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本王今日绑他，并非是因为他冲撞了本王，而是他欺上瞒下，纵容下属知情不报。您在军中是老资历了，应该非常清楚，军令如山，不管是任何人，那都是不得违抗的。”
对于自己的儿子，萧正海心知肚明。要不然也不用年近七十，还天天跟着儿子上战场。可萧家满门忠烈，难道要在萧辰远这里断了？他不甘。
“殿下，犬子确实无才，但违抗军令，您就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不敢？
直接回转身，墨珩从桉几上抽了一沓笺纸，“敢不敢的，老将军自己看吧！”
前一晚刘耀宗拦了王妃车驾的事，萧正海当时就知道了。他本以为墨珩是借机发挥，可如今白纸黑字摆在眼前，他这才知道：从前，是他一直小看了墨珩。
他总以为这年轻的王爷不过是仗着身份、仗着运气好才有了如今的一切，但现在看来，他的心思，远比自己想的要深的多。
“王爷，部下懒散，不及时上报也是有的。其中的失察之罪，犬子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您说欺上瞒下，这就有些夸大其词了。况且，这上边所列的这些条条框框，大多都与战事无直接关系。所以老朽还是希望，王爷能从轻发落。毕竟大战当前，稳定军心，才是第一要义啊！”
墨珩一直想不明白，虎父怎么可能生得出犬子？可现在看来，这都是有缘由的。
但萧正海不比萧辰远，他在军中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虽然正面对上，倒也不见得自己就会输。
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不会做。况且，今日本就只是杀鸡儆猴。至于这只是萧辰远的失察之罪，还是说受萧正海授意故意试探，他倒不介意再给他们父子一个更大的发挥空间，也好能让这对父子好好唱一场精彩绝伦的戏。
“既然老将军都这么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本王自然是要卖您这个面子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令郎还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的，王爷。”
墨珩挑眉，“那就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离开主帅营帐，萧辰远不满起来，“爹，守城将可是全都被墨珩那小子换了。”
萧正海瞪了他一眼，直至进了自己的营帐，才低声咒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都快四十岁了，就不能用用脑子吗？”
萧辰远脸色不虞，但到底慑于父亲的威严，也只敢低声回应，“阻拦京里使者之事，您不也是默认了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来怨我？”
萧正海实在是恨铁不成钢，“那也没叫你的人如此明目张胆吧？你这不是明摆着给墨珩递把柄吗？”
萧辰远自知理亏，也不敢强辩，“那现在怎么办？让陈正道去把这个事儿担了吗？”
刘耀宗直属陈正道，所以此举，名正言顺。
“你都不管不顾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还让他去干什么？”想起那一沓鸡毛蒜皮的“罪状”，萧正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最近这段日子，你就消消停停待着，后续要做什么，我自有安排。”
至于折损的守城将的位置......那就是肝儿疼也得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