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猛向下沉，首先想到的是老师报警了。
因为我看到，警察正在跟班主任交谈，一边是好奇围观的学生，我快步走了过去，叶舒也在后面跟了过去。
距离老师身边还有几米远时，我突然听到警察说什么尸体，我的头如被人猛击了一下，身子晃了两晃，差点站不稳倒在地上。
菜菜被杀了。
已经被杀一个星期了。
她的尸体是两个流浪汉发现的，在青豆咖啡馆对面的旧楼里。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我感觉我不能站立，一阵阵的恶心让我直想吐，至于学生们的议论，我则完全没听到。
警察来学校了解情况，并且老师说得明白，警察这一段时间会经常来，因为警察怀疑，这个凶手出在学校，或者就出在我们班级。
学生们看向我的目光变了，我看叶舒的目光却变了。
学生们怀疑杀人的是我。
而我却怀疑是叶舒。
这两天来，我如同行尸走肉。我一直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在菜菜跑出我家时就追出去，如果追出去了，或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站在学校的楼顶上，任由那些雨淋着我，我脑中闪过认识她的一点一滴，强烈的后悔让我每时都在自责，我甚至有了不想活下去的念头。
“你叫莫凡是吧？”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我转头，原来是个中年警察，他相貌普通，但却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这个时候，他正用双眼直视着我，我也直视着他：“有线索吗？”
他久久不说话，仿佛想要判断我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份。
“有线索吗？”
我又问了一句。
“莫凡，我们想知道，你在3月1号那天做了什么？”
我没有思考就说道：“我在寻找菜菜，我以为她会去红旗广场的钟楼，所以我去了那个地方，但她并没有在哪里，我又累又生气，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这么说，你在钟楼的那段时间，是没有人能够帮你证明的？”
我一楞，马上明白了警察的意思，我歪头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杀了菜菜？”
中年警察摇头：“我们不能说，但我们有必要了解你那天都做了什么，这是程序。”
“没有人帮我证明，但那天早上的确发生了事，首先，我发现同班同学叶舒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床上，菜菜正好去找我上学，她看见了，所以她生气了，她是我女朋友，生气是有必要的。所以她跑了出去，我后来找她，并没有找到她，这些事情，叶舒和我妹妹果果都可以证明。”
中年警察的脸色变得很诡异，仿佛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我。
我不解看着他，他看了我半天才摇头说道：“你说这些话，我们无法证明。”
我突然就愤怒了：“为什么不能证明？叶舒在我床上的事，她自己不会忘记，我妹妹果果也是亲眼所见，菜菜也看见了，现在菜菜死去了，但这些都是事实，如果没有她出现在我的床上，菜菜便不会跑出去，不跑出去，她就不会失踪，更不会死去，这都要怪叶舒，我甚至怀疑，菜菜就是被叶舒杀死的，我不知道她的动机和理由，但我就是这样怀疑的……”
“莫凡，菜菜是被奸杀的！”
中年警察打断了我的话，我愕然看着他。我没有见到菜菜的尸体，但一听到她是被奸杀的，我的心就如同被人捏了两把，她该多么可怜，又是谁残忍的杀害了她？
“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早晚会找出来的，所以你近段时间不能离开这个城市，我们随时都会找你。”
中年警察说完就准备走，但刚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欲言又止。
我苦笑起来：“你们都把我列为头号嫌疑犯了，还有什么事不敢问吗？我还有什么权力不回答你们吗？”
中年警察站住，掏出烟来点了一根，面带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点了下头，他扔过来一根，我笨拙的点上，刚抽一口还是咳嗽。
他一直抽了半根才说道：“你刚才说的叶舒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你的床上是吧？”
我点头：“这是肯定的，菜菜死去了，我妹妹果果可以证明。”
他还是看着我：“可是，为什么？叶舒为什么要出现在你的床上？”
我有点抓狂：“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我他妈的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她暗恋我也说不定。”
中年警察的脸变得非常难看，他又说道：“那么你刚才说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无语看着他：“我妹妹就是我妹妹啊，我妹妹叫果果，那天早上，她也看到了叶舒在我床上，她跟菜菜一起看到的。她现在是唯一的证人，叶舒不想承认这件事也不行，因为我有人证。”
中年警察苦笑起来，将烟屁股弹出去，两眼正视着我严肃说道：“莫凡，你真是个聪明人。”
我愕然不解看着他，突然感觉这句话非常的熟悉，并且在我听到这句话后，我的脑袋就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疼得我想蹲在地上叫唤。
“什么意思？”
我抱着脑袋问他。
他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拿出了他的手机，将手机屏幕对着我说道：“莫凡，你说叶舒可能是因为暗恋你上的你的床，那么我们了解到了，叶舒也是你们班出了名的美女，我就想知道，她凭什么要上你的床？”
我不耐烦起来：“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叶舒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我也不会明白，但那天早上……”
我突然住了嘴，因为我看到，中年警察手机里有个丑八怪正在义愤填膺的说着话。
我不解看着手机，手机并没有打开，也就是说，手机屏幕是当成个镜子用的，我看到手机屏幕里的这个人，一只眼睛全是眼白，一只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全是一道道血红的肉。
“这……这个丑八怪是谁？”
我惊得后退了一步问道。
中年警察无语的看着我，我惊骇看着他。
半天后，我又看向手机屏幕，那个丑八怪真的存在，我看向手机屏幕，他在手机屏幕里看着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谁？”
我面带不解的看着中年警察问。
中年警察收起了手机，又点着一根烟后淡淡说道：“你说呢莫凡？你说那是谁？”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觉天上的雨如刀子一样向下落，每落到我身上一滴，都如同在割我的肉，疼得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是我？”
听了我惊骇的语气，中年警察点头：“没错，那是你。一直都是你。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叶舒会偷偷跑到你床上吗？她看上你什么了？”
我张嘴便吐了出来，手机屏幕里那个丑八怪是我？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这不是真实的。
我怎么会变成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