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檀香袅袅的禅房。
余香透过皮肤,感觉骨子里都酥酥软软的,却又无比的清醒和充满力量。
红衣袈裟坐下,朗声道:“坐吧,这里有整个亚卡兰最好的茶,我是大千寺的方丈,你可以称呼我为尊者。”
“尊者?”苏一火坐下,刚才他和大千寺的和尚打了一架,这些和尚肉身不强,但意念之力却是十分的可怕。而眼前这个尊者方丈,更是达到了一种扭转轮回的地步,当然,具体是什么苏一火说不出来。
李无芳和鬼十在一侧坐下,闻着茶香,两人都忍不住拿起来喝了一口。
尊者道:“牛头和马面,不是我要困在这里,而是我不能让你带走,去重建阴界。”
“为什么?”苏一火问。
尊者面色有些难看,说:“可能你们不知道,我们大千寺守护这片土地,在大灾难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我们为世人祈祷,我们超度灵魂而掌控那些轮回之力,但最终阴界才是最后的归宿。”
这些,苏一火也都知道。
大千寺的和尚拥有超度的力量,这一点是和阴界息息相关的。
尊者继续道:“但是,在那场灾难之后,人们应该修生养息,但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那场灾难中渗透到了亚卡兰。那股力量,你应该也很清楚了,就是界外的力量。”
世界之外。
苏一火说:“没错,我还遇到过两个界外的人,甚至我有一个朋友,或许也是界外的。”
尊者叹口气道:“我们的认知还是太狭窄,据我所知,在界外有一个最光明神圣的力量,叫做天之羽。这股力量对界外来说,是无上的光荣,但对于界内我们亚卡兰来说,就是可怕的毁灭。”
那个时候,我们才堪堪知道,原来有界外这个可怕的存在。
而弱水河上,阴界之后本是无限的虚空,但界外就在这片虚空之后。我们无法渡过这片天空,他们也应该做不到过来,可就是……过来了。
那一天,阴界发生了变故。
尊者和一众高僧去了阴界弱水河上头,发现阴界已经被毁了。而那些界外的人,拥有强大的力量,虎视眈眈的盯着界内。
尊者知道,危机已经来临,在这里安排了三十名得道高僧,防止界外的人侵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八王失踪,阴王更是不知下落。
尊者知道时间刻不容缓,便找到了游历在天地之中的阴阳先生,恳请他去一趟已经破碎的阴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那一天,阴雨缠绵。
阴阳先生和他的某个朋友,去了阴界,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苏一火心里一动,阴阳先生。
这个家伙。
“你对阴阳先生有什么看法?”尊者看出了苏一火的奇怪状态。
苏一火道:“我听说过他,他和一个家族的先辈是极好的朋友,但那个家族的后人告诉我,阴阳先生是一个险恶的人。在去阴界的时候,害死的他们的先祖,然后下落不明。”
尊者闻言点头:“阴阳先生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品德高尚的人,我之所以恳请他,也是因为他能做到穿梭阴阳两界。”
李无芳瞪眼道:“这么厉害。”
“不单单只是这一点。”尊者拿出一卷图,打开,上面是一个人的画像。
这个人,长相儒雅,穿着一袭黑色的道袍,眉宇间尽显枭雄之相。
“他是?”
“他,就是阴阳先生。”
“这个人,有多大的能耐,他的身份是?”
尊者道:“很多,我们无法探寻清楚,阴阳先生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是在山中长大。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已经茹毛饮血十几年,手上也染满了许多人的鲜血。我带他回到大千寺,帮助他摆脱心魔,可惜的是……他的心魔依旧存在,但我们,却把心魔释放到了更多的地方。”
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个魔鬼。
在这期间,大千寺把那些心魔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人们带回,帮助度化。如果无法度化的,就会让他们在安详中死去,但偏偏,有许多人在这个过程中,逃离了大千寺。
大千寺当然不允许,恰巧此时,阴阳先生忽然茅塞顿开一般,穿上了寺庙里曾经遗留下的道袍,自称阴阳先生,然后离去不知下落。
后面亚卡兰大地,时常有他的踪迹出现,或许会有腥风血雨,但也会是帮助一些人。
对于这个孩子,尊者不知是什么样的想法,或许有恨有爱。但他是无私的,阴阳先生做的一些事,又的的确确帮助了整个世界。
“阴界的人我们一直在寻找,后来过了几十年,界外忽然发生了大动荡,那毁灭波及到了亚卡兰。我们的僧人在那里布阵守护,死伤二十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五个。”
界外崩塌了,一些人涌入亚卡兰。
这一天,尊者带着大千寺的高僧,在阴界的弱水源头,狙击这些外来世界的人。
但有一个人他们彻底的忽略,从天而降的他,坠入在亚卡兰的海城。
“或许,界外只是一个接口,我隐约看到了在界外的天空,有一层无法探寻的云雾。”尊者双手合什,念了一声。
苏一火换了个姿势:“那么,你对于戏鬼师……”
“戏鬼师!”尊者抬头,目中透露一丝残忍。
这,很少会出现在我佛慈悲的尊者眼中。
戏鬼师,他不愿去回忆,或许连阴阳先生,可怕都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很久之前,戏鬼师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和尚。”尊者说到这里,兀自笑了笑,怕是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但他不会沉在其中。
“戏鬼师是逆天而在的,我们都被称为修炼者,因为我们和普通人不同。就像现在的世界,科技和我们也不同,但科技可以取代人类,你知道吗?”
苏一火安静的听着,闻言便点点头。
鬼十不舒坦,坐着安分不了。
“你出去吧。”苏一火不想让鬼十破坏这里的气氛,毕竟他是一个傀儡,久了就会产生逆反的状态。
尊者的目光扫过鬼十,笑道:“真是难能可贵,如果我没猜错,他生前是你最好的朋友吧。”
苏一火点头说:“方丈猜的不错。”
尊者端详片刻,鬼十有些不安,但却说道:“老大,我可以的,这茶很好喝。”说着,又喝了一口,然后奇怪的看着自己,用强迫的心态让自己继续待下去。
尊者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
“戏鬼师,曾经辉煌,最终陨落。其中有一个天才,他是戏鬼师最后的希望,整个世界都黑暗的时候,他成为了这一道最灿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