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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西娅Ⅰ(中)

很显然雅萨儿非常看不顺眼玛莎这名人类贵族,她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小声表示特别讨厌玛莎的姑姑,明明是小时候的玩伴却在长大后对雅萨儿不闻不问了,有时候一起说话那姑姑还一脸很尴尬的样子,所以说人类的友谊真的是不长久。

实际上西娅并不很能领会到雅萨儿的意思,不过她也知道今年冬天正好就是雅萨儿一百周岁的生日了,这么说起来雅萨儿的父母也有200多岁了,可看起来却像是二三十岁一样。

实际上精灵并不像人类一样每年都会过生日,她们只会在最具有意义的年份选择和至亲好友们一起渡过生日,虽然西娅并不清楚她们是如何选择哪些年份是具有意义的,不过按照人类的思路来想,第一百岁一定会是值得庆祝的年份吧。

雅萨儿对玛莎的存在很不满意,不过这并不能影响玛莎跟着西娅来到了舞台旁的演员休息处。这里可和西娅刚才那间幽静的个人休息室完全不能比,台前幕后的很多人都在这里汇聚,已经有不少人把巨大的道具背景搬了过来,这使得原本就拥挤不堪的房间变得更加难以落脚。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的遇到的剧场工作人员都非常的照顾西娅,似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得她。来到这拥挤的房间没一会,西娅就为伙伴们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你的人缘居然那么的好,我还以为大家都会对你视而不见呢,”玛莎故作惊讶的样子,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唔……果然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喂,人类小女孩,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雅萨儿不满的说道。

“嘿嘿,没事啦,雅萨儿,大家都知道我和我的奶奶一起相依为命嘛。”:西娅颇为善解人意的打了个圆场。

“西娅,西娅.夏琳,”就在这时,一名满身大汗的工作人员在房间门口大喊,“马上到你了,去准备一下。”

见状,西娅从椅子上起身,对剩下的二人说道:“我马上就要上台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西娅已经记不清在这段欢乐时光最后的那一片记忆,她在登台演出前和雅萨儿还有玛莎说了什么,以及最后她自己一人所穿过的这段虽然短暂却被她视为通向梦想舞台第一步的狭长走廊。也许过去曾经在南边陲和奶奶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清苦无比,可和二十多年后的今日相比,那些小时候的回忆已然成为了永远不想忘怀的黄金碎片。

舞台的帷幕缓缓的拉开,西娅依然清晰的记忆着那个时刻心中的雀跃和欣喜,整个剧院的大厅里都坐满了人,虽然在黑暗中并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可她的奶奶,夏尔和玛利亚的父母们,也许雅萨儿的父母们也都在场。

而在她周围,则是拿着各式乐器的乐师们,他们每一个人都穿戴上了正式的礼服,每一名都是一幅整装就绪的样子。好似繁星拱起明月,西娅正站在乐师们的中间,整个舞台最瞩目的地方。

西娅深吸一口气,也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不安。紧接着,她徐徐唱到。

【牧场飘散花朵】

【碎叶迎娶芬芳】

【无忧的孩童唱着无忧的歌】

【牧野的丘陵散落金光】

【看,那是我们的故乡】

【坐落于原野的芬芳】

西娅的唱词和乐团所奏的音乐完美的调谐在一起,这是必然的结果,为了这一天所有人都不知道已经排演和练习了多少次。这个世界上没有成功是偶然的,即使是天才也要付出努力才能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

【乌云蔽于晴日】

【枯叶掩盖辉黄】

【那是死者的哀嚎】

【那是无法超生者的悲叹】

【黑夜在咆哮】

【鲜血浸满余晖】

……

长诗已然唱到一半,也许西娅天生就有在歌曲之中赋予魔力的才华。曲调和诗词从她稚嫩的口中唱出来时,那场景仿佛真实存在一般的。

而西娅此时也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所创造的韵律中,她依稀看到雅萨儿和玛莎在远处帷幕后躲着看她,而眼前坐在剧院里的人们似乎也在随她一起分享这首咏叹调。

就在这时,少女抬起头,在她皎洁的瞳孔里,映入了一对猩红的血瞳。一只非常巨大的黑影,不,实际上有很多只正紧紧的趴在剧院圆形玻璃的天拱之上。

在黑夜中以人类的目力根本无法看清它们的身形,或者说这帮家伙本来就没有物质实体。它们猩红的目光里充斥着的只有一种被称为恶意的东西。这是一种不加任何修饰,不给予任何前提,没有任何缘由的,最为纯粹的恶意。

后来的二十余年里,西娅知道了它们的名字,它们被凡人们称作恶魔。

只是在对视的一瞬间,西娅的内心就被不知名的恐惧深深抓住。在她过去数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见过如此形态的异类,每一只眼睛都仿佛在讥笑着她的灵魂,每一束目光都投影进她内心最为恐惧的回忆。

似乎连灵魂里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都被这些视线所看穿。年仅十二岁的西娅一瞬间就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她的喉咙像是被猛地扼住,竟然在一瞬间无法发出声音。

可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就像是早就预谋好了一般。就在西娅被恐惧握紧身体的瞬间,一声巨响从头顶响起。整个剧院的顶楼和地板,都在这声巨响下快速的崩坏。

西娅立刻感觉到脚下不稳,她此时内心中只剩下了慌张,她发疯般的向四周望去,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可还没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一个巨大的重物狠狠地落在她的背部,西娅瞬间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