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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斗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虽隐灵山有四季常青的树木,不过残枝枯叶倒也满地都是,毕竟新旧交替,是自然之理。陆灵枫在玉手峰半山腰捡了一些干柴,又拉了一些带着树叶的树枝。到得飞花洞,用树枝挡了洞口,将干柴燃起,洞内立时亮许多。陆灵枫本想坐下,忽然想到几人还要睡下,便又出得洞外,来到杂草丛生之处,收集了许多枯草,抱了满怀,这才回到洞中。

妙音见到枯草笑道:“灵枫这时倒是细心得紧!”乔不二道:“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花月影将枯草接过来,分作几份,铺在石洞之中。几人围着火堆又说了一些不紧要的话,但花月影听来,却好奇得紧,一直问个不停。

过得一时,几人都困了,乔不二这才道:“看你们都乏了,先在石洞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若是真无再好的办法,只能往别处去。”

陆老三起身,拎起玄天棍道:“你们睡,我陆老三可是没缺过精神。我到洞门口察看动静,以防那些歹人突袭。”陆灵枫站起来道:“陆大叔,看守洞门之事交给我便是!”陆老三指着陆灵枫肩膀说道:“臭小子,你伤还未愈合,这里还是交给我才是!”

于是,几人分几处各自歇息。但是陆灵枫哪里睡得着,午后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老九的鲜血,乱石林的暗影,强大的俞鸿臣和他怪异的部下,《隐世书》以及石幕的篡位阴谋,这些画面及引出来的迷惑,在脑海中纠缠不已。恨不得立刻找个明白人,一口气将中间细节说清,哪里还用这般费尽脑汁,仍是想不出所以然?

陆灵枫乱想间,渐觉清寒袭来。转眼看那火堆,已快要燃尽了。几人都未盖得被褥,若无了火堆,他们怎么能睡得好?便起身轻轻走至洞口。陆老三正坐在一块岩石之上,望着远处。见陆灵枫过来,问道:“臭小子,哪里去?”

“眼见干柴要燃尽了,再去找些来。”陆灵枫边往外走,边说道,“不然这几人也难睡好!”陆老三点头道:“多加小心!”

此时不知是几更时分,月色正青如薄烟。陆灵枫转过山洞,绕至山峰别处,正要拿那枯枝之时,猛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在青色月光之下,一前一后,正往山峰之下奔跑。心中好奇,便使出幻步虚影,远远跟在后面。

那两人速度着实是快,但是只过半刻,前面那人渐渐被后面的人追上。两人忽然间在一片空地停住。陆灵枫加快脚步,轻身到得附近,半蹲着身形看去。只见月光之下,其中一人便是十著。另一个人一袭白衣,看似年轻,手拿折扇,侧对着陆灵枫。陆灵枫仔细看了一时,并不认得。

只听十著低声道:“哪里的朋友,为何一直跟着老夫?”那人手拿折扇,一指十著说道:“若你再敢接近那石洞,小心你的性命!”

十著哼了一声,怒道:“凭你这年轻人?只怕要小心性命的,可不是老夫!”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折扇一挥,周身似乎忽然间生出许多花瓣,飘忽在空中,微微闪着血红之色。十著惊道:“这是?”

那人微微一笑道:“谅你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招数!”说话间,那些飘动的红色花瓣,骤然间向十著袭去。十著跳开,想躲开这一击。没想那些花瓣在空中路线飘忽,竟然追着十著而来。十著口中直骂这招数怪异,却也不敢大意,周身生出昏暗之力,想将这花瓣挡住。

两道力量相撞,俱无声息。那些红色花瓣被昏暗之力撞击之后,速度丝毫不减,仍是朝着十著而来。十著心知遇到了劲敌,立时转身往山下跑去。那些空中飘忽的花瓣却忽然间消失,再不见踪迹。

白衣人看着十著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笑,亦转身离开。陆灵枫心中不解,心道:“想必是十著发现了飞花洞,却在别处被这白衣人拦住。他既然阻止浊灵谷行事,那也应该不是敌人。只是这白衣人是谁?”

白衣人身影已经远去,陆灵枫还在灌木丛中乱想,只是没有头绪。忽然听得几声夜鸟的叫声,这才醒过神来,自语道:“管他是谁,既是与浊灵谷为敌,自然日后定能相见。”这才起身,四处寻了一些干柴,疾步来到飞花洞前。

陆老三正站在石壁之上观望,见陆灵枫回来,问道:“臭小子,为何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陆灵枫进得洞内,将干柴放在火堆一旁,添了几根,这才走出山洞,低声道:“刚刚看到有人与十著对战,却不知是谁!”

陆灵枫将白衣人的招数描述了一遍,陆老三摇头道:“这样的招数确是未曾见过。用花瓣攻击对方,真是奇怪!”陆灵枫道:“那些血红色花瓣应是灵力转化而成,只是能够使得灵力追着对方不放,这样的功夫,真是奇妙得紧。”

两人又在洞口说了多时,乔不二走出来道:“原来你们爷俩在促膝长谈啊!”陆老三便将陆灵枫的所见说了出来,乔不二皱眉道:“不管这人是谁,总归是与浊灵谷作对,且暗中帮了我们,应不是敌人。”

陆灵枫点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若不是白衣人走得快,我真要上前问他一下。”乔不二道:“你们两个也累了,天色也渐渐快亮了。你们歇息一时,我在这里看着。”

两人进洞歇息不说,乔不二坐在洞外岩石之上,看着清斋谷,心中一时间感叹不已。毕竟先前只是知道陆灵枫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然引出这样复杂的事情。现在吴其圣生死不明,隐灵师之事亦未有个答案,浊灵谷兵马又追之甚急,真不知往下该如何走来。又想及陆灵枫在清灵宫的奇遇,心中慨叹不已。此时,再看那月光正如薄纱一般,在乱石树木之上流动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