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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终于见面的两人

〖历2200年/12月/19日/p.m.1:48/法国/阿夫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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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这座森林时,塔隆已经尽最大努力降低他们在树林中的存在感,甚至连发出噪音都小心翼翼避免过大,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佣兵是否在这里留下了其他麻烦;而走得过快,还有被佣兵发现的风险。

可是在不久前因为迷路的原因,扩开了他们和佣兵之间的差距,而明明可以趁此机会赶紧追上去,却又出现新的麻烦。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包括伪装、隐藏,一切都不需要;这全部多亏了塔隆沿途碰见的魔法陷阱,仅仅是在几刻间就把他们之前的隐蔽行动化为乌有。现在他们压根不需要躲躲藏藏,只管向前冲就行。毕竟如果再不离开这鬼地方,恐怕他们就得被身后的爆炸撕裂。

塔隆出发的这些魔法陷阱和地雷极其相似,穆罗路兹猜测这些小陷阱的发动条件是根据当时受到的压力程度,再自行判断是否启动。说白了,就是看有没有傻子会主动踩上去。穆罗路兹对魔法有专业见解和独特认知,这点自然不必多说,所以对此塔隆也不好随便发言,权当是这样吧。

不过这些法力炸弹的作用,可不光光只是爆炸这么简单,其中一颗炸弹被引爆,可以同时触发周边的多个炸弹。虽然只是穆罗路兹个人的猜测,但塔隆认为选择去相信一下别人也不是坏事,实际上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反而现在他应该庆幸自己听了穆罗路兹所言,当他们决定以逃跑为第一优先时,立刻离开了原先的爆炸地点,并争取在下轮[可能产生的爆炸]来临前逃得越远越好。但是验证猜想的时刻,切就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后,从他们身后又一次传来了和上次爆炸相同的阵阵冲击,塔隆能感觉到爆炸发生时带来的热风和痒眼的沙尘。

当他们离最初森林深处产生的爆炸中心愈发接近时,爆炸声却忽然停下,看来被引爆的魔法陷阱数量已经达到了极限,这里并没有被设置新的陷阱。

塔隆用手在自己眼前上下煽动着,将那些浮灰吹散,以便更好看清周围的情况:“看来总算是甩掉了,按理说以这座森林的规模,通向中心的路应该不止一条,难道这爆炸也是只一部分么?所以我们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穆罗路兹并没有为他们目前的情况感到担心,他慢慢靠进身旁随处可见的一株普通植物:“管他那么多呢,反正都是由魔法构成的。”

塔隆纳闷地回答,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紧盯四周环境:“……这些陷阱当然是魔法,难不成还是真的地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没多大区别。回到正题,如果偏要按照你的那种想法走,我觉得其实并不可行。首先是技术上的难关,刚刚我们遇到的迷宫应该没几人能走出来,甚至只有一部分人才能意识到其中有障眼法做干扰。就算是能活着出来的佣兵,也应该只是提前知道正确的行动路线。”

穆罗路兹的笑容愈发变得诡异,也许是他自己都认识到了,慢慢有一点收敛:“所以在最后,千万条路线应该只会汇聚成一条,而这条路线,则是唯一剩下的那条正确的路线。”

“这就是你所说的技术方面难题?”塔隆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一些不满,毕竟说了这么多,对方也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切实证据。

穆罗路兹才懒得管别人是怎么想得,他只会说出自己猜测到的事情以及一些确实存在且困扰他的问题:“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还有逻辑上的矛盾,我并不觉得以佣兵的实力而且还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会这么轻易输掉战斗,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召集人手对付我们,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释放魔法这种卑劣的伎俩。”

“所以你怀疑……”塔隆顿时明白穆罗路兹之前的左顾右看是将视线放在哪里了,其实不说穆罗路兹,就连塔隆本人也有过这种猜测:“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点古怪,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最好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

两人在此之间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可能这座森林里,出现了除他们以外的新侵略者,佣兵们作为森林的主人却对此毫不知情。

佣兵们如果只知道森林正确的行动路线,说不定刚刚的爆炸就和他们遇到的这种地雷魔法类似,也是由隐藏好的侵略者提前埋伏,用来对付佣兵的招数。森林是佣兵的控制区,如若这些陷阱只是佣兵为了对付他们两人,那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直接叫人支援就可以了。

所以这座森林里肯定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

这些想法都是两人想到的共同点,塔隆也仅仅只是怀疑有另外的敌人存在的可能性。但穆罗路兹比他思考得还要再多一点,从进入森林开始,穆罗路兹左顾右看的不正常动作,不仅仅是观察是否有陷阱的存在;他在意的是另一种猜测……

佣兵们作为森林的主人,既然有手段能够在森林中布置迷宫,那么肯定还有别的办法阻挡侵略者,至少他们会使用魔法。但是现在,如果第三方敌人的假设真的存在,那么佣兵就沦落成只知道正确行动路线的地步,所以森林中的迷宫并非是由佣兵创造。

至少不是这些看起来很大众化的普通佣兵,恐怕是某种更厉害的人所致。穆罗路兹以此假设为猜想基础,若是再往下延伸拓展,恐怕得出的结论更不得了———

该不会整座森林都是……穆罗路兹其实早在之前就肯定了他自己这种猜想,不过如今除了能感叹佣兵的胆子大以外,也只有赞扬一下森林制造者的魔法水平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股黑魔法气息,太浓烈了,浓烈到连血族都接受不了,话说这真的是黑魔法散发出来的吗?

他们和目标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明明是通向森林的更深处,但塔隆却感觉身边的植物正变得稀疏;面前的光线也发生变化,更暗了。他现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植被也在减少,土地质感呈干裂状,并且偏向于黑色。

塔隆现在认为遭遇的一切诡异现象都能用魔法来解释,但这里自然生态出现的问题也是魔法造成的吗?

正当他还沉静在思考的世界时,突然看见从远处以极快速度飞向他这里的某个黑色物体,那似乎是一个人。塔隆自觉速度过快闪躲不了,正打算硬接下对方带来的冲撞,却被一旁的穆罗路兹抓住后衣领、拎起甩向一边,塔隆甚至没意识到应该反抗,就强制性被迫躲过了这次撞击。

“痛痛痛……你在干什么啊,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刚刚朝塔隆这里飞撞过来的那人撞击在一旁树干之后就没了动静,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特种军服,这个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人是那些佣兵团体中的一人,毫无疑问。

穆罗路兹白了他一眼,指着那个人的尸体说:“动态视力还要继续训练啊……你先仔细看看他的脸吧,不要用手去碰。”

塔隆疑惑地走过去,用脚尖将对方蜷缩着的身躯踢开,将身体翻过一面后看到的模样,不由得让塔隆向后退了几步:“这是……”

这人的脸因不明原因被腐蚀了大半张,似乎是某种强酸导致,如果刚刚这个人的身体径直撞到塔隆,恐怕会把那酸液也带过去。

“这下就不敢保证是否是魔法导致了,而且在我印象里那些佣兵确实也没用过魔法,这一切都不由得让人好奇佣兵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穆罗路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具正在因强酸而不断腐蚀的死尸,他对此并没有太多抵触情绪。

塔隆强忍住呕吐冲动,他看着这具尸体,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何要这么去折磨一个人,用强酸慢慢让他致死,中间要忍受的痛苦岂不是直接杀死的数倍……”

“这片森林应该是佣兵的地盘,之前的幻像魔法他们可以畅通无阻走过去;但是能在佣兵的地盘上把他们杀死,拥有这种实力的人,用强酸杀人可能只是恶趣味。”穆罗路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再次增加了塔隆心中的怒气。

他走过去慢慢靠近那具尸体,驱动体内的基因让自己的双手臂部分狼人化。塔隆直接选择用手接触抬起那具尸体;强忍着痛意,用狼人手臂掸去那人身上的强酸。

慢慢将对方蜷缩的身躯打开,平缓地放在地上,将对方的双手放在身体的胸口处。

穆罗路兹略微皱起眉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死也要让别人死得舒服点吧。”塔隆起身继续走向目标位置。

“你这种想法会害死你的,圣母先生。”

“我宁可是圣母,也不做第二个撒旦。”

与此同时爆炸再次从相同的地点传来,这次两人没有犹豫赶紧跟过去,恐怕在那里就能解开疑惑。

而现在,他们来到的场地已经完全没有树木的踪影,只有焦黑干涸的土地,完全与[森林]二字搭不上边;因为没有植物做遮挡,面前的景象可以说是放眼望去一览无遗,宛如置身沙漠一眼看至天边的感觉。

塔隆很确定,在这片广袤土地的正中央,有什么物体正在[蠕动]。

头顶的阴黑乌云仿佛要带着这片病态的天空一同坠落,压抑着笼罩在土地上每一个人的心头,脚下土地的裂纹如同大地伤疤,诉说佣兵的残忍行径。天空坠落、土地悲鸣,而肆虐在这天地间的真凶,是位于场地中央、宛如一栋大厦高度的巨型触须;这根肉色的触须根部连接着大地,透过触须上的肉膜还能看见隐约显现的粗状血管。

触须旁的土地上有不少建筑废墟和残骸,而且像是原本就故意围绕着中心的触须建造;触须正好被这些散落在旁边的残骸包围在中间,建筑残骸上还有很多已经死去的佣兵。塔隆隐隐约约注意到,他们其中某些死去的人都是被强酸腐蚀,死法和刚才那具尸体相同,恐怕都是触须所为。

“危险。”穆罗路兹在一旁友情提醒着。

触须正在以土地为根基,大范围地肆意扭动着。突然从主干的肉壁吐出一支酸箭,由酸液组成的箭矢朝着塔隆这里飞来;不过一经旁人的提醒,塔隆很快就做出躲避反应。

塔隆经过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酸箭只是与这根屹立天地的触须作比较,才显得是箭矢般大小,实际上,它的全长完全是两个成年人的体积。这不由得让他惊了一身冷汗,如果被打中恐怕会连骨头都被腐蚀得不剩。

“哎呀,这根触手是真的恶心,而且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穆罗路兹在一旁唏嘘着。

塔隆看他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样子,抱怨道:“你也快来帮忙啊!你不是挺厉害的魔法师吗!”

“我这不是在帮你看攻击轨迹么,小心,它恐怕又想干什么。”

触须似乎是感觉到危险,它找到对手以后慢慢减小了之前的摆动幅度,准备认真进行战斗,看来刚刚对它来说只是普通的打闹而已。

“难道又准备吐酸雨了?”触须的肉壁吐出酸水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而且酸水还是透明色,躲避起来更加麻烦,使塔隆必须时刻紧盯触须的肉壁是否有变化。

只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触须已经朝他这里吐出了两只新的酸矢。塔隆也是在那之后才发现的这件事,只可惜酸矢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飞来,在这种距离下,躲开两个成年人大小的酸箭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墙经由魔法出现时发出的轰鸣声吸引了塔隆的注意力,从天空突然出现的事情砸在塔隆的面前,硬生生拦下了两支成年人大小的酸矢。

穆罗路兹收起差点暴露的[血钢],面色和善地看着面前向他们这里走来的男人:“感谢您,身份不明的先生,请问您是?”

“无事,”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刚刚沾上尘土的披肩:

“我叫耶摩.斯费克洛,一个……流浪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