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穿越 > 无冕宰相 > 第152章 安南遣使

第152章 安南遣使

想到这里,嘉靖皇帝说道:“陶卿,朕闻听汝能作法呼风唤雨?”

“陛下诚心祈雨,贫道才能召唤雨至。”

“现今京师干旱,大地龟裂,陶卿可为朕呼风唤雨来,降下甘霖,解朕之忧,解民之困。”

“陛下诚心祈雨,贫道即可唤雨来,解民厄难。”白云观住持陶仲文仍然复述前言。

“如何求雨?”

“陛下在天坛跪地祈祷,贫道作法,大雨即可油然而下,泽被苍生。”

“当真?”

“不假。”

“朕要老天明天下雨,可否?”

“可!”

第二天上午,万里无云,烈日当空,暑气逼人,嘉靖皇帝亲率众臣来到天坛求雨,嘉靖皇帝跪地默默祈祷。

白云观住持陶仲文手持一柄木剑擎向天空,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雷公、电母、风师、雨伯快快来!”

不一会儿,赤日炎炎,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现场官员百姓一片欢腾。

回到宫中,嘉靖皇帝又一次召见白云观住持陶仲文,仍然是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严嵩陪同。

“陶卿果然有大神通,求雨,大雨即可油然而下,泽被苍生,朕心甚慰。仙道可留朝廷为官,备朕之左右以为顾问。”

嘉靖皇帝对白云观住持陶仲文说道,“朕封仙道为礼部尚书,进封为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助朕崇道斋醮。”

严嵩心里一沉,腹诽道,“白云观住持陶仲文进封为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何可为朝廷礼部尚书?”

“那吾的礼部尚书呢?岂能保住?一朝难道能有两个礼部尚书吗?这不乱了套了吗?看来陶仲文新升礼部尚书,吾就得去职啊,吾只有翰林院掌院学士一职了,这真是没有料想到啊,棋错一着。”

“严爱卿勿忧。朕封陶卿为礼部尚书只是加衔,享受薪俸待遇而已。并不到部理事,礼部仍然是严爱卿掌管。”嘉靖皇帝看透了严嵩的心思。

“臣,非如是想。”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严嵩面红耳赤,十分尴尬,他掩饰道。

但是嘉靖皇帝的话,让严嵩吃了定心丸,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嘉靖皇帝并不理会严嵩的话,他挥手道:“两位爱卿且告退,朕今天十分劳顿,精疲力竭,要休息了。”

“是!”严嵩、陶仲文鞠躬退出。

从此嘉靖皇帝开始了崇道斋醮,炼丹修道生活。嘉靖皇帝并将早朝由一天一朝改为三天一朝。

这天退朝后,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对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廖道南说,“皇上现在还按时参加朝讲否?汝经史讲到了哪一章节?《资治通鉴》皇上还在孜孜不倦地读否?”

廖道南摇了摇头,“皇上现在崇道斋醮,闲暇时少,朝讲虽有,偶尔为之。《资治通鉴》皇上研习得也少了。”

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愤愤不平地道,“皇上佞佛崇道,侈兴土木,崇道斋醮,炼丹修道。身为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严嵩,实难辞其咎,为始作俑者。这是导帝为非啊。什么呼风唤雨,陶仲文装神弄鬼,骗皇帝罢了。”

“阁老,皇上佞佛崇道,实已非一日。在安陆为世子时,即有之,继位后,皇上御封邵元节为致一真人,亦与之以道友相称,曾赐予邵元节白金、文绮、宝冠、法服、貂裘。”廖道南说道。

“汝说的固然不错,但是那并没有影响皇上处理国政。纯属个人爱好。现在已经走火入魔,执迷不悟,荒废朝政了。”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反驳道。

廖道南道:“阁老,皇上现在因思念亲人,已损毁形体,形销骨立,鸠形鹄面。不分散他的注意力,就不能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再说,现在北面峰火不举,东边海不扬波,西边风平浪静,惟有南方会有点闹腾,不过小小泥鳅折腾一下而已。”

“今天下安宁,皇上垂拱而治即可。皇上深居宫中,闭门不出,崇道,移心斋醮,吃素斋戒,炼丹修道,总比?”

“总比什么?”

廖道南双手一拱道:“总比隋炀帝杨广频繁发动战争,西征吐谷浑、三征高句丽强吧?”

“总比隋炀帝杨广滥用民力、穷奢极欲,修运河,造龙舟、楼船等各种船数万艘,数次幸扬州强吧?”

“杨广穷兵黩武,屡起战争且年年出巡,曾三游扬州,两巡塞北,一游河右,三至涿郡,还在长安、洛阳间频繁往还,耗尽了天下财富,导致天下汹汹,成了亡国之君。”

“皇上不巡不游,无为而治,一心修道,只是建了几座道观,与之相较若何?”

“怎么能将皇上与亡国之君隋炀帝相比?”夏言不悦道。

“那总可以与正德皇帝相比吧?其兄在位时,以平叛为名南巡江南,驱众策马奔驰射猎,游观园囿,吹拉弹唱,纵情逸乐,民间供役日繁。大军所过之处,百姓不堪其扰,怨声载道。所扰几人?所费几何?今上闭门修道,不出京几,所扰几人?所费几何?”

“这?”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噎住了,面色胀得如同紫茄一样,恼怒道,“是皇上就不能修道,治理天下就要心无旁骛,孜孜不倦读经史,读《资治通鉴》,勤于政事,励精图治。如孝宗皇帝例,这样才是明君。”

“修道就是昏君?”廖道南诧异道。

“对!”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斩钉截铁道。

“那吾想问阁老一句话,可否?”

“问吧。”

“纣、桀无道,可谓之为明君否?”廖道南不动声色地发问道。

“这?汝!?”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一下子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严嵩的动机和目的若何,下官不知。”

“以后的严嵩如何变化,下官也不知道。但是现今的严嵩,下官并不认为有多出格。不过借此以近天颜,他引进的人也并非是祸国殃民之人,不值得阁老为此震怒。”

“汝与严嵩完全是一丘之貉。”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大忿,拂袖而去。

望着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首辅夏言远出的背影,“夏阁老身为首揆,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无比,已经是群臣之首。”

廖道南一阵叹息,“可惜的是夏阁老性虽耿直,却不懂保泰持盈之道,一味忤逆皇上,福渐渐会远去,祸根从此埋下,恐不得善终啊,惜乎?”

越三日,嘉靖皇帝上朝理政,升御座,文武百官齐集殿堂,跪叩顿首,山呼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主龙恩。”文武百官纷纷站立起来。

“众爱卿可有本奏?”

“臣有本奏。”大臣班列里闪出兵部尚书毛伯温,他向嘉靖皇帝鞠躬道。

“卿有何事可奏?”

“臣处现有安南国王孙黎维宁派遣陪臣郑惟僚等人在,请求觐见皇上。”毛伯温奏对道。

嘉靖皇帝脸色骤变,怒道:“毛伯温?!”

“臣在。”兵部尚书毛伯温汗毛倒竖,皇上发怒了?

“汝知罪否?”

“臣,该死。臣,臣不知何罪?”兵部尚书毛伯温浑身颤栗。

“安南地处南方边陲,身为藩国,事上礼仪荒废,久不朝贡。现今好不容易派遣使团来,汝为何乱了朝廷体统礼仪?接待外藩,例归礼部,何用汝兵部越俎代庖?”

“即使谈判,战胜于朝堂,折冲樽俎,也是由严嵩来安排,何用汝越权行事?”

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严嵩尚未及答话,翰林院侍读学士廖道南跨出班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卿有何事?”

“安南久不朝贡,通路断绝,应当与其国内局势动荡不安有关。此次前来,必关兵事。”

“兵部尚书毛大人,一向熟悉朝廷礼规,行事谨慎,以往从无越俎代庖之事。请皇上息雷霆之怒,听完毛大人之言后,再作处分不迟。”廖道南镇定地说道。

“廖大人所言极是,请皇上听完臣的奏报再作处分不迟。”兵部尚书毛伯温十分感激廖道南为自己解危的行为。

听了廖道南之语,嘉靖皇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妥,脸色缓和下来,对毛伯温道,“卿勿介怀。朕刚刚言语失态,亏得廖爱卿提醒。汝说吧,安南使臣为何到汝处?”

“是。安南国王孙黎维宁派遣陪臣郑惟僚等人来臣处,他们诉说莫登庸弑君篡权,请求臣奏请皇上接见他们。”

“并请皇上兴大兵,派遣虎贲雄师讨伐乱臣贼子莫登庸,替他们复仇、复国。他们说,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外藩宾服矣。”

“卿可着人带安南国王孙黎维宁派遣的使臣郑惟僚,来见朕及百官。”嘉靖皇帝向已晋升为都督同知仍兼锦衣卫指挥使的陆炳道。

“臣领旨。”陆炳向嘉靖皇帝告退后,策马疾驰兵部尚书毛伯温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