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还记得的是那张令自己心动的脸，在自己的意识快要沉沦的时候，大声的叫着自己，顺着脸颊滑下的一抹清泪，紧接着就冲了进来。
那一刻，心是温暖的，她还是在乎他。
“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我现在是现在的我。”一禅将脑海里的记忆赶走，抬起头看着魔尊冷冷的说道。
“是吗？可是记忆永远都在，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魔尊嗤笑着说道，似乎觉得一禅很是可悲。
一禅抬起头看着魔尊说道：“你就算知道我的心理，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你除了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理解世界上还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让人放弃自己想要的。”一禅冷冷的说道。
“可你的本体是我，不管你说的再好听，心底只要有欲望，你就永远谈不脱。”魔尊眼中带着讽刺的笑意看了一眼一禅，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
一禅看着魔尊消失的地方，一双平和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
魔尊在他附近的时候，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装作平静的样子。
可是其实听到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心中可以说是波涛汹涌，特别是魔尊将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又引诱出来的时候。
一禅真的有种自己想要将华云惜禁锢在自己身旁的想法，让她永远都不能离开，那种不顾一切的情绪让一禅有些害怕。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受，华云惜的事情他都准备放下了，他在人世界走了这么久，每天都看到不同的事物和人。
他以为他都淡忘了，他的心已经平静了，可是魔尊不过是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的心再次开始混乱起来。
一禅坐了很久，久到面前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小茶棚里的客人已经换了好几波，他才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
“客官，您还没付钱。”店小二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禅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递给了店小二，然后继续往外面走。
“真是个怪人。”店小二看着一禅的背影，口中不由的喃喃道。
一禅走出茶棚，看着广阔的天地，不知道怎么，突然升起一种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让他想要去的地方。
微微摇摇头，一禅跟着路上的行人缓缓踏上了路程，不远处有一座五凌山，据说那里有一位老僧。
他或许可以去和老僧论论佛打，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一禅知道自己这样一味的压制并不好，可是对于心底汹涌的欲望有种无法控制的无力感。
一禅只想短暂的逃避，或许一切都可以用时间来抹平，只要他不去靠近华云惜，他或许就可以慢慢的淡忘那一切，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神殿内。
钟离朔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起头淡淡的开口道：“查到了吗？”
“是的，那人在东平帝国边境的地方游历。”一道冰冷的声音回答道。
“嗯。”钟离朔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先待在这里，我出去一趟。”钟离朔淡漠的说道。
“是。”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不仔细听觉得和钟离朔的声音很像。
然后就看到从宫殿的一处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男子，他的样子和钟离朔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衣服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钟离朔点点头，很快的换了一身衣服，让那个人将他的衣服穿上，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钟离朔一路上不断有人给他提供一禅现在的位置，钟离朔的速度也很快，正好在五凌山山脚下找到了正准备上山的一禅。
“一禅大师。”钟离朔淡淡的唤道。
一禅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中带着些许的诧异，魔尊刚刚来过，神尊就过来，他们两个是有默契还是神尊得到了什么消息。
“神尊，不必那么客气，叫我一禅就可以了。”一禅淡淡的说道，看着周围无视两个人，却将两个人隔出来的人群眼神平淡。
“好，一禅，我有件事想要问你。”钟离朔也不矫情，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一禅疑惑的问道。
“最近我发现魔族有很大的动作，前几天我们发现了魔族有一处巢穴，里面很大，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当时没办法搜索，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后来派人去的时候，那个山洞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但是我们却发现了一样极其特殊的东西，完全吸收灵力的墨玉。”钟离朔简单明了的说道。
“墨玉？那种东西居然还存在？”一禅有些诧异的问道，眉毛同时也微微皱起。
墨玉他自然是知道的，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也知道，但是那东西数量非常少不说，重量也是一个大问题，运用到战争中其实是非常难得。
可是，若是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两个弊端，那无疑是一件非常有用的利器，战争的解决也有可能因此而改写。
“我们的人发现了一小片，可能是他们逃走的时候落下的，我怀疑那座山里可能有墨玉矿，可是现在已经变成被完全摧毁，更多的就不清楚了。”钟离朔沉声说道。
“神尊找我来是想问什么问道？”一禅皱皱眉问道。
“我想问，凭借你对魔族的了解，你能猜到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吗？”钟离朔问道。
“现在的魔尊我根本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的野心和欲望，很难满足，他图谋的东西肯定是很大的。
其实你们的关注点现在一直在神域是不行的，人族的居住地才是最大的，魔族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事情，人族广袤的土地才更适合他们。”一禅认真的说道。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谢谢。”钟离朔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我也是为了数以万计的平凡人。”一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我先告辞了。”钟离朔摆摆手说道。
一禅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钟离朔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一禅，他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的身上的灵力似乎有些紊乱，这样一个永远都保持平和的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钟离朔心里有着一丝疑惑，不过却没办法探究，一禅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他也没有功夫给他操心。
一禅感受到钟离朔离开之后，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高耸的五凌山，眼里划过一丝复杂。
他刚刚没有说自己刚刚还见过魔尊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就隐瞒了，其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
他和魔尊早就不是同一路人了，一禅深深的吸了口气。
清凉的气体进入肺部，脸上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一禅抬起脚步，缓缓的踏上了上山的路，这座山很高，一禅没有用一点灵力，就只是走，虽然很累，心情却莫名轻松了很多。
很久没有好好流汗了，走走停停，一路上的风景平平淡淡，却让人格外的平和下来，一禅看到了很多爬山的人。
他们三三两两说这话，脸上带着普通的快乐，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一抹羡慕的感觉。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别人靠近的人，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很久之前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和自己在一起，形影不离的。
往常不觉得形单影只是一种孤独，可是在此刻心中却格外的酸涩难受。
山顶，终于到了，太阳也沉沉的落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