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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裨益初显

依着山壁建造的寨子,躲在一处山坳后面,周遭的大树枝叶繁茂,显然都是有着很长年份的古树。

苏孟弓着身子,双脚抵在有近人粗的树枝上,盯着远处山崖上的两座哨楼。

矮小山峰上,化名魏舟的读书人满脸担忧,看见身旁老神在在的韩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韩兄,这帮山匪人数不少,苏小兄弟一个人去打探虚实,会不会出事?”

‘韩峥’淡淡一笑,摆手道:“魏先生多虑了,我家这小子,从小没什么长处,也就有些小机灵,再有就是能扛揍,真要是被发现,脱身应该是不难的。”

见魏舟脸上忧虑不减,韩峥又道:“年轻人嘛,还是要多些历练,将来才不至于成了只知道吃祖上老本的败家子,再说了,那位武先生是一尊强悍武夫,真到了生死关头,他自然会出手救人的。”

武戾声音平静,打从这个神魂缺陷不小的读书人出现,他心中就有了定计,真正的镇北王韩峥,成了他的家仆贾平,而苏孟,被说成族中嫡系后辈。

魏舟听到这话,紧绷着的心弦才稍稍松了些,极尽目力,看向少年藏身的古树,七八百米外,有着一座哨楼。

说是哨楼,其实是用高耸树木改建而成,高低共分为四层,每层用悬梯连接,各有一名山匪盯着,上下相闻,偏偏视野范畴又极广。

苏孟脚下发力,像一只无比灵活的山间野猴,悄悄靠近。

心里一边想着,这处山林离大周官道并不太远,敢将匪窝放在此处,这些个山匪,倒真是些胆大包了天的家伙。

当年那桩叛乱之后,大周北境屯兵数量几乎翻了一倍,每一座县郡城池不远都会有一支军队驻扎,哪怕规模再小,也该在千人左右,剿灭这山寨,不算难事。

感慨之余,苏孟又在冷笑,看哨楼上那几个迷糊打着盹的山匪,无奈低叹道:“还真是,该死啊。”

这时候,他距离那座哨楼已经很近了,七八十米的距离,数个纵身就能到了,只不过如果动静幅度大了,容易惊动那几名山匪。

苏孟倒转身子,双手成爪状,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沿着巨大树干攀下,落地之后,又偷摸截了条叶片密集的树枝,挡在身上。

远处的韩峥看向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禁笑骂道:“这小子,倒是个做斥候的好苗子。”

“韩兄是军伍中人?”

魏舟有些诧异,韩峥身材称不上高大,至少在随着某位学宫长辈,巡视过不少大周军队的读书人看来,没有那份疆场厮杀养出来的无形威压,不像军人。

“呵呵......先生这话,如今我大周的武人,又有几人不曾进入军中历练?”韩峥随口应付了声,便将目光投向那已经潜到哨楼下的少年。

魏舟眉头微皱,也止住了开口的念头。

此刻的苏孟,正在心底暗骂不已,这颗古树,长得也忒高了,真要是全靠气机附着攀爬,恐怕还没到就先力竭了。

从小在冰原上长大的少年,树都没见到几颗,哪里会那种很省力的爬树方法,于是往上爬一段,就得停歇下来,借助温先生所传的一点呼吸吐纳之法,恢复体力气机。

一位四境武夫,杀几个可能连武道都还没入门的山间野匪,费这么大劲儿的,苏孟也算是独一份了。

可即便是有着吐纳法,苏孟也感觉自己有些难以维系,呼吸越发凌乱,胸腔剧烈起伏,感觉肺脏都快被撑爆了。

苏孟脸色煞白,手脚上使的力气却是更大了几分,温先生常对学塾里的孩童们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他知道,这句话适用的远不止读书治学。

武道修行,如登绝壁险山,能够坚持住步步向前,自然不会有碍,可若是退缩一步,那日后要退的就更多。

这件事,不仅不能做,就连念头都不该生出。

苏孟从小便被寄予厚望,某位道门老祖亲自下山,吐露出他身负一国武运,并直言愿意破例收为亲传,可见何等相信那个刚出娘胎的孩子,日后在武道上的光明未来。

离开冰原,这份气运在身的益处,逐渐开始呈现了。

那门温竺随口所传的吐纳法,其实早就在学宫藏书阁吃灰多年,温先生偶尔所见,一时兴起带了出来。

少年继续艰难向上,没有注意到口鼻周遭,凝聚出一团淡白色稀薄气劲,交织成无数纤细丝缕,缠绕渗入少年体内。

大道福泽,润物无声。

爬到哨楼最下一层,苏孟停了下来,得等到彻底恢复了气力,才能瞬杀,至少不能让这几人传出有人来袭的消息。

他一开始杀心其实不算坚定,把人制服了绑住,不会耽搁接下来潜入山寨就成了。

可凑得近了,隐约闻到一股子血腥气,这味道,他曾在罪奴营斗场嗅到过很多次,这几名山匪手上,恐怕都有着人命,而且还绝不会少。

既然这样,那么就没有留手的必要了。

体内气机恢复大半,苏孟不愿意再等,向上猛地一扑,落地却是极轻,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指尖螺旋气劲刹那刺出,眉心出现一个血洞。

随手将尸体靠在栏杆上,苏孟纵身向上,出手狠辣,连杀三人后,面对最后一名山匪时,忽然顿了顿,化指为掌。

另一座哨楼,在数百里外,中央有着树木遮挡,短时间内不会察觉这边的动静,苏孟看着昏迷的稚童,一时有些犯难。

贾平悠然出现,如同鬼魅一般,悠然说道:“这个孩子手上血腥,不比之前死在你手上的三人少,只因为他年幼,你就心软动摇了?”

苏孟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破天荒有种手足无措之感,这名稚童,看着比他还有小不少,可能刚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究竟是何等境遇,才能在手上沾上那许多血腥厮杀?

两人隐隐对峙良久,贾平忽然轻笑道:“罢了,先留着他的性命,等剿灭了这处匪窝,再做处置。”

说罢,他一手提起稚童,向哨楼外跃起,身形在林间枝头闪掠,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