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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 降服太史慈(上)

第122降服太史慈(上)

酒宴落幕,太史慈挟着虎符锦盒,在六名禁卫护送下,辞别属将,迁居聚兵镇。

六名禁卫明面是护卫,其实却是胁迫太史慈,将其暂时囚禁聚兵镇,与其直系千余战兵分居两地。尽管太史慈在酒宴低首服输,但是军旅大事,岂能轻信?唯有太史慈千余名属兵整编完毕,萧言才敢真正令太史慈在巢湖自由行走。

前些日,萧言刚被孙策、虞翻坑一把,今日怎能不吸取教训,以防再被太史慈坑骗?

目视太史慈落寞离去,萧言捏着下巴,心中默默揣摩形势:“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招数,似乎不太灵验呢!倘若仅仅将太史慈囚禁聚兵镇,其对我心有怨结不说,还不利于巢湖收拢军心。怎么办才好呢?”

萧言闭目许久,思路渐渐成型,挥手召唤一名近卫,吩咐道:“你去见太史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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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之侧,有银屏山。

巢湖在山脚,聚兵镇在湖畔,彼此相距不过千数米。

太史慈辞别酒宴,缓步走向聚兵镇。孰料,就在萧言为他安排新居门前,太史慈却见一名怪异文士:这文士,年约三十余岁,手持一把鹤尾羽扇,堵在门口,无视渐凉秋风,哗哗挥动鹤羽,撩起鬓角长发,远看形象超然,颇具名士傲骨;近瞧却是以次充优,沐猴而冠带,令人无语。

文士手中羽扇向外拨弄,示意跟在太史慈身后六名禁卫走远些。只是,六名禁卫却对文士视而不见,立身太史慈左右两侧,纹风不动,令文士不禁大感尴尬。文士只好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塞向禁卫眼前:“看清楚了没?去去去,别耽误我办正事!小心我扣你一贯钱薪俸啊。”

六名禁卫验证文士腰牌后,默不作声,退避二十余岁之外,继续遥遥注视太史慈。文士赶走六名禁卫,双手内外交错,鞠躬作揖问讯太史慈:“见过太史郡守。”

太史慈虽觉文士举止好笑,但却终因时势强忍住笑意,回礼文士:“敢问如何称呼?”

文士“哗”一声,合起鹤尾羽扇,猛击掌心,悠然度步,答道:“鄙人姓胡名玮,字季云,本居肥水之侧,训导……”

太史慈情绪低落,不愿与文士纠缠,指着前门说道:“可否入内详谈?”

“啊。不,不,不用,我长话短说,一会儿就走。”胡玮记起正事,再度张开羽扇,哗哗扇两下,肃然问道:“太史郡守,你可知道你已大祸临头?”

太史慈不置可否,却是对胡玮的危言惊论丝毫不感兴趣。

见太史慈没有知趣接上话匣,胡玮大感遗憾,只好主动道出来意:“巢湖初建,广纳流民,根基不稳,隐患重重。太史郡守三千步卒硬悍孙策四万步骑,虽败犹荣,为数千巢湖辅兵敬佩,威望渐有超过巢湖萧校尉之势。太史郡守虽无鸠占鹊巢之心,但终究是客大欺主,光芒日渐盖过萧校尉。我想,萧校尉纵然海纳百川,腹能撑船,怕也将与郡守因权柄谁主谁臣,渐起纷争,乃至犹如袁术、袁绍兄弟,彼此不能两容。”

太史慈乍闻胡玮此语,心中一动,抱拳问道:“莫非胡兄有意教我安身之策?”

“然也!”胡玮仰鼻翘胡,又哗哗扇两下羽扇。

太史慈收回轻视,放低态度问道:“胡兄请讲。”

胡玮貌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拉着长音说道:“如欲得我安身之策,还得首先问明郡守心意。郡守如欲侵夺巢湖,我可教郡守杀萧言之法;郡守如欲离别巢湖,我可教郡守远走之法;郡守如欲长居巢湖,我可教郡守安身之法。”

太史慈身在巢湖不敢放肆,切声说道:“我太史慈并非袁绍、吕布恶徒,不敢也不愿侵取他人基业。再者,春谷兵败,若非有萧校尉收留,我太史慈早已被孙策贼子毒害。萧校尉对我有救命之恩,不敢起异心,烦请胡兄教我安身之法。”

胡玮又哗哗扇两下羽扇,轻笑道:“谬也!太史郡守此言甚谬!”

“昔日冀州牧韩馥善待袁绍,而袁绍侵取冀州,逼杀韩馥;徐州牧刘备善待吕布,而吕布侵取徐州,欲杀刘备而后快;此非袁绍、吕布心恶,而是韩馥、刘备人蠢!普天之下,亿万沃野,前年属商,昨年属周,前日属秦,昨日属汉,从来并未定主,唯有德者居之。州郡重柄,韩馥让于袁绍,刘备让于吕布,而后为人所侵,理所当然。弃宝物于荒野,而责袁绍、吕布之贪,岂不谬乎?”

“今日之势,萧校尉迎太史郡守来巢湖,亦等同韩馥、刘备之蠢也。荒野宝物,不捡白不捡;八百里巢湖,太史郡守不取白不取!相反,太史郡守千余精锐战卒,于巢湖萧校尉来说,亦是荒野宝物,不取白不取。”

“此非人善人恶,而是天理人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问太史郡守一句,你真愿放弃兼并八百里巢湖?”

太史慈面不改色,说道:“我昔日曾居丹阳,强势胜于巢湖,终为他人所灭。丹阳尚不能成事,况乎巢湖?早已心灰意冷,不愿主镇一方,再与众豪杰争雄。还请胡兄教我安身之法。”

胡玮合扇掌中:“可惜,荒野宝物,你不取他取。太史郡守若不愿主镇一方,兼并巢湖,怕是别想再护住千余战兵。”

太史慈道:“精锐当寻良主,萧校尉之才胜我十倍,我已将千余战兵,尽数托付巢湖。”

胡玮摇头说道:“韩馥让冀州而忧死,刘备让徐州而妻子为人辱,太史郡守虽让千余战兵,怕也难逃杀身之祸!”

太史慈心中大惊,连忙又向胡玮作揖,真心问道:“不瞒胡兄,我心中忧惧,正是因此。还请胡兄教我安身之法。”

胡玮说道:“韩馥忧死,因袁绍惧其作乱;吕布害刘备,因刘备不甘人下。因是,太史郡守如想避祸完身,必先向巢湖萧校尉显露真心,言己无乱心,言己无鸠占鹊巢之心。当然,信与不信,不是说说就成。我有一法,保你不被萧校尉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