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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乍暖还寒(3)

毛泽东微微一笑,示意陈建峰继续,陈建峰说:“井冈山的狼看似不如老虎,但它比老虎更为可怕,因为它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它们单个是不及老虎山豹,但井冈山的狼知道自己的劣势所在,它们聚众而居,出来猎食从不单打独斗,扑食的过程中,对于山羊野兔之类的猎物,往往一拥而上,毫不迟疑毫不客气,痛下杀手,但对于老虎山豹,知道一时无取胜的把握,它们可以紧盯死守,长途跟袭,因为它们明白,即便是老虎也会有疲劳和打盹的时候,此时出击,老虎非死即伤,所以井冈山的狼比老虎更可怕,因为它们比老虎更狡猾,它们知道在长途的跟踪和袭扰中找到猎物的弱点,所以不到逼不得已,我陈建峰从不主动去捕猎井冈山的狼。”

毛泽东笑,说:“我还以为你陈建峰在井冈山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却怕井冈山的狼,怕狼什么?怕狼群记仇?”

陈建峰笑,说:“我不是怕,而是敬重,我敬重这样的对手。”

毛泽东哈哈一笑,很是欣慰,说:“不错,你陈建峰是我红军里的骁勇战将,堪比虎狼,井冈山的狼再怎么厉害,跟你陈建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到了战场上,你陈建峰比老虎凶猛,比狼还精明,我相信任何敌人遇上你陈建峰只怕都讨不到丝毫的便宜。”

陈建峰笑,说:“毛委员,您这是表扬还是讽刺?”

毛泽东笑,说:“绝无讽刺之意。”

毛泽东知道陈建峰不能长留,长话短说,让陈建峰给朱德和周恩来带话,战争的胜利,从来都不在于一城一池的争夺,既然临时中央强令攻打南丰,不妨将南丰城当成诱敌的棋子,藉此调动敌人,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红军的优势就在于游击战,扬己之长,攻敌之短,不战已胜三成。

毛泽东将陈建峰送到屋外,看到徐雪涵正和贺子珍有说有笑,毛泽东微微一笑,说:“小徐同志来了,怎么也不见进来坐坐,我和陈建峰的谈话,对你小徐同志不设防,但听无妨。”

徐雪涵笑,说:“毛委员,你们谈话,不是行军就是打仗,我即便听也听不懂,索然无味,还不如与子珍姐说悄悄话。”

毛泽东哈哈笑,说:“怎么,都和子珍有悄悄话了,可否说来听听?”

贺子珍笑,说:“女人间的悄悄话,与战争无关,有什么好听的。”

徐雪涵笑,说:“毛委员,这可不行,既然是悄悄话,就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哪怕是您。”

毛泽东笑,说:“是吗,那我想问问,这第三人包不包括陈建峰?”

徐雪涵瞟了陈建峰一眼,点头:“这个自然。”

毛泽东哈哈一笑,说:“建峰,看来小徐和子珍已经拉帮结派,搞起了小集团,该批评。”

陈建峰笑,说:“在红军,我听毛委员您的,听党的,在家,我听徐首长的,批评首长,我可没有这个胆量。”

贺子珍笑,说:“看看,陈建峰的思想觉悟多高,比某些人强多了。”

毛泽东自然知道贺子珍这个某些人是指自己,他笑意盈盈,对陈建峰一摆手,说:“赶紧去追赶部队,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刚才还说你如狼似虎,现在看来你还是墙头草,两面派。”

陈建峰笑,说自己听出来了,这些全是贬义词,都不是好话。毛泽东笑,说也就是陈建峰才让他有心情贬低几句,换了别人,他毛泽东才没有这个心情。自是如此,在红军,毛泽东对陈建峰骂得最多批评得最狠,许多事情别人做了至多批评几句,下不为例,但陈建峰做了,肯定会被毛泽东骂个体无完肤,而且毛泽东还喜欢动不动就将陈建峰一撸到底,但谁都看出来了,在红军,毛泽东最信任的就是这个挨骂挨得最多的陈建峰。也只有陈建峰才敢在毛泽东面前嬉笑自如,无拘无束,急了还可以和毛泽东吹胡子瞪眼,换了别的将领,谁敢。毛泽东对陈建峰之所以另眼相待,不仅仅因为陈建峰是他秋收起义的部属,不仅仅因为赏识,更多的是情分,这是任何人都无从比拟的。

胡长发已经将马牵了过来,陈建峰当着毛泽东的面将徐雪涵抱上马,徐雪涵吓了一跳,说:“毛委员看着呢,建峰你这是干嘛?”

陈建峰笑,说:“想你送我到哨卡啊。”

陈建峰朝毛泽东敬礼,毛泽东一摆手,说滚。陈建峰翻身上马,二人一骑拥着徐雪涵,带着警卫排马蹄声声,朝叶坪的哨卡裹去。

毛泽东摇了摇头,心想,这个陈建峰,这么多年了,都军长了,个性还是如此张扬,怎么说都不听,看来还需敲打。毛泽东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井冈山时,陈建峰追问他毛泽东是喜欢中规中矩的陈建峰还是桀骜不驯的陈建峰,他当时不哼不哈,其实到现在,他对这个问题都不好回答,他希望战场上的陈建峰桀骜不驯舍我其谁,希望下了战场的陈建峰中规中矩,这就两全其美了,可哪有这样的完人,自是两难,干脆不予置评。只是现在他毛泽东在红军受到排挤,陈建峰这种个性,只怕是举步艰难了。

相聚总是欢愉,分别总是不舍,陈建峰拥着徐雪涵到得哨卡,徐雪涵其实并不想下马,情愿跟着陈建峰跃马沙场,生死相依,但她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自己跟着陈建峰,只能让陈建峰分心,徐雪涵在陈建峰的怀里留恋了一会,偏过头在陈建峰的耳边低语:“建峰,我该下马了,同志们都等着呢。”

胡长发带着警卫排的战士早就到了前面的隘口,勒马静候,陈建峰拥着徐雪涵勒马于哨卡静看满山绯红的榆叶梅。

陈建峰自是明白,大战一触即发,马上的温存只能拥有片刻,儿女情长在战争的残酷面前只能暂且置于一旁,陈建峰将徐雪涵抱下马,在徐雪涵的额前轻轻一吻:“走了。”

徐雪涵点头:“我在叶坪等着你凯旋而归的消息。”

陈建峰自信地一笑,翻身上马,战马飞驰,跃过警卫排,向山下冲去,陈建峰再也不曾回头看徐雪涵一眼。薄雾早就被阳光驱散,徐雪涵手抱榆叶梅站在哨卡之巅,静静地看着陈建峰战马打头,胡长发于后,一彪战马在满山榆叶梅的绯红中跃然而下,直到看不见了,徐雪涵还久久都不愿离去。

如毛泽东所料,南丰之战,注定是一场恶仗。在陈建峰率部按时抵达南丰外围的沙岗不久,南丰之战于傍晚准时打响,红一方面军第一、第五军团各一部向南丰发起猛攻,红军指战员视死如归,奋勇向前,南丰周边一时炮火连天,杀声四起,敌第8师利用城外有利的地形和坚固的城防工事,殊死抵抗,尽管红军指战员前赴后继,发起了一轮又一轮凌厉的攻势,但在坚固的城防和精锐的武器面前,都是徒劳无益,红三军团第三师师长彭鳌英勇牺牲,战事进至次日凌晨,红军依旧未能有效突破敌军的防线,战局一时陷于僵持和胶着状态,毛泽东的担心成为事实,敌中路军分三路纵队迅速向南丰挺进,大有将红军主力合围于南丰城外之势。

红军前敌指挥部里,电话铃叮叮作响,南丰城外的枪炮清晰入耳,不断有红军指战员在频繁地进出,通报敌我双方的情报,参谋们不停地在桌上的地图上勾勒出敌我双方不断变换的攻防形势。苦战数天,南丰城依旧在敌手中,形势变得越来越于红军不利,朱德眉头紧锁,把手中的笔一扔,对总政治委员周恩来说:“恩来,看来老毛的担心成为了现实,战事至此,南丰已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有必要重新布局。”

周恩来点头,说:“我同意总司令的意见。”

朱德说:“这次敌人的战术有些出乎意料,敌三路纵队,先远后近,稳打稳扎,协同往南丰推进,来势不妙,大有将我主力红军合围在南丰之势,我们强攻南丰城,歼敌第8师,然后顺带打援,围歼南城敌第4师的想法只怕难以如愿,毕竟敌情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敌第二纵队已经进至南城,南城现在已经集结了敌军的四个师,打援已是无望,看来我们只能将计就计,留一部伪装成红军主力,继续佯攻南丰,负责牵制和迷惑敌军,然后吸引敌军往黎川方向运动,其他各军跳到敌人的外围,于广昌以西的东韶、洛口、南团、吴村一带休息待命,寻找战机,伺机歼敌一部。”

周恩来点头,表示同意,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谁来诱敌?

朱德略一沉吟:“陈建峰这些年跟着老毛,打了不少漂亮仗,不管是阻击战还是游击战,都打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拼起命来如狼似虎,打起游击来,像蛇和泥鳅,用该军诱敌,我很是放心。”

周恩来微微一笑,说:“同感。”

朱德传令:“让陈建峰紧急来见。”

南丰城外的沙岗和南丰与南城之间的里塔一带,红一军团各军严阵以待,扼守里塔、沙岗,随时准备围点打援,目标为南城的敌第4师。陈建峰所部埋伏在沙岗以西靠近宜黄的丛林里,密切监视宜黄之敌,在围击敌第4师的战斗打响后,一旦宜黄之敌出动,陈建峰所部务必扼守沙岗一线,阻止敌军向第4师靠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