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看着两名警察，脑子混乱得如同被人倒了一桶混凝土，又被人拿着震动棒震了几下，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怎么会是叶舒？我一直在找到，却根本找不到，她怎么会住在我的对面楼上？”
我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两名警察似乎很满意我这样的表现，其中一个抽走了我手中的日记本。
怎么可能是叶舒？我经常看到她洗澡，因为她从不拉窗帘。可是，如果真的是，我难道就认不出来？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她的脸，每次想要注意她的脸时，总是会变成菜菜的样子，所以我又不确定起来。
但想想她在咖啡馆里那副害怕又神秘的样子，原来是想告诉我对面楼上有个人在跟踪我，这个人是谁我完全没有印象，我也不在意。她没能告诉我，我并不失望，我失望的是，我原本以为她知道一些别的秘密，现在证明她并不知道。
但是这不对啊，如果她是看到我在阳台上看她洗澡才注意我的，那个在大楼里出现的手机，上面的照片又怎么解释？上面显示她原本就是跟我认识的啊，并且还一起去玩，还拍了照片。
等等，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如果我睡觉时记忆发生了混乱和缺失，那么是不是在我自认为睡觉的这段时间里认识了她？不过我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主要原因有两点：
一：照片上不只是有她和我，还有果果和菜菜，我不记得这件事了，我睡觉时记忆发生了缺失，果果的呢？为什么她也不提？还有照片上的菜菜，她出现了吗？照片上显示给叶舒照相的是菜菜，我却搂着菜菜，那就证明我跟菜菜是在一起的，并不是叶舒，既然这样，她日记本上记得我有女朋友这件事，这个女朋友指的是菜菜还是糖糖？这些根本就是混乱的，也是无法解释的。
二：这点同样的极为重要。照片是我在大楼里发现的一部手机里面存着的。然后照片因为一杯水而消失。这其间发生了我差点崩溃自杀事件，还发生了我想跟踪那两个男人却没做到的事。然后我回家休息，直接从2月19号睡到了3月7号。假如我的记忆在这里发生了缺失，假如这期间我因为糖糖回老家而产生了寂寞，所以勾搭上了她，那么这两件事的因果是相悖的。
也就是说，我发现照片的事件在前，睡觉导致记忆缺失的事情发生在后。如果我在这其间跟叶舒发生了关系，那是不可能在这之前发现照片的，因为对于照片事件来说，我和叶舒发生关系这件事发生在未来。
我怎么能够事先发现发生在未来的照片？
这是不对的。
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却完全想不明白，太混乱了，简直比乱麻还乱，想在这里面理出个头绪来，根本不可能。
这个时候，警察敲了敲桌子开始说话：“你原本是有女朋友的，但她回了老家。你就想到了对面那个你常常偷看人家洗澡的叶舒。恰好她也对你有好感，于是你很快就勾引上了她。你利用她的喜欢来解除自己的寂寞。她感觉这样不是个办法，于是就想跟你摊牌，按照目前发生的事来看，她约你在那栋大楼里摊牌。
你们进入了大楼，并且你还在她的身上发泄了你的兽欲。事后，她跟你说明了要么跟她好，要么就分手的话，你既不想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又不想放弃她，于是你们产生了争执，你恼羞成怒，用她的丁字裤和丝袜勒死了她。并且弃尸大楼中。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她将你怎么偷看，又怎么对你产生好感的事都记了下来。由于慌乱，你逃离了现场。可是事后你冷静下来，你觉得可能在现场里留下了证据，或者说你干脆就是重回现场，想看看警察的无奈。到了后，你想把那些丁字裤和丝袜都带走，正好被我们碰到，这就是天意。人在做，天在看。你觉得你能逃出法律的制裁吗？”
警察的推断是有道理的，仔细想想，也的确是极好的猛罪动机。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完全不对，我根本没做这些事。
“你们错了，你推断错了。全错了，这是错误的。”我对着警察狂吼出声：“那些丁字裤原本就有，那些丝袜原本就在大楼里扔着，你们想要分手的话，会相约在那破大楼里见面吗？我没有想带走那些东西，是有人想要带走，被我看到后他逃走了，他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跳过了窗户，我敢断定他就是凶手，可是你们却视而不见，反而将我当成了凶手，你们错了，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带着可怜的目光审视着我，我感觉一阵阵的想吐，觉得心里有很多的话要告诉这两个警察，想告诉他们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事，但这些话都说不出口，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感觉自己快炸了。
女朋友离开，趁机勾引上了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玩弄她后还想永远占有，她提出分手后就杀了她。这是极好的犯罪动机。
警察问我前天傍晚在干什么，我说不出来，我无法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百口莫辨。
怎么办？
我左右看，墙壁很冰冷，我有种身处悬崖的感觉，这种绝望感压迫着我，让我全身不住的颤抖，牙齿也开始打颤，我这是发病的前兆，但看在警察眼里，这却是精神防线即将崩溃要交代的前兆。
我对着他们两个摆手：“求你们了，先不要问了，我马上就会犯病。”
“啪！”警察拍了一下桌子：“不要负隅顽抗了，我们没有证据也不会抓你，老实交代是你的唯一出路。”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个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我被人设计了，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是另有其人，你们真抓错人了。”
我这些话像是炮弹射出来，脖子上的筋突突乱跳，我已经激动到极点。
警察并不会害怕我，反而在步步紧逼。
“你独身一人，难耐寂寞，脚踩两只船，被拆穿后恼怒杀人，还妄图装成个神经病。你以为你不交代我们就拿你无可奈何？我们有测谎仪，精液化验会比对你的DNA，到时候你更被动，我们给你的机会你要抓住，这对你的量刑是有好处的。”
他刚说完，有人进来，递给他们两个一张报告后说道：“这样的突击审讯还不起作用？”
两名警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报告，没来由的，我的心更加的绝望，整个人有瘫下的感觉。他们看了一眼报告后对望，然后把报告扔到桌上看着我：“死者阴道里的精液和你的血型完全符合。”
我的头重重的撞到了审讯桌上，这是个天衣无缝的阴谋，到了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能记得什么，又忘记了什么，我甚至怀疑我真的杀了人。
“我要见我的妹妹，果果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一直跟她在一起，我要见果果，她能帮我证明的。”
我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莫凡！”一名警察大喝一声，然后说道：“果果？你的妹妹？你根本没有妹妹，你一直一个人生活，你从来就没有妹妹。”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眼前的两个警察在慢慢变远，然后两眼上翻向一侧栽倒，将要落地时，我听到他们的惊呼声：“这是真的晕厥，快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