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皑皑白雪堆积，簌簌落雪不止。
白嫩玉手拿着青皮果子端详，身旁则是少女小嘴叨叨个不停。
“拜托，拜托啦，我这边只要十二枚清泉丹就可以了，九枚游戏的，三枚现实的。”
“果子我摘了很多，辅材都备齐了，炼个百八十枚都绰绰有余的啦。”
“......。”
哀求，卖萌，耍贱，许研节操掉的满地都是。
秋月不耐道：“行了，安静一下，丹方拿来我看看。”
一听这话，许研顿时欣喜，事成了呢。
但很快她意识了个问题，有点期期艾艾道：“丹方，你不知道吗？”
秋月转头看向她，眼神好似在看个傻子。
“我，我~~~”
许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有些蛋疼问道：“那公会不是上交了秘方，才拿到专利售卖的吗？”
“你说的没错，但你觉得那种级别的丹药，我会特意去看吗？”
秋月手中青皮果子抛还给了她。
额~
许研陷入呆滞。
能提纯灵力的丹药对炼气期是宝物，可对于灵力已经转化为真元的筑基却是无用，至于紫府境的法力，呵呵哒。
毫无用处的垃圾，会在意就有鬼了。
许研陷入了懊恼。
她失策了。
可让她去弄丹方，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姐姐，求求你啦，·~~~~”
许研提起夹子音，伸手抓过淡紫色裙摆一阵摇晃。
好在她颜值还算不错，做出这种让人反胃的动作并不难看。
要是换个男的来，大概已经被打成肉酱了。
“别拽我裙子。”
秋月瞪了她一眼。
许研顿时讪笑松手，一个土下座恳求道：“拜托了，这是你妹妹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天上乌云浮浮沉沉，落下雪花不知何时大了些。
今年冬季落雪相较前些年要大上不少。
海上浮岛一座座皆被厚雪覆盖，洋流凝结起一层冰路。
午时，秋月去了一趟丹药阁，找管辖丹药的五长老要来了清泉丹丹方。
五长老名叫许青瀚，筑基中期，熟练掌握十多种二阶丹药炼制法门。
族内大多二阶丹药都是他炼制而成。
秋月与他闲聊了会，正准备离开时候，外头慌慌张张闯进来了个年轻族人。
样貌二三十许，穿着家族常服，炼气六层修为。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许青瀚呵斥了声。
传统修士对身份规矩，总是看得特别重要。
“不好了五长老，家族命牌，命牌它，碎了。”
小青年慌张说道。
慌张之下他甚至没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
许青瀚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按理说不该汇报到他这里，但谁让目前族内筑基修士大多都外出了呢。
“何人命牌破碎？”
问话的是秋月，嗓音轻柔，温雅和煦。
小青年闻声转头看去，立时一呆。
旋而低头一礼道：“见过太上长老！”
心中却在回味刚才那一刹惊艳。
“太上长老问话，还不快回话？发什么愣。”
许青瀚看小青年那愣神模样，作为过来人的他一下就猜到了缘由，语气不免加重了几分，恨不得踹上两脚。
遐想紫府修士龌龊事宜，有时候可是会要命的。
小青年在丹药阁长老催促下总算回过神，慌忙说道；“破碎命牌，是，是上代族长。”
“你说什么！”
许青瀚听到这话，满脸错愕和惊骇。
秋月亦是瞳孔一缩。
早在数年前，许天战命牌就已经出现龟裂，那时候许族所有知情人就知晓，许天战突破不顺。
只是抱着万一心态，没有人去许天战闭关洞府检查。
毕竟突破紫府，短则以一年半载，长则数年都很正常。
许天战进入闭关满打满算也就五年左右，这点时间，还不能决定一切。
可现在，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秋月踏入保管命牌的宗祠，很快就看到那碎成齑粉的命牌。
“时也命运！”
蓦然一叹，回身冲那一并进来的长老和小青年说道：“传信外出族人，召集他们回来一趟。”
“是！”
打发走两人，秋月离开宗祠信步往族内后山洞府而去。
相继解开数道阵法禁制，便见到洞府内那死寂身影。
“唉~”
一声轻叹。
清风自来卷走洞府内灰尘杂物，枯瘦躯体也在清风下洗涤一净。
望着那尸体熟悉面容，秋月心绪有些低落，喃喃道：“熟悉人，又走了一位。”
想到游戏未开服前那些年在家族修行炼气的日子，还有那些熟悉的人。
心中难掩涌起几分落寞。
往后，她或许还会看到更多，更多熟悉人老去，死去。
不应该说是或许，而是必然。
许青笃，许秋夏，许青胤，还有道莲，道真，道昌这些人。
或许会因为资质原因卡在一个境界直到老死，或者外出求取突破机缘而和人争斗身死。
意外太多了。
修士求索大道，总归没那般一帆风顺。
“若是拥有古籍传记中的元气精粹，凡人亦可将其推行至金丹境，~~~~。”
喃喃自语，最终却是化作一声叹息。
“传闻记载唯有元婴道君小世界方可孕育元气精粹，能够自成一方小世界的元婴，怎么说也是元婴境中后期了。”
“谈何容易？”
“我现在离金丹都还很远，元婴，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秋月完全不觉得她能在两三百年内踏足元婴中后期。
若是情况糟糕的话，金丹突破元婴这道门槛说不准会卡她几十乃至几百年。
越是行走在修道路途，越能明白往上攀登的艰难。
单单紫府境，就已经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很多紫府修士，甚至都不敢奢望自己能走完紫府路途尝试结丹。
例如混迹在这片海域，如今被困金丹仙府的紫府修士，他们都是已经绝望的人。
对自身能否走完紫府路途，抱有浓重悲观念头。
修行不易，一步一台阶。
兴许是台阶太高，他们连走上一步台阶都是奢望，兴许是走的台阶太多，看不到台阶尽头，心累了。
路途险阻，困难重重，无有尽时。
秋月站在洞府缅怀良久，才回过神。
弹指间一缕法力缠绕许天战尸身，化作流水抚平他佝偻身躯，旋即流水化作冰晶。
数日后，外出族人尽数而归。
许家上任族长突破紫府失败的消息，也一并传开。
定居许家海域的仙族情绪各异，欣喜者有之，惋惜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