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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太后赐宴

说完这些,魏彬已经是大汗淋漓,内心恐惧不已,弄不好自己要死于利刃之下,可是不说,后果也是不堪设想,一旦江彬被蛊惑,那将是一场灾难。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期望神周幡然,而是敲山震虎,只是为了让江彬听进心里。

“刑余之人,阉逆耳!一姓之奴仆!再喋喋不休,大放厥词的话,吾一刀宰了汝!”御林军都督同知神周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拔出了佩剑,指向司礼中官魏彬的咽喉。

恐惧紧紧地攫住了魏彬的心,他面如死灰,浑身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且慢!魏公公不过是传太后懿旨而已,与他何涉?太后懿旨为臣的那敢违抗?抗旨不遵,历朝历代都是重罪,行同叛逆。江某不去,不是坐实有不臣之心吗?”

司礼中官魏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大将军要去,吾没有办法!但是以二个时辰为准,二个时辰后......”御林军都督同知神周目视着江彬,因为司礼中官魏彬在,神周只说了半截话。

魏彬当然听不明白,只当是神周愤满之言。但是江彬明白神周话中的含意,如果二个时辰不回来,御林军都督同知神周将率领三千死士掀起一场大乱,甚至于喋血宫廷。

江彬换了大明正一品官员礼服带着几个亲随与司礼中官魏彬一道骑马向着皇宫大内驰去。

来到了太后所居的坤宁宫,几个亲随按宫中规矩不得入内,接受检查,交出兵器,留置于宫外,其他的并无异样。

工部尚书李鐩早已经在此等候江彬,李鐩双手作揖,施礼道:“大将军好!”

“太后呢?”江彬问道。

“太后在里等待大将军呢,屋嵴兽吻已经安装好,大将军一到,就可入祭!”

工部尚书李鐩话音未落,张太后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由坤宁宫姗姗移步出来。

“臣江彬叩见太后!”江彬拜谒如仪。

“大将军免礼,哀家宫中安装屋嵴兽吻,特请大将军一同入祭,乞兽吻镇妖魔,保坤宁宫吉祥。”

“此太后隆恩矣!否则臣区区一介武夫,何得何能获此资格,臣谢太后殊恩,没齿不忘。”江彬感激道。

坤宁宫圜丘坛内挂起灯杆,悬着大灯笼,供桌上摆放着香龛,张太后焚香上供。

大将军江彬、工部尚书李鐩把燎坛上的干柴点燃,然后几个侍者焚烧三牲祭品,顿时烟雾缭绕,一个时辰后祭品在熊熊烈焰中灰飞烟灭,这也就意味着祭品送到了屋嵴兽吻那里。食了人间烟火的兽吻以后自然就会保佑坤宁宫的平安。

祭礼毕后,时已近中午,张太后回宫。

“太后有旨,留大将军坤宁宫用中膳!”不一会儿,司礼中官魏彬出来传达太后懿旨。

对此,江彬心中有数,毫不诧异。

诧异的倒是工部尚书李鐩,自己辛辛苦苦为了在坤宁宫安装屋嵴兽吻,忙里忙外,累了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太后连一餐饭也不留?只请大将军江彬,江彬虽然是正一品大员,可那是武官!大明一向重文轻武,自己品秩虽然矮江彬一头,可自己再怎么也是大明六部堂官之一啊,虽然比不上大学士位高权重,但也不是微末芥员,也是正二品的朝廷高官,太后如此怠慢自己,这以后自己在同僚面前还有面子吗?在下属面前还有威仪吗?

工部尚书李鐩越想越郁闷,他忍不住地问道,“魏公公,李某有一言相问,能否答复一下?”

“李大人客气了,请问!”司礼中官魏彬微微一躬。

“太后是否轻吾?”

“李大人身为工部尚书,职掌天下百工、屯田、水利、土木、山泽之政令。位不可谓不高,权不可谓不重,太后如何会轻视汝呢?”

“那李某有话,不得不一吐为快了。”工部尚书李鐩道。

“请不妨直言。”

“某与大将军一同到此入祭,此系太后之恩德,李某感激不尽。可是李某纳闷的是,太后留大将军饭,却不留李某饭,岂不是厚此薄彼吗?为何不一视同仁?”

“因为中官张永已留李大人用中膳,所以太后也就没有为李大人预备中午饭食。”司礼中官魏彬滴水不漏。

“没有呀?李某没有接到张永公公的宴请帖子啊?”工部尚书李鐩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暗道,“张永算得了什么?他一个宫中太监,太后的奴才请吾,只能给他脸上贴金;太后请吾,才能给吾脸上贴金。这能比吗?”

“张永托咱家转告李大人的。”

“原来如此,谢魏公公!”工部尚书李鐩心中明白这是司礼中官魏彬在江彬面前忽悠自己,也是做给江彬看在眼里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免得江彬瞧不起自己,那样一来,今后倘若江彬将今天坤宁宫太后怠慢自己之事说了出去,就会让别人轻视自己,就太尴尬了。

工部尚书李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再言语。

“大将军随咱家去吧?只是到时候别忘记了对咱家的许诺啊?大将军一诺可是价值千金啊!”司礼中官魏彬笑容可掬,手一摆。

“好!魏公公,太后宴请江某,江某何能却之?如有好事,岂能忘记了魏公公?有烦魏公公前面带路。”江彬放下了戒心,太后或许真有赏赐给自己也不一定呢?

江彬随司礼中官魏彬进了坤宁宫,这坤宁宫内房屋不少,七拐八拐,穿堂入室,来到了一处内室。

“到了!”司礼中官魏彬推门进去,江彬随之入内。

室内明亮,点着蜡烛,一卓丰盛的佳肴,出现在江彬眼前。

江彬一看,甚是吃惊,珍馐美馔,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烧乳猪一盘、挂炉片皮鸭—对、凤尾大裙翅、菠萝拼火鹅、燕窝口蘑锅烧鸡、清蒸鸭子烧狍肉攒盘、鹿尾羊乌义攒盘各一品。”

“这是比大内皇上吃的也毫不逊色的膳食啊,太后用如此高规格的宴席来招待我了,真是用心良苦,只怕是大明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宰执天下的杨廷和也无此待遇吧?太后为何要如此优待于吾呢?难道真的是要重任江某,太后也是一片天,难道天降大任于江某?”

但是江彬也注意到一个现象,就是张太后并没有来,所以室内既没有太监、也没有宫女,当然太后姗姗来迟,也是对的,总不可能让太后早于臣下到达吧?江彬已不怀疑有它。

“大将军用膳吧?”司礼中官魏彬将主座让给江彬说道。

“魏公公,这主座是太后之座?身为臣下岂可僭越?岂不是犯大不敬之罪?”江彬正色道。

“大将军,今天太后是赐宴,酬大将军往日之功!主也好,宾也好,就只有咱们两人!咱们只管吃饱喝足就行了。”

“什么?”江彬心里一激灵,太后这是唱的那一出啊?“魏公公,不是说太后宴请吗?”

“没有错啊?这是太后设的宴席啊!”

“那太后人呢?江某没有看到太后啊?”

“太后这是赐宴,太后不一定要来,太后说要咱家侍候好大将军就行了。”司礼中官魏彬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啊!原来如此。”江彬神情一凛,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看来今天别有玄机。

“大将军,请吃菜、喝酒。”司礼中官魏彬勤相劝,并倒了一杯酒递给江彬。

江彬一饮而尽,事已至此,不如听天由命。

江彬长叹一声,开始了吃饭,但是没有食欲,不一会儿就放下了快子。

“咱家记得大将军每次吃饭面对满桌佳肴都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豪情干云霄啊!今天可不象大将军所为啊?”司礼中官魏彬明知故问道。

“魏公公,只怕汝到了江某这一步怕滴水都不会沾了,江某今天还吃了不少菜呢!”江彬反唇相讥。

“咱家那能跟大将军相比呢?大将军可是龙行虎步,叱吒风云,威震天下的人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啊!”司礼中官魏彬话中有话。

“魏公公,吾已酒足饭饱,感谢太后赐宴。想问公公一下,太后是不是将有不利于江某的举动?”

“大将军,咱家不明白此话何意?”魏彬回答滴水不漏。

“既然没有,请代江某向太后致谢!江某就此告辞!”江彬双手一拱,就往外走。

江彬话音未落下,司礼中官魏彬“嚯”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旨留提督!”

接着魏彬又补充道:“太后有旨留提督。”

“太后有旨留提督?”江彬懵了,自己职衔是大将军,全国独一无二的。除了正德皇帝偶尔叫自己为团练提督外,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如此叫自己。魏彬竟敢如此叫自己?皇上叫自己低一级的职务是亲昵,魏彬如此叫自己就是藐视了。

不祥之感涌上了江彬心头。

这时门“哗”地被人推开了,大明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辅杨廷和、锦衣卫指挥使朱辰、锦衣卫指挥佥事陆炳、翰林院编修廖道南等人进入室内,身后是上百的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如临大敌。

江彬一看,全明白了,御林军都督同知神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坤宁宫这儿摆的就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