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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最后的胜利(1)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建峰带领一行四十余人,分乘一大三小四辆汽车由重庆返回延安。

徐绍成夫妇带着吴巧巧赶来给陈建峰和陈思涵送行。陈思涵虽然还小,但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陈思涵还是懂的,她泪眼朦朦,声音带着哭腔:“外公外婆、巧巧姨,我会想你们的。”

老夫人和吴巧巧也是一脸的泪。老夫人噙着泪说:“思涵,到了延安,你要听小雅妈妈的话。”

陈思涵点头,说:“我会的。”

陈思涵抱着吴巧巧,问:“巧巧姨,我们还会见面吗?”

吴巧巧点头,说:“会的。”

陈建峰一看同志们都已经上车待发,他让胡长发将陈思涵抱上大卡车,然后朝徐绍成夫妇敬了一个军礼:爸、妈保重,建峰军命在身,得走了。”

徐绍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走吧孩子,但愿你我还有机会再见。”

陈建峰看着徐绍成,也是一叹。

昨天,在商量完陈思涵的去留问题后,徐绍成告诉陈建峰,他正在有计划地将公司迁往美国,他老了,想找个地方颐养天年,现在看来,也只有美国方为净土了。陈建峰劝徐绍成别急着走,徐绍成摇摇头,问陈建峰,抗日战争胜利后,他陈建峰就真的可以卸甲归田,归隐陈家湾,国共两党就真的偃旗息鼓,不会再起纷争?陈建峰摇头,说归隐陈家湾只怕是自己一厢情愿。徐绍成说,所以我得为整个徐家老小考虑,能留则留,但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陈建峰知道老先生历经风雨,看得透世事,老先生举家迁往美国,自有他的理由,留与不留,都有他的考虑。陈建峰昨天什么都没说,只是老先生连夜请上山来的照相师的摆布下,抱着陈思涵和辛小雅一起坐在两位老人的身边,和徐家老小留下了缺二房和徐海波的几张合影,聊作纪念。吴巧巧本来站在一旁,徐绍成招招手,让吴巧巧站了进来。徐绍成当时就是一叹,说这就算是全家福吧,今后天涯海角,有了这些照片,也算有个念想。陈建峰昨天一听老先生此言,就知道老先生去意已决。此刻一听老先生又是一叹,陈建峰自然也是一声叹息,试想自己当年离开浏阳,以为不过是小别家园,没想到竟然就是一别十八载,何日归家,仍是遥遥无期,世事蹉跎,老先生真要是移居美国,彼此想见一面,只怕真的是一种奢望了。生离死别,人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此。

徐绍成倒是比老夫人看得开,老夫人和吴巧巧站在大卡车下,与陈思涵恋恋不舍,徐绍成则果断地一挥手,再次催促陈建峰:“走吧,别让他人久等。”

陈建峰点点头,转身跳上了吉普车,胡长发一打方向盘,三辆吉普车护卫着那辆大卡车朝山下驶去。在转弯的那一刻,陈建峰再一次回头看了站在八路军办事处门口不停挥手的两位老人和吴巧巧一眼,心里明白,今生,自己只怕再也无缘见到这两位可敬的老人了。

这是陈建峰最后一眼看到徐绍成夫妇。

1946年,蒋介石命令徐海波率部进驻东北,准备与共产党的军队在东北一决雌雄,徐海波不愿参与内战,装病引退,带着张副官等几名亲随回到上海;1947年,徐绍成和徐海波率领徐家老小、亲随,举家迁往美国;1956年,徐绍成老先生病逝于美国,终年八十有六。

陈建峰后来还是见到了吴巧巧,1980年,改革开放之后,海外游子纷纷回国考察,徐海波的儿子带着美国徐氏财团浩浩荡荡地来到北京,考察加省亲,吴巧巧随团回到了阔别三十三年的祖国,听说徐家后人到京,陈建峰与辛小雅特意在自家居住的四合院内宴请了吴巧巧及徐家后辈一行,时隔三十五年后陈思涵终于得以和吴巧巧见面,看着紧紧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的吴巧巧和陈思涵,陈建峰又是一叹,倍感世事如棋。

这天中午,车队在南充县境休整。

辛小雅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交给陈建峰一叠银票,陈建峰翻了翻,竟然有十万之多。

陈建峰吓了一跳,辛小雅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哪来的?只能是徐绍成夫妇。原来就在早上话别之际,老夫人交给辛小雅一个红包,老夫人让辛小雅别急着打开,让辛小雅到了路上再看,老夫人说里面的钱,有一部分是他们给辛小雅的见面礼,还有一部分是他们给陈思涵的生活费,知道共产党有共产党的规矩,也不敢多给,意思意思,至于陈建峰怎么处理,他们不管,随陈建峰自行处置。

出发在即,那么多的同志看着,推来搡去的毕竟有些不妥,而且老夫人一脸的坚定,辛小雅不忍拂了老人的心意,于是就收下了下来。知道是银票,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多。辛小雅刚才在大卡车上一看,见是十万元,同样也是吓了一跳,车一停,赶忙交给陈建峰,问陈建峰该怎么处理。

这么大一笔巨款,还能怎么处理,只能交公。至于怎么交公,那就有讲究了,延安穷,一半交给后勤供应部的张小年,另一半就得自己留着,留五万干嘛,陈建峰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他知道随着抗日战争的节节胜利,各部都在扩军,听说回到晋东南的蒋民云团和苏南团虽然名义上还是一个团,但实际上两个团都已超五千人,等同于一个旅,有钱好办事,蒋民云苏南此时自然需要用钱,五万元看似很多,可分摊到各部,蒋民云团一万,苏南团一万,左锡林旅二万,这个团一万那个旅二万,无异于杯水车薪。

辛小雅问:“老夫人可说了,有一部分是给思涵的生活费,你就不准备给思涵留一点?”

陈建峰说:“咱们是革命者,钱财从来都是身外之物。既然有老人家的意思在里面,那就留一百元。”

里面的银票最小也是一万元,哪来的一百,只能在路上开销,留一百元就是。

经过十余天的颠簸,陈建峰一路风尘仆仆,这一日到了西安。陈建峰因为急着赶回延安,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的客栈稍事休整,胡宗南从军统站得到陈建峰在城外休整的消息,二话没说,带着随从,直奔陈建峰休息的客栈。

胡宗南在客栈设宴,热情地款待了陈建峰一行。看到陈思涵,胡宗南问:“这就是你和雪涵的孩子?”

陈建峰点点头。

“第一次见面,怎么着也得给个见面礼。”胡宗南左摸右摸,小手枪自然不合适送给陈思涵,送银票又显得俗气,胡宗南摸到一支派克金笔,纯金打造,胡宗南毫不犹豫,说,“这个好。”

陈思涵依在陈建峰的身边,不知道该不该收胡宗南的礼物,陈建峰微微一笑,说:“思涵,收了,你这胡伯伯,有钱,金山都有,金笔更是不在话下,不收白不收。”

胡宗南笑,说:“陈建峰,你怎么还是这样,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建峰笑,说:“胡宗南,你现在可是西北王,你敢说自己不是日进斗金,坐拥金山?”

胡宗南淡淡一笑。

陈思涵好奇,忍不住问:“爸爸,你和胡伯伯谁的官大?”

陈建峰和胡宗南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小家伙的问话有些意思。陈建峰看着胡宗南,哈哈一笑,说,“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胡宗南想了想,笑,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以现在的职务来看,我比你爸爸官大,但这属事出有因,如果你爸爸不参加共产党而是留在国民党,你胡伯伯现在只怕得听你爸爸的指挥。”

陈思涵的问题就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胡伯伯有金山金笔,而我爸爸却连一个金币都没有?”

胡宗南一时面红耳赤,陈建峰哈哈大笑,说陈思涵这个问题问得好,胡宗南则是直摇头,说到底是陈建峰的女儿,小小年纪,问题就如此犀利,长大了还得了,看来自己送金笔属歪打正着,这小丫头长大了说不定就是一记者,能用他送的金笔写出锦绣文章来。

陈建峰微微一笑,说:“宗南兄,你最喜预测时局,国共第一次合作失败、中日之战都被你早早言中,实在了得,想来黄维愿赌服输,请你喝了好几顿酒。”

胡宗南自得地一笑,说:“他敢不请。”

陈建峰笑,说:“小家伙刚才的问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让你预测预测。”

胡宗南笑,说:“你问。”

陈建峰笑,问:“我想问你,抗战胜利后,饱经磨难的中国有没有可能再无战事?

胡宗南喝了一口酒,一笑:“我还是那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的时局,我想你同样看得清清楚楚,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你问重点。”

陈建峰一笑,切入重点:“那你觉得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胡宗南自信满怀:“自然是校长,是国民党。”

胡宗南同时规劝:“建峰,你得看清时局,现在向校长靠拢还来得及。”

陈建峰哈哈一笑,说胡宗南虽然自诩诸葛再世,但这一次胡宗南只怕还真是算错了,真要同室操戈,兄弟相残,最后的胜利只会属于共产党,而非国民党。陈建峰也劝,让胡宗南向他共产党靠拢,不要自以为是,反害了卿卿性命,陈建峰说:“为什么一个小孩子都想得到的事情,你胡宗南却想不到。”

胡宗南问:“此话怎讲?”

陈建峰笑,说:“为什么作为国民党将军的你能坐拥金山,而作为共产党将领的我却连一枚金币都没有,这其中的道理你就没有想过?”

胡宗南摇了摇头。陈建峰笑,说:“不是你没有想过,而是你作为既得利益者,根本就不会也不愿去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