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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祸起萧墙(1)

寒假一到,没几天就过年了。

大年初一,陈建峰打马来到师部所在地,找到蒋先云,蒋先云正对着长江以南的地图冥思。陈建峰瞟了地图一眼,笑,说:“先云兄,是不是听到北伐的风声,在打提前量。”

蒋先云笑,说:“我就是看看,你陈建峰现在见校长想见就见,连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北伐,我怎么会知道。”

陈建峰一笑,说:“行了,大过年的,这些都放一放,咱们今天拜年去。”

蒋先云问陈建峰这是要去给谁拜年?陈建峰说蒋先云这是明知故问:“校长啊,毛先生啊,你蒋先云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

蒋先云笑,起身:“那还说什么,走。”

蒋先云的副官苏懋禄早就将马匹备好,苏懋禄见蒋先云和陈建峰两人两骑前往,不让他和胡长发等警卫跟着,有些担心,蒋先云笑,说:“懋禄,放心好了,在广州这一亩三分地,建峰不惹是生非,就万事大吉了。”

陈建峰笑,说:“蒋先云,在你的眼里,敢情我陈建峰就是一混世魔王?”

蒋先云笑,说:“我看比混世魔王好不了多少。”

两人两骑出了师部,行了一段路,蒋先云感觉不对,勒马,说:“建峰,这是去番禺学宫的路吗?”

“不是!”陈建峰一摇头。

蒋先云再问:“这同样不是去东山别墅的路吧?”

陈建峰笑着点头,说:“也不是。”

蒋先云笑,说:“这我就不明就里了,既不是去给毛先生拜年,也不是去给蒋校长拜年,你这是要先往何处?”

陈建峰笑,反讥:“你这都不明白,如何行军打仗。”

蒋先云细细一思量,恍然大悟:“你这是准备先去徐教官家。”

陈建峰笑,说:“还算聪明,孺子可教。”

蒋先云笑,说:“我算是明白了,你和徐小姐如胶似漆,此等情况下,毛先生也好,蒋校长也罢,都得退而求其次。”

陈建峰笑骂,说:“怎么什么话从你蒋先云的嘴里说出来,听起来都那么别扭,你就不能有点革命者的宽广心襟。”

蒋先云笑,说:“难道我不该这么理解,如若不想我误会,赶紧直抒己意。”

陈建峰为何舍近求远,不先去番禺学宫也不先去东山别墅,而是先去徐府,因为陈建峰有想法,想趁这个机会带徐雪涵见见毛泽东。蒋先云笑了笑:“有这必要吗?”

陈建峰说:“很有必要。”

至于原因,陈建峰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应该如此。蒋先云笑,说又是你那所谓的预感?陈建峰笑,说正是。蒋先云一笑,也就无话。

俩人来到徐府,给徐海波拜年,三人坐下聊天,那边吴巧巧一看陈建峰到来,赶忙上楼告诉徐雪涵。徐雪涵一听陈建峰来了,欢呼雀跃着从楼上跑了下来。徐海波一看,笑,说:“看来给我来拜年只是一个幌子,见雪涵是真。”

徐雪涵噘着嘴,说:“哥,怎么?你有意见?”

徐海波连连摆手,说:“岂敢!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早去早回。”

马就不骑了,改开徐家的汽车。徐雪涵反正只要跟陈建峰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至于陈建峰开车上哪,她问都不问。蒋先云直摇头,说徐雪涵这样可不好,到时陈建峰把她卖了都不知道。陈建峰说蒋先云你这是要干嘛,挑拨离间?徐雪涵偏着头,问陈建峰:“你会把我卖了吗?”

陈建峰笑,说:“我即便把蒋先云卖三五遍,也不会卖你啊。”

蒋先云直呼陈建峰这是卖友求荣。陈建峰说这是你没事找事,自找的,怨不得我。

番禺学宫,毛泽东一看陈建峰与徐雪涵联袂而至,而且徐雪涵看陈建峰的眼光柔情蜜意,毛泽东望着陈建峰意味深长地一笑,陈建峰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徐雪涵落落大方,抢先一步自我介绍:“毛先生,您好,我叫徐雪涵。”

徐雪涵把买来的哈德门放下,毛泽东笑呵呵,坦然接受,说:“看来我毛泽东嗜烟如命这个喜好,用不了多久就人尽皆知了。”

知道徐雪涵是徐绍成的女儿,毛泽东笑,说自己虽然没有见过徐绍成,但徐绍成他还是知道,曾经对孙中山倾囊相助,对辛亥革命的帮助很大。毛泽东还笑,说徐绍成先生是我们共产党必须团结的对象。徐雪涵说自己的父亲比较古板,耿直,不愿屈从权势,还认死理,认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毛泽东笑,说在此乱世之中,一个人能做到凭良心做事,已是很不容易。

午餐就简,如平时一般豆腐干菜,过年了,加了一个红烧肉,毛泽东笑,说:“徐小姐见谅,简单了些,没办法,咱就这么个条件。”

徐雪涵说:“能有机缘与毛先生相见,荣幸之至,饭菜就在其次。”

毛泽东哈哈笑,说:“你这小朋友倒是很会说话。”

春节过后,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第六期正式开学。尽管陈建峰认为自己才疏学浅,不敢在讲习所的学员们面前班门弄斧,但毛泽东说陈建峰合适,陈建峰还真是没法拒绝。

陈建峰第一天给学员们讲军事课,他着重讲第一次东征时的东莞之战,陈建峰剖析,这是右路东征军的首战,粤军之所以久攻不下,首战受挫,究其原因还是没有做到攻其弱,一味蛮干,攻城战本来就是易守难攻,一味强攻,只能是损兵折将,而黄埔校军在随后的战斗中汲取教训,避其实而攻其虚,这才取得黄埔校军首战的胜利。陈建峰总结,说作为战场的主官,首先要做到审时度势,尤其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更是不能蛮干,得在第一时间找出敌方的弱点,以最小的代价去博取战争的胜利,得时时刻刻记住,主官的一个错误决定,往往意味着成千上万士兵的牺牲,要时刻警醒,生命是不可复制的。陈建峰还说,像第一次东征,攻东莞战惠州,许多都是攻城战,是不得不为,但任何事情都得结合实际,东征军的武器装备已经具备了攻城的条件,如果是工团军农团军,那就得另辟蹊径才行,试想手执老套筒梭镖,贸然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城能不能攻破咱们暂且不说,另当别论,但同志之鲜血血流成河肯定毋容置疑,作为指挥官,如果还命令强攻,这就不是战斗,而是在谋杀。

有学员对此持异议,说我们共产党人不怕死,生死置之度外,打不赢难道就不打了。

陈建峰说:“如果攻坚战属不得不为,那即便咬紧牙关也得拼死一搏,但前提是不得蛮干,如果是运动战,如果明知打不赢,那打不赢就跑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不妨在运动中寻找破敌的机会,不必去在意一城一池,或者一时之得失。”

陈建峰还就势提到了那次商团之战,李宇彬放着黄埔校军不用,用武器装备、技术素养都不及黄埔校军的工团军打头阵,造成工团军无谓的牺牲,陈建峰对此就不认同,认为李宇彬此举就属得不偿失。他知道李宇彬这么干,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放着有利因素不用,去做得不偿失的事情,他陈建峰就不会这么去干。

陈建峰那天给学员们上课,毛泽东也在一旁旁听,毛泽东那天在课堂上一言不发,但一下课,毛泽东除了对陈建峰画在黑板上的地形图赞不绝口,对陈建峰结合实战案例分析利弊同样是赞赏有加。

陈建峰说自己可能有些唐突,这纯属一己之见。毛泽东笑,说陈建峰这堂课讲得很好,很有针对性,共产党的武装力量没有经过历练,尤其是工团军农团军那些没有受过训的军事干部,不讲实际,冒进思想严重,陈建峰现身说教,他们肯定会受益匪浅。陈建峰说学员们未必认同自己的观点,毛泽东说现在不认同没关系,但潜移默化中,总会有些影响,这对他们今后的军事工作有好处。

毛泽东说:“军事课就该这么上,按骥所图,谁都会,但一旦溶入了自己的思想,这就不是人人都可做到,你这个教员,我真是请对了。”

陈建峰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毛泽东笑容满面,说:“走走走,尽管请你当这个军事教官不付薪金,你陈建峰纯粹是义务劳动,但怎么着饭得管饱,说吧,喜欢吃什么,等会让伙房加个菜。”

陈建峰也不客气,说过年时吃过大师傅做的红烧肉,地道的湖南口味,意犹未尽,这次再来一份,如何?毛泽东说这个要求不高,自然可以,而且他毛泽东也喜欢吃红烧肉,这次顺便假公济私,打打牙祭,何乐不为。

陈建峰这是第一次单独与毛泽东相处,他看着眼前说笑自如的毛泽东,笑着说:“毛先生,蒋先云说您严肃严谨,他从心里怵您,可我感觉您与他所说的有些大相庭径。”

毛泽东微微一愣:“蒋先云怵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让他发怵的?”

陈建峰笑,说:“就是,毛先生平易近人,让人易于亲近,有什么好发怵的。”

毛泽东说自己怎么感觉陈建峰这话有溜须拍马之嫌,陈建峰说自己这是肺腑之言,何来溜须拍马。毛泽东哈哈一笑。

如毛泽东所料,树和藤的关系,不可能总是相互依存的,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不过想想也不难明白,蒋介石和毛泽东一样都是明白人,都有自己敏锐的政治嗅觉,共产党现在之所以与国民党结盟,是因为它现在还很弱小,必须依附国民党这棵大树,蒋介石不可能让共产党这根青藤迎来枝繁叶茂这一天,一旦如此即便缠也可以将国民党这棵大树缠死。

蒋介石感觉到,自从新的苏联顾问季山嘉到来以后,苏联企图使整个中国共产党化的目的越来越明显,而且有迹象表明,国民党二大以后,季山嘉开始加快实施拉拢汪精卫,着手推翻他蒋介石的计划。蒋介石也是一个有韬略的政治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共产党现在还没有枝繁叶茂,还必须依仗国民党才可以向上发展,那他必须先下手为强,打压一下共产党,让共产党的势头得到抑制,给自己腾出足够的时间来。

三月的广州春暖花开,正是青藤蓬勃向上吐露新芽的时节。蒋介石知道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

月18日,蒋介石为了排斥共产党人,夺取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绝对控制权,指使欧阳格以黄埔军校驻广东省办事处的名义,命令海军的代理局长、共产党员李之龙调派中山舰到黄埔候用。中山舰开到黄埔。蒋介石却诬指中山舰擅自开入黄埔,是共产党蓄谋已久的暴动。0日,蒋介石以此为借口,命令逮捕了李之龙,扣押中山舰,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收缴工人武装,宣布广州全市戒严,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中山舰事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