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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湖事江湖了

“嫂子,你一定会给有田一个惊喜的,你一定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是吗?你是在和有田捉迷藏吧,你出来好吗,有田认输了,咱们回家吧,小柳儿不能没有你,冰儿不能没有你,有田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出来吧,不要怕,有田发誓以后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有田说到做到!”

高有田边走边寻,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内心期待着奇迹突然出现在前面,可惜嫂子依然是芳踪渺渺,他一次一次失望,但他不能放弃,他无法放弃,嫂子深夜野外独行,没有一点防护意识和能力,危险处处,随时都可以被山上的野兽扑食,随时都可能遭遇到坏人,他实在不敢想下去了,他只有凭着下意识不停地追寻下去,希望能感动天感动地,让嫂子突然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的前面。

不知不觉间,天上飘洒下冰凉的雨丝,一想到嫂子光着脚板,衣裳单薄,浑身湿漉漉的,在野外孤苦地游荡,高有田就心如刀割,恨不得锤烂自己的胸膛,悲愤仰天长啸,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待一位命运悲苦如斯的女人,为什么要摧残我的嫂子,你要我高有田怎样付出,才肯把嫂子还给我,你吭声啊,干你祖宗***代!

突然,一阵湿重的江风迎面拂来,我已经到云川江边了,渡口就在前面,或许嫂子就在渡口一个人在徘徊、彷徨,或许……对啊,步老头不是在渡口吗,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准备收工,他也认得嫂子,如果发现嫂子有什么不对,他一定会帮有田照顾好的,一定是这样的,步老头,你一定不会让有田最后的希望落空的,是吗?

想到这里,高有田那个悲愤的心一下子又涌起了无边的希望和期待,运起内力,如一支离弦的箭,朝渡口疾奔而去。

渡口就在前面了,江风的水气更重了,高有田敞开胸膛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高强度的奔跑,越来越接近目标地的心理压力,让他的肺要炸了,他的心紧张地提起到了喉结起,老天,你不要再玩我了,要是还让我扑个空,我不活了,跳江死给你看

忽然间,也许是运功的原因,他的六识骤然提升,深呼吸时,他隐隐约约闻到一丝熟悉气息,他赶紧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极致,像一条猎犬一样寻踪嗅着而去,这种香味越来越浓,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次发台风时嫂子从窗口递给他擦头发的汗衫就是这样的香味,错不了,这是嫂子的身体散发出汗香,隽永而清新的桂花香。这种桂花体香,他曾在两个亲人的身上闻到过,一个是田淑芬,一个是嫂子夏春凤,所以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嫂子,你一定就在前面。老天,你果然不负我,改天我请你喝个酩酊大醉,喝个天昏地暗。或许,嫂子疲累了,就蹲着渡口边歇息,或许,她已经上了步老头的渡船,或许……不管了,只要嫂子在这里就好。

高有田的脚步顿时轻快了起来,令人苦恼的雨丝像是久旱的甘露,滋润着万物生灵,滋润着高有田的心,果然是好雨知时节啊。

突然,一声惊呼声传来,接着是悲愤的叫骂声,还有男子的淫邪放荡的笑声。

不好,嫂子遇险!高有田意识到后,顿时又惊又怒,全力冲刺,赶到时正好看到一幅让他狂怒暴戾到无以复加的场景,嫂子浑身簌簌发抖地躲在步老头身后,而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淫笑着朝步老头和嫂子扑去,旁边还有两个后生跨在摩托在一侧观望,迟了,一切都迟了,嫂子看来是被这三个小子糟蹋了,应该是步老头发觉后赶来把嫂子救下来。

老天,你还是没站在我这头,还是没把嫂子完完整整地还给我,好恨啊!这些畜生,这些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渣,竟糟蹋了我的嫂子,糟蹋了我的亲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一个个都该死,一个个都要下地狱,我发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追杀这几个畜生,千百倍地报复。

嫂子,别怕,有田来了,有田给你报仇!高有田又怒又恨,又悲又愤,双目赤红,目呲尽裂,体内那股邪恶的气息奔腾而来,像是有着生命一般,吞噬、占据着高有田的心灵,他的脸色变得冷煞如霜,整个身子仿佛在暴涨着,骨节格格作响,遇神杀神,遇魔斩魔,一切生灵都要踩在我的脚下,我就是这片天地间的主宰。

这时,前面的那个男子突然暴起,朝步老头的面门踢去,连环膝撞——这不是刘老三惯用的杀人手法吗?难道是刘老三,可刘老三不是应该还在医院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是他,是刘老三,一定是他遇到善于关节复位的医生,伤好出来后,恰好遇到神智失常的嫂子,于是想在嫂子身上报复自己。高有田突然感到无比的后悔,这就是打蛇不死的后果,当初如果下狠心打残这个畜生,自己的亲人也就不会这么快遭到他的报复。

其人该死,其心可诛!

“去死吧,刘老三!”愤恨之际,高有田几乎同时扑出,抬膝朝刘老三的右肋处狠狠撞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左胳膊生生地拧了下来,一阵血花喷洒而出,犹如仙女撒花一般,而那条断臂血淋淋地在岸边的沙滩上滚动,诡异、灿烂而惨烈。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刘老三嚎叫着在地下翻滚。

“高有田,是你……三哥,你怎么了?你的胳膊呢,高有田,你好狠辣啊,你竟……把老三的胳膊拧断了?”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刘朝武发呆了,他没想到高有田像一尊凶神恶煞似的出现在现场,做贼心虚,他哆嗦了一下,心里生出一种弃车而逃的想法,可他又不能扔下老三不管,于是定了心神,跑了过去扶起老三,发觉老三的一条胳膊已经断落在沙滩上。

高有田一出现,王飞胜就知道今晚要杀人了,他哪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他面色煞白,双股战战,想抬脚逃跑,可腿脚怎么也不听使唤,哆嗦着说:“高有田……这……不关我的事,我也劝过刘老三放过你嫂子,可……他坚持要这样,他……要报复你,我也没办法。”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该死,我也要一片片地生撕了你们,呀呀,你们这些混蛋,人渣,你要报复,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伤害我嫂子,伤害一个神志失常的无辜女子,为什么,为什么,嗬啊,老天,你等着,我今儿就先撕了三个杂碎,再去寻你算账!”高有田暴走着,狂骂着,仰天长啸,恨天恨地,那两辆重达三百斤的飞鹰本田摩托车,也被高有田旋举了起来,甩到江里去。此刻,他犹如发狂的暴君,戾气冲天,气势吓人。

“天啊,高有田气疯了,疯了,疯了,这个疯子,他要大开杀戒了,啊,我的妈呀。”王飞胜吓得撒腿往后爬,跌跌撞撞地滚到路沟,然后爬起来,不要命地跑了。

高有田也没有追,冷哼扔了一句话过去:“王飞胜,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我嫂子,我饶不了你,除非你不回家,我发誓要杀你全家为嫂子报仇!”

“嘶……高有田这厮看来是真疯了,他以为他嫂子被我们几个糟蹋了,气疯了,他的报复手段好狠辣啊,老三这条胳膊彻底废了,搞不好,高有田这个疯子还当真要生撕我们兄弟,怎办,都是老三的惹得祸,看来得委屈老三了。”刘朝武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想着逃跑的办法。

“高有田,你冷静一点,你嫂子,我们真的还没动过她,我也劝过老三不要动你嫂子,是他想借此报复你下午伤了他的腿,才……想动你嫂子,因为你嫂子死命挣扎,还有步老头及时出现劝阻,老三并没有……得手。”刘朝武哆嗦着解释说。

听到嫂子并没有被刘朝勇他们三人糟蹋,高有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刘朝勇竟然对他怀恨在心,以这厮睚眦必报的心性,这次要是放过他,以后他会找自己的家人报复的,高有田不可能天天守着自己的家人,于是恶向胆边生,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废了刘老三。

“算你还明白几分事理,我今天就饶过你,不过刘老三必须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高有田做事很公平,公了也行,私了也行,他如果想去派出所处理,我高有田奉陪,他如果自认理亏,不敢公了,那好,咱们江湖事江湖了,他那一只手指碰,就自行折断那一只,五只手指都碰了,就他娘的给我全折了,自己选!当然,他有胆就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我一点也不介意。”高有田寒声说。

权衡了一阵,刘朝武知道,这事闹到派出所,还是给人家抓现行直接扭送公安机关,虽然内部有人,但这事扬了出去,刘家人的头从此恐怕也抬不起来,还会遭到这个高疯子的疯狂报复。打,看这气势,老三两次都打不过高有田,恐怕这时已经丧胆了,于是黯然地看了痛得面容狰狞的老三一眼,让老三自己选择。

刘老三也是一个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挣扎坐了起来,怨毒瞪了高有田一眼,右手的五根手指就着地面一用力,嘎啦一声,五根手指都折断了,然后默默地捡起自己的那条断落在沙滩上的胳膊,在刘朝武的搀扶下,转身没入浓浓的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