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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逃亡

“所以,同行无法拿货,而我大量囤积,这就被他们认定,我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下黑手囤货,只管自己获利,断绝同行生机。这个事闹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这伙人多次让我把货匀出来,笑话!我要是乖乖匀给他们,还能善终吗?恐怕骨头渣都留不下。”

“这几天,有消息说他们要动手,所以我才急着安排后事。”“不如,咱们一起跑吧。”丁哥苦笑道,“跑,我没有别的本事,这条路断掉,还能干什么?何况,所有的交通要道,早就被监视着,跑是没用的。”他低头看着表,“你发誓吧,我老婆一会就到,天亮前我还得回去。”我不再劝解,也许死在这里便是他的宿命。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中年女子,穿着很土气的衣服,来到地下室,她拖着一只灰色旧箱子,步履蹒跚,走近帮忙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这,丁哥的眼光真是独特,这分明是一个贫苦老妪嘛,还说什么天生丽质。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裙子,还有假发辫子,老妪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俩都要装扮女孩,快来挑挑吧。”丁胜真乃没心没肺之极,这时候还呵呵笑着,他拍拍我的肩,“怎么样?我妈装得像吧,她以前可是话剧团的。”

我不屑地转过头,问老妪,“阿姨,是把裙子套在外面吗?”老妪没答话,只是扒了扒那堆衣服,一件小巧的胸罩便露出来。我靠,还得戴这个,真是丢死个人啦。逃离广东之后,我们恢复本来面目,换乘北上的列车离开,这位老妪又变成美人,她叫马兰英,一个很乡土的名字。

我决定叫她兰姨,毕竟从年龄来看,我更接近她的小辈。“兰姨,我们在哪里下车?”“你有什么建议?”“我?没有建议,我一直以来,过得像狗一样。”“随便聊聊,给点建议。”“要是我说,就去首都北京,那里当官的,有钱的多,做什么买卖都容易。”

“可是我和阿胜,都不会国语,在那里怎么生活?”“丁哥没规划好下一步吗?”兰姨面露哀伤,“他呀,让我们逃得越远越好,北京倒是够远,可是南北差异太大,即便是天气,也难适应。”要是这么说,我就有谱了,我把桌上的食物推开,从背包里翻出一张全国地图,展开。

这个车厢是硬卧,因为票价的原因,大部分铺位都空着,我们聊天也不怕人听了去。“兰姨你看,若要去个冬天不冷的地方,我们下一站就得下车,转车去这里。”我指着生活多年的河南,向她建议。

“你是河南人吧,在老家有什么门路?”“还真没有,我对河南的记忆,都是痛苦和耻辱。只是你问起气候,河南南部比北京还是暖和不少,而且河南人穷,见到说粤语的,不排斥,一概认为是港台大老板。”

“我觉得还是往东走,沿海的气候也许好一些,而且,做买卖的机会也多一些。你觉得去上海怎么样?”“那当然好啊,大城市,又热闹,只是那里的东西贵,钱少了可难熬。”丁胜一直没搭腔,此刻接口,“觉哥,你以为我妈去上海做什么?她早就打听好了,北京的学校光拿钱还上不成,上海能行。”

好像阴谋被揭穿,兰姨的脸上泛起一阵红光,她遮掩着窘态,招呼着我们吃水果。若是去上海,老远了,没有卧铺会很难熬,我们决定坐到终点北京,再买卧铺去上海。在火车有节奏的咣当声中,我在上铺睡着了,这又没有追杀又没有熬夜,居然还是做梦啦。

还是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坐了个人,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轮廓,我犹豫一阵,还是先开口,“还是你啊,怎么称呼?”他慢慢向我凑过来,一缕月光或是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这张脸很丑,塌鼻梁,耷拉眉,胡子拉碴,唯有一双眼,寒光闪烁。

“别的不用聊,我乃菩萨座前无名小卒,专

管索命阴差和噩梦使者,你既为噩梦使,称我一声大人就好。如今你的实际心智已超越年纪,再过一年整,你就要被正式启用,望你早做准备。”“我还不到十五,提前那么多?”他厌恶地瞪我一眼,“就你屁话多,别跑题,有何事不明就问。”

“噩梦使者要注意些什么?”“你仔细听好,第一,这不是个好差事,你本是该下地狱的恶人,却意外得到大功绩,因此得到这职位,你不必骄傲。第二,噩梦使者有三戒,必须牢记,违反者严惩不贷。”“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现成的记录设备?比如刻字腰牌之类?万一记错了可怎么办。”

“一戒就是,噩梦中,不要主动对抗剧情,那种想法属于破坏梦境,作为噩梦使者,破坏梦境就等于怠工,惩罚是减少一些你的记忆。”“减少记忆?就是失忆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每个人的记忆就像电脑的硬盘,损耗多了最后就啥也想不起。”

“二戒就是对噩梦的反应,要达到惊恐的程度,如何判定就是我的事啦,你想想,若是做了噩梦却没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连交感神经没有兴奋,那这个梦还能叫做噩梦吗?菩萨交给你的噩梦剧本,你没有完成,把噩梦扼杀在摇篮里,这和第一戒的性质相同,惩罚也一样。”

“三戒便是释放噩梦,你必须对恶人施展,虽然善与恶很难界定,但是在你施放之时,你的心中应是抑恶扬善。对你心中的善人施放或者弃权,都会加重你的癫痫。”“大人,你搞错了吧,我检查过,没有癫痫,只是低血糖,饿出来的病。”

那人收回锋利的目光,调整了一下语速,缓缓对我说道,“上一次,你的噩梦讲的是一个碰瓷团伙的故事,你身在其中却不自知,你踩到的女子不是真人,是道具。后来救人的医生和伤者都是他们一伙的,壮汉拿铁锹拍你,才是噩梦的关键,你全都搞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