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查吧，这桐固县是我们啸风武馆的桐固县，没有人能打了我们的脸还能活着离开。”
“是。”身后的士卒立刻躬身离去。
只留风金鹏在原地看着毒娘子的头颅微微一叹。
场外的情况已经知道了，现场的情况也一目了然。
积雪下到处是断裂的藤蔓，还找到一具藤蔓人，但大部分尸体却死于利器洞穿，看伤口有点像飞剑刺伤。
在找到两具打手尸体的有间客栈，掌柜招供说那间房里住的是一对富家公子和书童，这也和两种法术痕迹对得上。
只是不知道和千金赌坊那边的调查结果能不能对得上。
不过，就算确认凶手又如何呢？
他心里很清楚，修士杀人只要不是当场抓到人，逃走以后再抓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野外茫茫，找个地方一钻谁能找得到？
啸风武馆又没有擅长追踪的法术，他刚才的话只是在表明态度，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可惜了毒娘子一朵娇花，就让人这么砍了脑袋。
更可惜的是，自己在千金赌坊欠的一百多两银子还是要还的，毒娘子死了，但千金赌坊的账本没被烧啊，真是太可惜了。
……
杜康和谈画天还没亮就走出了暗昌家的大门，踩着积雪走到了小巷深处的另一家门前，拍拍门环，很久之后才有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起。
“谁呀？天还没亮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高大哥，我是隔壁的翠莲啊，我家的茅房让雪压塌了，你能帮我看看吗？”暗昌的声音在杜康嘴里响起，语气焦急，不似作伪。
“哎幼，是翠莲妹子啊，你家茅房和我家茅房就隔一堵墙，可别把院墙给压坏了。”
之后就是一串焦急的脚步踩在雪地上的滋滋声，等院门打开，男人看到的是向他咬来的一张蛇口。
一条修长的黑色蛇发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黑色的妖力随着血管飞速流动到全身，男人的惊呼还没喊出口，就僵在了原地。
男人叫李三，自从赌钱把自己老娘气死了之后，就投身到县城一家小帮派手下做事，整日里做些欺压乡邻的恶事，邻里却因为他的靠山敢怒不敢言。
杜康从暗昌的幻境里得知了这号人物后，就直接将他定为了目标，向他出手毫无道德压力。
毒牙拔出，伤口快速收缩，一粒蛇卵在李三体内成型，蛇咒印施加完成。
片刻后，李三睁大的眼睛恢复了焦距，谈画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股幸福感突然在心头激荡起来。
李三彷佛见到了愿意让他付出一切哪怕生命的人，立刻神情恭敬宛如奴仆般站到了谈画身旁，随时听候差遣。
此生后，能听到谈画的命令将会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肉体的强化需要等蛇卵孵化成型才能完成，但法术改变一个凡人的意志，只在顷刻之间。
“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先躲一躲，等这件事平息了我再来找你。”
“公子，您吩咐的事，我会记在心上，谈画会一直等您。”
吴正毅去谈画家讨债的事情是瞒不过啸风武馆这种地头蛇的，查到谈画是迟早的事，所以没有变换容貌能力的谈画只能隐藏一段时间。
好在，拥有蛇咒印的谈画隐藏在人群中并不难，杜康给她留了一点钱、一份学习清单，隐藏的这段时间正好能让她充分充实自己，相信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下属了。
谈画母亲的尸体，就藏在暗昌家中，等她用蛇咒印发展一些人手之后，就会将尸体暗自安葬。
杜康安排好一切后大步离开了这个巷子。
谈画望着杜康消失在巷子口的身影，感应脑海中役妖印清晰地联系，才缓解了无法呆在主人身边的失落感。
低头看到小巷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吩咐李三一声，李三立刻在家中拿出了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足迹。
……
一路回到发货校场，在林家营地找到了林志远的帐篷，往地毯上一躺，鼾声很快响起。
昨晚谈画的按摩很舒服，现在他全身酥软只想睡一觉。
杜康闭眼后，他内脏中的五行妖童立刻睁开了眼睛，替他警惕周围的一切。
原本睡得正香的林志远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是杜康，又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只以为他是刚从哪家青楼回来，就继续翻身睡去。
杜康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掀开帐篷的门帘，看到冬日的太阳光娇弱的撒在大地上，视线内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
营地里正烤着狼肉，不出意外应该是杜康前两天打的，杜康直接上前用刀割了条狼腿，在火堆前挨着林志远坐下。
“杜兄，你跟着车队走了这么久，我还没有问过你大老远来桐固县干什么？不会只是想试试桐固县的姑娘和阳春县有什么不一样吧？”
见到杜康睡醒，林志远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他一直不确定杜康离开阳春县是不是单纯的只为避祸。
“我是来桐固县学艺的。”
“不想说就算了，你这个人就是心思太多，嘴里没一句实话。啸风武馆拿来卖的那些法术要么是寻常货色，要么残缺不全，还不如在血衣会的收藏里给你找一门呢。”
杜康见林志远不信，只是低头啃自己的狼腿，自己第三只胳膊的茁长成长离不开大量食物的进补，虽然没有妖怪肉，野兽肉也要勉强凑活着吃。
“我昨天和买家都说好了，今天就能交割完货物，我想明天就走，我走的时候我父亲伤的很重，我放心不下他，想早点回去，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回去。”
林志远说完后见杜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自己的狼腿，只能继续说道。
“阳春县毕竟是陶家的阳春县，这些年罗刹教和无生教也闹过几次，但都被压下去了，出不了事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吧，诗雨姐也不想你走太久的。”
林志远说完就起身走向了车队，能说的话他都说了，他今天还要忙药材交割的事情。
杜康啃完了狼腿就将腿骨扔进了火堆，看着它被火焰慢慢舔舐。
他是不会回去的，至少不是在力量如此弱小的现在回去。
与在桐固县不同，在阳春县是敌明我也明。杜康知道是无生教要杀他，他能报复回去吗？
杜康不能，他没有那个力量，在双方的交锋中，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只能被动承受别人施加的一切。
但在桐固县，杜康则处于暗处，他甚至敢直接杀死啸风武馆的人，只因为他确定没人能抓到他。
在这个超凡世界，掐指一算就能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法术也是一种高端力量，即便是凭借遗留物就能追踪到凶手的法术也是极其少见的，因为大部分修士追求的是强大的力量，这种辅助类的法术从来都不是首选。
能在桐固县潇潇洒洒的活下去，何必要主动回到危险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