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正在想，这位新晋的太子殿下，究竟会如何对我开口呢！”她忽然想起叶宣说过，他说，他永远不会伤害她。可现在的问题是，她究竟要不要伤害他！
楚渊一眼瞧出了她在想什么，略有些不满地说道：“那就不必想了，还有我呢！”
叶瑶这会儿倒是真心笑了起来，说道：“是啊，还有殿下在呢！他若是愿意把母亲带回凤嘉国，好生颐养天年的话，殿下不妨答应他吧！”他替她奉养母亲，她替他守住那个有关天咒的秘密。
楚渊没有点头，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衣裳，冷玉般的温度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开，叶瑶只得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全身心沉浸在一场绵绵烟雨里。
再醒来时，已经日落黄昏时分了。叶瑶独自撑着手肘，侧卧在长榻上，却见身上的衣服都被穿好了，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楚渊这会儿正在桌案前处置别处送来的公文，半边侧影映在墙上，听见她的动静时，便放下了手里的文书，站起身，说道：“正想着该喊你起来用晚饭了，你醒的恰是时候！”
叶瑶笑了笑，这么多日的紧张，竟也在一场亲密之事后消散了，她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寸骨头都是软的，倒不是乏力，纯粹是一种极致的紧张后的极致放松，一场极致欢愉后的清爽。她一直觉得，这饮食男女之间的亲密事，最大的用处就是可放松身体，放松精神，从而使人更好地提起精神来。当然，还可以顺便交流感情。
她自坐起身来，略略理了理青丝，自己寻了一个彩带束了起来，就见楚渊自己去了营帐外头，提了一个食盒进来。大概是觉得，她这样子是见不得外人的，这种事情都得自己代劳了。
叶瑶坐到桌子边上，用毛巾擦了擦手，便去揭那食盒。
即便是在军中，这晚饭也做得很丰盛。倒不是说这里头的菜色如何之多，实际上，他这里的饮食也不比军中别处精细多少，只是叶瑶在这里的时候，总会特意照顾她的口味。比如说，所有的菜色里都不放糖，味道也略偏于清淡。
叶瑶也觉得有些饿了，捡起了汤匙，含了一口粥，便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江城？这路上风餐露宿的，怕是还要好多天吧！”
楚渊笑了笑，说道：“三天足矣！”他记得，这丫头前头还说，江城王府就是个鸟笼子，比不得北荒天高地阔，山水无限的，这才一转眼的时间，她的念头就又变了！忽然间想到，有人说，男子哄女孩子最好的办法，不是如何温言细语，而是伺候好她的身体。也许，这种说法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三天！倒也不算太长！”叶瑶想了想，点了点头。她想，三天的时间也不算长。不知为何，她在江城王府的时候，一门心思想往外跑，这出了王府之后，有时候又归心似箭。这其中的原因，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好吧，现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性子，着实善变。
“彩虹山城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排？”楚渊见她把口中的粥都咽了下去，气也顺了，说道：“这一批人实力也算不错，留在北疆的话，倒是需要好好安置！”
“还是不能与殿下的精卫营比！”叶瑶嘀咕道：“杂牌军就是杂牌军，好歹用着还算是顺手就是了！”顿了顿，又说道：“正要和殿下商量这件事儿呢！唔，蓝萤石变成须弥石的事情，我和你在心中提起过，是不是？”
楚渊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就算是方才不知道，现在也已经知道了！陆檀方才还向我抱怨，说是你们这彩虹山城财大气粗，储物水晶人手一个，那空间还比军中通用的大了不知多少！”
叶瑶有点儿惊奇道：“殿下只是把那能随身携带，方便取用的发下去了，是吗？我记得，我自己做出来的那一批，空间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应该够用！”
楚渊说道：“陆檀走之前，还未发下去，后来便零散分发下去一半。至于剩下的那些，倒是需要留着些做急用。”
叶瑶点了点头：“哦，我也知道这些。可是后来，黄雪韫说，这储物水晶的空间大小，和异火的品质关系密切。你看，工匠们用五色火做出来，大小只有三个房间那么大，而我用自己的办法做出来的，却大了不知多少倍！殿下可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办法能收集或者是炼化异火吗？”
“这种事情，我问过华秋月前辈，她说，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也许，北荒深处的确有这样的办法，能够采集到大量的天地异火，但是，目前，我们并不知道那地方在哪里！其实，神山中有专门制作储物工具的匠人，他们做出来的储物工具，大概能有五间屋子那么大，虽然比王府的工匠强了许多，但终究也强的有限，反倒是不如你做出来的好用！”
“也许，回了王府之后，我该向工匠们请教一番，用他们的办法做一批东西出来，看看效果如何！”叶瑶说道这里，停了停，又说道：“我手上的须弥石数量很大，可以分出三分之二给北疆王府和护国军使用。
与此同时，护国军需要给彩虹山城一片安居之地。我本是打算让冯子玉选地方，在北荒青阳城附近选地方筑城的，可一来是人手限制，二来，北疆大概也不乐意看到一处不受王府管制的国中国，还是交给殿下来安排的好！”
“你寻思的问题倒是够多！”楚渊笑了笑，说道：“你自己是个习惯当甩手掌柜的，不管什么产业，向来都是打好了基础之后，就全数丢给了手下人去做。只要有你一份吃的，就半点儿都不过问了！彩虹山城如今还能平平顺顺地，只能说你是选人选的好了！”
“殿下说的这些问题，阿瑶也想过。”叶瑶说道：“我不像殿下这样，家大业大，半点儿都马虎不得！彩虹山城弹丸之地，东平州也不过偏安一隅，都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地方。这挣来的钱财够我花用就是了，若是再为了这个劳心劳力，反而有违我的初衷了！”
楚渊只是笑了笑，却也知道，在钱财上，她向来宽心得紧，只是说道：“你若是想直接选一个城池，给彩虹山城定居的话，这也不难！只是不知，你究竟看中了哪一个？”
叶瑶想了想，说道：“在青阳城中，叶家不是占了三分之一，护国军也占了三分之一吗？不如就把护国军名下的三分之一个青阳城，尽数交给彩虹山城如何？哦，陆檀可有对你提过，我手上的须弥石有多少？”
楚渊笑了笑，说道：“据他说，应该不少！彩虹山城的人也算是有心了，给他的都是些含糊其辞的答案。据他自己的测算，顾忌有百斤之多！”
叶瑶微微笑了笑，说道：“看来，叶家也好，彩虹山城也好，在这上头却是足够有默契了！”她停了停，方才说道：“在北疆之中，彩虹山城过来的便只是这些人手，不会再增加了！护国军方面，我可以分出去一千斤须弥石。剩下的该怎么处置，还是日后再说吧！”
她自己估计着，这个数目应该能满足军中所需了。她现在对于空间叠加很感兴趣，很想尝试一下，看看如果把剩下的须弥石多来几场雷火淬炼的话，能不能把所有的中品须弥石，变成金色晶核的上品。若是这个办法行得通，这一批须弥是的空间容量，又可以无数倍的叠加了！
楚渊觉得，叶瑶这般，好像对财物珍宝没有什么概念的人，运气却着实不错！哦，也许不能说是运气，人造雷劫这样办法，这个时代的人多半是不敢想的吧？也许是他的思想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太多，一时之间也觉得这是异想天开。这时候，他也没想到，叶瑶不只是要天开，还要拆了这个天了！
用罢晚饭，叶瑶和楚渊去了侧帐里看孩子。小楚祈还在把玩着手里的风铃，似乎很喜欢那铃铛“叮当叮当，连绵不绝”的清响。很难想象到，华秋月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老妖精，对于这样无聊的游戏，竟然也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祈儿？”叶瑶轻轻唤了一声，小楚祈终于抬起头来，对着母亲笑了笑。却见那无良的母亲指了指楚渊，笑着说道：“来，瞧瞧，还认不认得他？这一路上，可是都不见你要玩那对儿企鹅了，是不是？”
小楚祈仔细打量了一番楚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地笑容，手指拨了拨风铃，发出“叮当叮当”的清响。
“祈儿喜欢风铃？”叶瑶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仔细听着那风铃的律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说道：“看来，母亲那段时间的琴也没白学，是不是？敛之，你听，这风铃间的韵律，多想那一阵子我常弹的一支曲子，《清平调》，是不是？”
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叶瑶才会称呼“敛之”二字，她若是心情不好了，就直接称呼“殿下”二字。有时候，想知道她的心情如何，只看她说什么话，用什么称呼就是了！楚渊见她新致勃勃，倾心听了一会儿，不得不点了点头，说道：“有点儿像，也只是节奏相似而已，好像很多乐章里头，都有类似的旋律吧？”
“才不是呢！”叶瑶摇了摇头，说道：“整个曲子里，这是最简单的一段。如此看来，祈儿的记忆里倒是不错的！”
“但愿是如此吧！”楚渊笑了笑，也不反驳，由着她这么漫无边际地想。他于音律上兴趣寥寥，从没打算培养出一个艺术家儿子来。作为王府的嫡长子，他更希望这个孩子的性子多像他一些，就算是像叶瑶一些也没有什么，反正两个人都不是容易吃亏的人。
陪了一会儿孩子，两人再度回了主帐。叶瑶在卧房里翻书，楚渊则去了隔间，把精卫营的大小将领叫到了一起，细细吩咐了接下来的安排。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琐事，不外乎是战利品怎么处置，回到军中后，各处的换防怎么安排，这些事情虽然小，若是疏忽了，也容易出事。
等这一切都安排好，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叶瑶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殿下，军中可是有精通御兽术的人？我瞧着，护国军中用的那些雪鸟很是驯良，想来都是用特殊方法驯化的，是吗？”
“不错！”楚渊点了点头，说道：“军中的确有精通此道的高人。以前，天京城王府里用的那些妖兽，也都是人为驯化的！”
“哦？却不知是如何驯化的？”叶瑶颇感好奇道：“我倒是知道，上一次见过的那个双头紫鳞蛟就能说人话。想来，妖兽若是修炼到了精深处，能与人类一样交流也是可以想象的。只是，我记得那些妖兽的修为都不是太高啊！若是驯化这样的妖兽，岂不是要额外花上很多心思？”
楚渊点了点头，说道：“雪鸟也不是那般容易驯化的，军中有一个分支，专门负责这些东西。”停了停，他又说道：“你还记得四大隐世世家吗？其中的华家，便精善驯兽之术。”
“我知道啊！那时候，我还在心里头以为，华皇后出身的那个华家，就是这个能驯兽的隐世世家呢！后来到了北疆的时候才知道，原本华皇后竟是出身于归墟神山！”
楚渊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说道：“驯兽的办法有很多，但大部分都不是很好用。不过，有些天生血脉特殊的人，在这方面的天赋很是特别。像是冯子玉，他的阵法天赋，应当也不是传承的事情。而四大隐世世家中，华家的血脉对于妖兽有最终特别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