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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忆

“这是她自己要跑回去的,快点走吧,你不是早就想看满湖的河灯么?去晚了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顾夫人不等顾芷依说什么,拉着她的手赶紧向前走去。

顾清筠跑回府中,在顾老爷的桌案上看见了那只莲花河灯,她似宝贝般捧在手里,在她转身离去时,瞥见桌案上有一张写着字的书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兰兮兰不知。”顾清筠轻声念着纸上的两句诗词,她认出来是爹的笔迹,这两句词原写的是女子对男子的相思之情,爹将后一句词改成娘的名字。他这么做,是何意?

她手里握着那张书笺,许久,才重新放回桌上。

顾清筠捧着莲花河灯走到曜然城中的静水湖边,温云鹤和顾老爷站在湖边观赏河灯。顾夫人和顾芷依围着河灯有说有笑的聊天。

整座曜然城都笼罩在一片灯火阑珊中,今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顾清筠捧着莲花河灯俯身蹲在岸边,她将那张早就写好的书笺放在莲花河灯里。莲花河灯承载她对娘的思念之情,希望这静水湖能连载忘川的河水,将这份思念之情告诉娘亲。

耳边是人们的欢声笑语,顾清筠跪下来看着那莲花河灯随水波渐行渐远,她眼眶被泪水打湿,双手合十,静静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上…………

“没想到你也会流泪。”温云焱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沉浸在悲伤中的顾清筠听到他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温云焱从她身后走过来,蹲下来靠近她面前,笑着问她:“让我猜猜,能让哭的原因是什么。”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顾清筠擦去眼眶的泪水,恢复以往的冷漠,她缓缓起身站在温云焱面前,“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用这样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我不过是看你哭了,想关心你一下嘛。”温云焱被她刚才的眼神吓得汗毛都竖起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顾清筠声音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都将温云焱的关心拒之门外。

温云焱咋舌,人在伤心的时候不是最脆弱的么?怎么顾清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伤心的时候比平时更加难以靠近。

顾清筠没兴趣和他在这里多费口舌,她看一眼身后静水湖中映照的美景,回头看着他:“温少爷,这样的大好美景你不如多在此处欣赏一番,我先告辞了,恕不奉陪。”

“宋伯父和顾伯母都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去多没意思,留下来吧!……”温云焱像下午遇见她时一样挡在她面前拦住不让她离开。

顾清筠抿唇讥笑道:“温少爷,我的姐姐顾芷依温柔可爱,你不妨多与她亲近亲近,与我在这费口舌,不是太无趣了么?”

温云焱俊脸微扬,不屑的说道:“哼!像她那样虚伪奉承的女孩子,我见得太多,甚是无趣。”

“你还没与她接触呢,怎么就知道我姐姐是个虚伪奉承的人?”在她眼中,温云焱是个空有一副皮囊的大少爷,可以说是一个空草包,毫无用处。可他方才对顾芷依的品价,倒是让自己有兴趣对他重新审度一番。

温云焱见她难得软下语气来和自己说话,俊俏的脸上露出对顾芷依的厌恶,“你的姐姐在酒席间对我爹那样奉承,不就是想借着我爹的权势好…………”他自己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卡主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没有凭据的话你还是少说为妙,小心被其他人听了去。”顾清筠嘲笑的看着他,还以为他真能看出点什么来,结果还是和以前,大草包一个。

方才她心中布满忧伤,在这样合家团聚的日子,虽然看似她与家人一起赏荷看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终究只有她一人罢了。

温云焱见她又在低头沉思,歪着脑袋看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是在为什么伤心?”他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开心的日子里,还能有什么让她伤心事情?

顾清筠咬了咬唇角,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温云焱却已经先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想你娘亲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清筠皱眉问道。

温云焱坐在岸边看着湖面上的河灯,怅然若失,低喃道:“在我家乡有一个传说,在亲人忌日时,人世间的人在湖面上放逐河灯,离去的亲人就能从忘川河中打捞起这只河灯,这样就能知道人世间的人对她的思念。”

顾清筠听着他的话,暗暗点头,“是,我是在想我娘。”

温云焱闻言回头对着她坏坏的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足以融化人心。

“所以,我觉得你比你的姐姐可爱。”温云焱低头自言自语的说着。

人生吵杂,顾清筠没有听清他说的话,热闹的灯会渐渐散去后,温云焱也跟随温云鹤准备回府了。

顾老爷和顾夫人站在门前送他们离开,顾芷依躲在顾夫人身后不敢出来,她一看到温云鹤脸上严肃的神情心里便会害怕。

温云焱一直向宋府内张望,他在寻找顾清筠的身影,可看了半天,一直没见她的人。

“焱儿,你在找什么?”从湖边回来后,温云鹤就发现温云焱有些不对劲,现在就要回府了,他这是在等什么人么?

“没有爹,我们回去吧!……”温云焱淡然的说着,转身撩开衣袍上了马车。

顾老爷与温云鹤相互道别,顾夫人想让躲在身后的顾芷依出来对温云鹤说几句道别的话,可她就是一直躲在她的身后不肯出来,任凭她怎么哄顾芷依,她还是不肯出来。

“想必她今天也累了,就不要为难她了吧!……”温云鹤看出顾芷依其实并不想和自己亲近,所以不想让顾夫人勉强她和自己道别。

顾夫人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温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这样,一见到生人就会害羞,您别放在心上。”

温云鹤点点头,转身跃上一匹红鬃烈马,在他们目送下向府邸行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