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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逆品顺用

“大大的好!”龟田雄二情不自禁地叫道,“还有吗?吾的,全收!”

“龟田阁下,这阿芙蓉,贵比黄金,是世上罕见的佳品,一般是外番上贡给吾大明皇上用的。大明外藩暹罗、爪哇、榜葛赖等地多产阿芙蓉,并不时作为贡品药材贡献给吾大明皇帝,如暹罗即一次入贡300斤阿芙蓉,但是这只是宫廷之用。流入民间的数量相当有限,价格昂贵,阿芙蓉被称之为‘第二黄金’”廖道南不慌不忙解释道。

“吾的,当然要珍品,明国皇帝曾经用的东西更好,吾的岂不是如帝王般享受?难道说,还要汝弃之不用的东西?”

“龟田阁下,既然世之珍品,就要用价值来衡量。”

“羽广将军,汝的,什么意思的?”

“龟田阁下,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吾的可以提供一批阿芙蓉给阁下享受。但是这批阿芙蓉要折抵赎城金。”

“汝的,要折抵多少钱?”

“十万两银子。”

“留给足够阁下享受三十年的量,剩余的还能足够阁下之部属享用一年。”

“哟西,不少,看来这阿芙蓉,汝们的堆积如山啊。”

“堆积如山太过于夸张了,半屋子还是有的。”

“哟西,全部的要,吾的要带回日本。”说到这里,龟田雄二想了想又道,“对了,汝们的还要打造五百支烟枪。”

“何用这么多?”廖道南问道。

“贵国的先哲孔子有一句名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吾的,独享其乐,下属的没有,必离心离德,众叛亲离,军心一解体,如覆水之难收。”

廖道南心里暗道,“汝之所求,正是吾之所盼,不谋而合啊,这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龟田任汝奸诈狡猾如狐狸,这次也入了吾设的陷阱。”

“龟田阁下,汝之要求,吾的可以照办。只是阁下要答应折抵赎城金十万两白银啊。”廖道南讨价还价,不依不饶。

“折抵赎城金十万两白银?”龟田雄二脑筋一转弯,“难怪啊,吾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阿芙蓉这世上的珍品,羽广自己不享受给吾的享受,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麻痹吾的啊,想折抵十万两白银啊!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吾的,阿芙蓉和银子的都要,最终汝的头也要。”

想到这里龟田雄二说道,“羽广将军,汝的,精明大大的,要用阿芙蓉折抵赎城金十万两白银?这是不行的。吾的,不同意,一码归一码,不可混为一谈。但是某些方面可以放宽一下。”

“什么方面可以放宽一下?”

“羽广将军,吾的意思是比如二十五万元赎金的交割时限,可以放宽一下。”

“放宽到时什么时候?”

“这样吧,本来吾的时限是半个月,现在吾的时间放宽到三个月。”龟田雄二面上如此说,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多在这儿享受一下阿芙蓉也不错,吞云吐雾的感觉太妙了,到时钱到齐、货到齐,再无顾忌时再屠城。

“好,阿芙蓉按三批交集,明天交第一批。”

“阿芙蓉没有烟枪如何可用?”

“明天会带二十支烟枪来,阁下及各位头领均有。三天后,五百枪如数交集。”

“哟西,羽广将军大大的爽快。”

“龟田阁下,吾的要让汝的舒服一下,否则岂不白来吾大明?”廖道南笑容可掬。

“哟西,羽广将军,已经到了晌午,今天吾的请客,请汝们吃日本料理。就是吾日本的菜肴。”

“龟田阁下,恭敬不如从命,吾们的接受邀请。”廖道南说道。

廖道南、张梁入席后才发觉,所谓的日本料理,不过是青酒加上生鱼片,还有营养沙拉、酸糯寿司、香辣铁板、生鲜刺身,风味酱汤等,这就是最经典、最地道的东瀛扶桑美食。

“羽广将军,请,这位贵官也请。”龟田雄二瞟了廖道南、张梁一眼说道。

三人边唱酒,边动起了快子。

“吾辈送来的瓜果蔬菜、猪牛羊鸡鸭鱼变成了倭寇的日本料理,只是这日本的料理,好看不好吃,甚至味同嚼蜡。”廖道南心中暗道。

“羽广将军,其味道如何?”

“龟田阁下,日本料理食料新鲜,切割讲究,摆放有序,注重‘色、香、味、器’四者的和谐统一,是一场视觉的盛宴。不过呢,吾的,最喜欢的还是生鱼片。”

“是吗?”

“是的。吾国的先圣孔子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脍片就是生鱼片,甚至有一句话叫脍炙人口,足见**人对生鱼片的喜欢。”

“羽广将军,这说明,吾的大日本名菜远扬啊。”

“话不是如此吧。孔子时的日本还是不毛之地,贵祖先还在茹毛饮血呢。

三国时的曹植曾在《七启赋》中这样比喻切工较好的生鱼片:‘蝉翼之割,剖纤析微。累如叠縠,离若散雪。轻随风飞,刃不转切’薄得像蝉翼、縠,松散得像雪花,轻得能随风飘扬。日本现在的切生鱼片技术师从吾国,但只是学得吾祖先之皮毛而已。”

龟田雄二一下子噎住了,这个羽广到底是什么人呢?几乎无所不知啊,吾一不留神,就跳入了他的坑。

第二天龟田雄二与其众倭寇就抽上了阿芙蓉,经过了初期的不适应后,这群亡命之徒一个个乐不思蜀,沉湎在极度的快感和享乐之中不能自拔。

得悉这一切的署理知府严嵩完全被廖道南折服了,这样的阴计也只有他想出。

“这样的计谋虽然好,是否阴毒了一点儿?”

“严大人,吾辈能战场制胜,何会用此计?按孙子兵法曰,‘五则攻之’

就是吾辈的兵力超过了五倍,面对这群悍不畏死,很有可能是职业军人乔装打扮为倭寇的亡命之徒,攻之,不全军覆没就是幸事了!”

“只是,只是”严嵩嚅嗫。

“只是胜之不武?严大人,悲天悯人?这要看对什么人了,汝想想龟田雄二之兄所为,那十多个倭寇,吾们承受了多大的损失,百姓死亡枕籍,尸骸累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怕不过份吧?”

“何况这些倭寇应当是日本倭国的百战之师中抽调出来的,一旦逞凶,整个府城就将是一座人间地狱!暴戾倭寇的破坏力将十倍于上次倭乱,倭祸蔓延糜烂,不征调精锐边军谁能讨平之?一旦到了那时,严大人不斧钺加身怕是难息众怒了。”廖道南言词咄咄逼人。

“这,这?”严嵩结结巴巴。

廖道南继续说道,“不知道严大人看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吗?”

“知之甚祥,这故事源于吾大明右都御史马中锡所作的《中山狼传》。本官甚至能背诵全文。”

说完署理知府严嵩一字一顿地背诵《中山狼传》,无一遗漏字句,廖道南边听边暗道,“严嵩此人才识过人,熟读经史子籍,通读天下文章,且过目不忘,确实不同凡响,才堪大用啊。别说小小推官,就是知府也是屈才,此人只要稍加运筹,将此等心术、才智用于升官发财之道,前途无量,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当严嵩背诵到“良久,羽牦之影渐没,车马之音不闻。狼度简子之去远,而作声囊中曰:‘先生可留意矣。出我囊,解我缚,拔失我臂,我将逝矣!’先生举手出狼,狼咆孝,.....”

“严大人,打住。”廖道南说道,“下面就是狼要噬人了,对不?”

“对。”

“严大人,狼为什么要噬人?”

“虎狼心性,一向如此。唯有蛇蝎才可与之一比,不可以常理度之。”

“那倭寇呢?就龟田雄二之兄龟田鹤龄上次的倭乱而言,是有过之于虎狼蛇蝎,还是犹有不及?”

“有过之。”

“龟田雄二呢?别说交不出巨额的赎金,就是交了他会饶了汝与吾及阖城生灵的性命吗?”

“龟田雄二与其兄龟田鹤龄一丘之貉,倭寇心性无异于虎狼。”

“那东郭先生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错!”

“那严大人,汝还选择做东郭先生?”

“这?这!”心无芥蒂的廖道南犀利的话语,让署理知府严嵩怔住了,无言以对。其实就严嵩而言,他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他的所谓恻隐之心,悲天悯人不过也是鳄鱼的眼泪。说到底不过是对以奇谋取胜的廖道南心中隐隐约约产生的嫉妒之言通过另一种语言隐晦表达而已。

可是自己却被当了真的廖道南暴风骤雨般的语言回击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心里真是有苦难言。“廖道南此人真的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啊,只怕以后同朝为官.....”

“严大人,吾的话说错了吗?”

“没,没有。”

“那吾们就赶快安排人将所有的阿芙蓉全部送上龟田大营去。”

“不是分三次吗?”

“严大人,那是对狡猾诡计多端的龟田言,怕他起疑,现在不一样了,龟田及所有倭寇已经陷于此中,难以自拔,吸食一旦上瘾,心志和判断力将直线下降,将会嗜阿芙蓉如命。诗仙李白将芙蓉花视之为断肠草,可见其厉害。”廖道南道。

“此次吾们是逆品顺用,却是阿芙蓉救了阖城生灵的性命。阿芙蓉本是断肠草,戕害的是人的性命;但是一旦用对了地方,却能收攻取战胜之功。”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本官不得不服。”严嵩言不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