面色不大好看,“怎么回事,不都说好了?”

陈仁像是摇头,怒道:“邓慎与我同为大儒,乃是书院最古板的人,院长指定让他监考,必然是知道我们的打算,刻意阻挠。”

你这画地为牢不是旁人无法偷听,怎么刚说完院长就知道了……牧知白心头吐槽,捏了捏核桃,无语道:“同届弟子皆可前来阻拦,这可真看得起我。”

书院弟子三千,牧知白同届便有近三百人,这三百人中天骄无数,尚还无人有机会成为大儒亲传弟子,如今牧知白这个学渣却在他们之前得到了机会,相当于捅了马蜂窝。

而根据书院的规矩,只要有一位弟子阻截成功,他此次考验就算失败,无缘大儒亲传弟子。

“力、智、心三关,近三百人不可能全上,只会从其中选三人出来守关。”陈仁想安慰牧知白几句,最后却是叹气不语。

徐老道眉头倒竖,怒道:“这不与南疆养蛊之法类似,虽说只是三人,却代表同届学子中,修为最强、智慧最高,心态最为坚定之人,妥妥的三只毒王!”

在这三人的阻拦下,牧知白想要成功的几乎几乎为零,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陈仁顿时有些头疼,而今也只能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且先回去准备。”

“是。”牧知白抱拳行礼。

同徐老道刚下青云山,便见府上的小厮匆匆赶来,“少爷,宫里来了人说要见你,目前正在府上歇息。”

宫里来人了,是因为爹陨落的关系吗?牧知白心头沉重,随着消息的扩散,靖王势必会发力,可惜他如今连自保都无法做到。

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考验,这样才有资格迎接靖王的手段……

与此同时,整座青云山都沸腾了,学子们听着峰顶传来的消息,震怒不已。

“这牧知白是何许人也,居然比我等先一步得到大儒的认可?”

“听说是镇南候的嫡子,平日里在学院默默无名。”

“牧知白诗才无敌,何来的默默无闻?!”

有知道牧知白昨夜所做之诗的学子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