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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世界尽头

植物们没有学者、没有飞机和飞行器,哪怕是高达一千米的大树,也只觉得地球是一个带幅度的平面。

这个平面之上可以看得很远,但望不到尽头,因为植物的感知有限。

植物们也不是没尝试过,木本植物研究出了数字。

要求蕨类植物和草本植物探查到世界尽头就返回。

比如这边告诉一颗草本植物向前喊,遇到下一颗草本植物前不要停。

就这样从一开始倒数,植物们不断地向前传递消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地球是圆的,所以草本植物并没有到尽头,而是碰到了世界树后面的植物,并把这个数字报给了见到的最后一棵木本植物,就以为自己达到了尽头。

赤道边缘的植物一次次地尝试,可却永远得不到折返回来的答桉。

因为得不到答桉,所以植物们以为地球有尽头,但是这个尽头他们现在还无法察觉到。

还在世界树底下的树木们,想的还是爬上最高的世界树之巅。

在不知道世界树已经死亡,不会再长高的情况下,盼望着有一天世界树到达了一定的高度,然后种子也爬到了最高的高度,一代一代的种子,向着远处不停地滑落而去,总会有一颗到达世界尽头。

而第一梯队,也就是距离世界树最远的种子们,长成了大树却面临了绝境!

所以阿本开始进发了!明白要么花几代时间,回到世界树爬上去再来一次更远的旅行,要么就远离世界树,达到真正的远方。

阿本原本是赤道偏下边界处第二高的护卫树,在阿来这颗附近最大的护卫树枯萎之后,负责整齐这片地方,让其他植物不至于被阳光暴晒。

阿本上百年来出生到现在,成为护卫树的使命就刻印在记忆里。

但现在,有树告诉他,朝着远处走去,阿本开始带上大家最后的植物,朝着远处走去。

走之前,其他的大树清楚,阿本是肯定到不了世界尽头的,阿本死后该怎么办?

阿本死后树种再度长大,就没有树知道他们要去找世界尽头了。

所有有一位老者想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树叶上凝聚了消息,然后自己摩擦身体破坏皮肤,然后流出了树脂。

将树枝将树叶包裹起来,在太阳下暴晒成琥珀叶片,然后塞入阿本身体内。

阿本开始强行将自己的根部从地面拔出,朝着远处一步一步地进发。

太阳每天都在暴晒,水源越来越少。

但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朝着远处,朝着远离世界树的方向走去。

自从迈出一大步,根系断裂之后,阿本就没了营养,保持着饥饿向前。

不断地向前,因为没有营养的涉及,开始瘦弱到枯萎。

太阳晒着阿本的身躯,周遭现在连其他一千米的大树都已经看不见了。

只剩下孤零零的阿本和其他的蕨类和草本植物。

而这些植物到这里也开始变得稀少,阿本发现自己的树叶都掉光了,再也不能抵挡住太阳,无奈,只能将种子塞在自己的身体内部。

只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吸食种子的营养,继续向前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朝远处奔袭。

白天走得慢些,在晚上开始加速。

然后第二十七天的大中午,阿本整个倒下不再动弹。

这里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但显然还不够远。

种子们开始在这里扎根几百棵树种互相配对,最后生育出了一百多颗大树。

这些大树在这片区域,没有任何文明记载,生存了一百年。

这些大树虽然各式各样,但因为营养的缺失都过不了一百米。

这些树开始把阿本当成他们的妈妈,在一百年后的一天,有一棵树发现了完全腐烂的阿本身体内,居然留着一片琥珀树叶。

树叶终于从阿本身体内掉落而出,一百多颗大树看着琥珀树片都开始好奇。

终于有树选择,将其摔在地上,摔碎之后一树触碰了树叶,随后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将真相在树叶的互相触碰下,传递到整个一百多树的族群里。

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父母真正想要大家做的事情,远离所谓的世界树,随后到世界的尽头去。

所有的大树再度开始孕育,将树叶内传递上信息,随后用树脂包裹其中,在太阳的暴晒下形成记忆叶片,然后由最高的一棵,带着记忆叶片,和剩下的一百号的种子继续向前。

新的一轮寻找世界尽头的冒险开始了,而这样的冒险,持续了整整六十三代。

说三代回到世界树,那是阿本考虑了自己。

确实九百米的大树,一次走上三十多天,三代确实能到达世界树的边缘。但之后的大树只有一百米甚至更矮。

他们也是尽了全力,一代代靠着琥珀树叶的指引向前,但没有营养让他们越来越矮的同时,走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甚至后来,十几代,都走不出阿本一次的路程。

那是第六十三代,只剩下了最后三颗种子,长成了小树苗。

这里已经到了极寒之地,每天能晒到太阳的时间只有中午。

这群植物打开了琥珀树叶之后,知道了一行树的使命是什么,但他们却不敢再继续向前了。

因为下一次如果真的执行,那么他们的孩子未来的下场就是两个树,到最后一棵孤零零地,走到或者走不到世界的尽头孤单地死去。

感伤的最后三棵树就打算生活在这里,将琥珀树叶撕碎之后完全埋葬。

三棵知情的树,打算永远隐瞒他们的目的。三棵树每年孕育一颗种子,本就没了藤蔓植物,这一次再也不会将种子往世界树送去,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只知道现在开始不停地生育。

他们不想走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天然环境。

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前,有一颗陨石坠落此地,随后不断滚动,在此地砸出了十几个深坑。

这些深坑长短不一,因为坑洞的朝向晒不到太阳。

冰霜会凝结在坑内,随后随着烧烫的土地慢慢融化,然后形成积水堆积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