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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高水长(1)

陈建峰在武昌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人详细禀报给南京,就在陈建峰指挥蒸汽轮船,汽笛长鸣离武昌经岳阳进入湘江水路这天,俞济时接到了武汉的密报,来到蒋介石的办公室汇报,蒋介石听俞济时说陈建峰人未进武昌,就枪震武昌,搅了武昌的一干要员的清梦,让他们披衣上楼时,蒋介石点点头,说如果陈建峰不闹出点动静,那他就不是陈建峰;听到陈建峰不管不顾跪行千米,磕头祭拜,蒋介石顿时为之动容,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烟雨蒙蒙的玄武湖,叹了口气,说陈建峰如此,真汉子真性情是也,有友如此,实乃先云之幸;再听到陈建峰毫无情面可讲,在万人之前,当场让张国焘难堪,蒋介石点点头,说陈建峰没有当场拔枪相向,算是够克制的了。自然陈建峰不反蒋不**的二不原则,也从某种渠道泄露了出来,俞济时一并禀报,蒋介石直摇头,说这个陈建峰,共产党现在对我蒋介石是恨之入骨,怎么把我与共产党相提并论了,纯属南辕北撤嘛,但说归说,俞济时还是从蒋介石的言语中听到了诸多欣慰,俞济时心想,就凭不同武汉政府一同反蒋这一条,这个陈建峰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运送蒋先云灵柩的轮船于这天下午到达长沙,蒋母这些天思儿成疾,在武汉一直硬挺,到得船上,终于抵挡不住,终于病倒。陈建峰与蒋母商量,不再星夜兼程,于长沙停泊一晚,进城看病,抓几副中药,于路上煎熬。

蒋母只想让蒋先云入土为安,开始不同意耽搁,陈建峰说:“娘,您要是因此累坏了身子,先云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蒋母这才叹了口气,勉强同意。陈建峰背起蒋母,正待上岸,突听胡长发一声断喝:“谁?”

陈建峰问:“怎么回事?”

胡长发说:“长官你看。”

陈建峰顺着胡长发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叶小舟自上游直奔轮船而来,胡长发已经拉开枪栓,陈建峰一看小舟上只有一人,摆摆手,示意胡长发别轻举妄动。陈建峰问:“哪位朋友?”

对方答:“蒋先云的朋友。”

既然对方知道这是运送蒋先云灵柩的船只,那肯定是朋友,没有恶意。陈建峰让胡长发收起枪,等到对方靠近,蒋民云放下绳梯,该人爬上轮船,这才取下斗笠。一张黝黑的脸,陈建峰看着有些面善。

该人说:“朱有良,长沙船厂的工友,陈将军忘了?”

陈建峰顿时想起来了,三年前,他与蒋民云于荣湾镇过江去清水塘面试,与蒋先云一同摇一条舢板接自己过江之人,正是面前的这位,朱有良。

朱有良走到蒋先云的灵柩前,跪倒,磕头。祭拜完毕,朱有良说自己此次上船,除了祭拜蒋先云,还有一事相求。陈建峰点点头,说:“你说,只要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你是先云的朋友,也就是我陈建峰的朋友。”

朱有良直言,自从马日事变后,湖南省内各地的反动军队、民团闻风响应,到处屠杀农运骨干,捣毁共产党领导的团体,近一月来光长沙附近就有上万农运骨干被屠杀,湖南一时血雨腥风。朱有良找陈建峰的目的就是想陈建峰利用自己曾经是蒋介石警卫团团长,陆军少将的身份,设法将几位重要的农运骨干从长沙城里带出来。

蒋母说:“儿啊,既然是先云的朋友,能帮一把是帮一把吧。”

陈建峰点头,说:“娘,我想想该怎么帮?毕竟长沙不同于上海,得想个周全之策,别忙没帮成,反而失之桑榆。”

陈建峰知道现在驻扎在长沙城的是许克祥的三十三团,许克祥5月1日公然叛变武汉政府投靠南京,陈建峰自是知道,而且此事表面上看是许克祥叛变,可其就是一个团长,身后没有人支持,给许克祥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从蒋介石事后与唐生智的通话中,陈建峰隐约感到此事只怕与唐生智脱不了干系。

陈建峰想到去年随蒋介石在长沙火宫殿行营时,何健宴请,自己与许克祥有过一面之交,许克祥对自己客客气气,自己这次虽然离开南京到武汉,虽说是有与蒋介石分道扬镳之意,但外人却不知这其中的缘由,蒋介石也有所保留,没有登报声明,恩断义绝,外人都以为他陈建峰这次深入武汉,只为吊唁好友,不疑有它。

陈建峰问朱有良:“许克祥的团部在哪?”

朱有良说:“小吴门。”

陈建峰指示蒋民云:“那咱就上小吴门会会许克祥去。”

胡长发早就从底层船舱将马牵出,陈建峰让朱有良换上军装,然后上岸,将蒋母扶上马,缓步朝小吴门走去,码头离小吴门不远,一路盘查甚紧,但沿途士兵一看陈建峰一行荷枪实弹,而且陈建峰还是少将军衔,倒也没怎么阻挡,一路畅通,直达小吴门。小吴门各处都张贴“铲除暴徒”、“拥护劳苦功高的蒋总司令”等标语,陈建峰点点头,心想此行应该可以如朱有良所愿。

三十三团团部,许克祥正靠在躺椅上抽着鸦片,一听勤务兵报告有个叫陈建峰的人来见,许克祥迷迷糊糊,没怎么在意:“陈建峰,哪里的陈建峰,老子没空,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不见。”

勤务兵小心翼翼,说:“长官,您还是见见吧,这个人的来头不小,是个少将,他还说去年随同蒋总司令与您见过面。”

许克祥一听,立马就想起来了,陈建峰,那个蒋介石身边警卫团的团长?他不是在南京吗,怎么到长沙来了?再一想,陈建峰是湖南人,说不定回湖南省亲也不一定。许克祥赶忙打起精神,整整军装:“快快有请!”

许克祥走到中庭,就见陈建峰已经走了进来。许克祥一个抱拳,哈哈一笑,说:“陈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建峰笑,说:“路过长沙,到了许团长的地盘,怎么着也得来拜拜码头不是。”

许克祥笑,说:“陈将军背靠总司令这棵大树,船靠总司令这个大码头,用不着拜小码头。想来,陈将军上门,必定有事。”

陈建峰笑,说自己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还真就是路过,经小吴门进城,知道许克祥的团部在这,这才进来一见。许克祥问:“真是路过?”

陈建峰点头,说:“真是路过。”

许克祥一听,更是高兴,将陈建峰往屋里引,陈建峰忙说:“许团长,咱们这次就是见个面,聊上几句,这次就不多加打扰了,我这次是从水里上衡阳,往新田,赶上老人家病了,停靠长沙,上城里抓一把药,还得赶路。”

许克祥一愣:“老人家?你父母?”

陈建峰摇摇头:“先云的母亲。”

中共中央与武汉国民政府在武汉为蒋先云举行追悼会的事情,许克祥有所耳闻,他一听,有了感觉:“这么说陈将军这是从武汉而来?船上有蒋先云的灵柩?”

陈建峰点头,许克祥不解:“蒋先云可是共产党,顽固不化,与蒋总司令公然决裂,陈将军怎么还给蒋先云护灵。”

陈建峰说:“先云是共产党不假,可他更是我手足兄弟,现在既已阵亡,那是不是共产党还有何干系?怎么?许团长怀疑我通共?”

许克祥连连摆手,说:“岂会,都说陈将军是性情中人,忠肝义胆,陈将军这么做,许某只是佩服,岂会怀疑有它。”

陈建峰说:“那我就不多言了,还得陪老人家看病,连夜赶往衡阳。”

许克祥欲亲自作陪,陈建峰笑,说:“看陈团长这样,就知道正在飘飘若仙,你还是忙你的,咱们来日方长,回头再叙也不迟。”

许克祥一笑,送陈建峰来到门外,一看蒋母在外,还是给蒋母请安,说不知道您老人家在,有失远迎。陈建峰问许克祥,长沙最好的中医是哪位?何处可以找到花轿,让老人家骑在马上,终究不是个事。

许克祥点点头,说陈建峰虽然是湖南人,但对长沙城只怕还是不熟悉,这段时间长沙戒备森严,要想看病和找轿夫还真是不容易,为免麻烦,许克祥让自己的副官亲自陪陈建峰走一趟。

正中下怀,陈建峰这回没有拒绝,说:“那就谢谢许团长了。”

许克祥的副官是黄埔军校第六期的学生,黄埔军校等级森严,讲究下级服从上级,学弟服从学兄,陈建峰是一期生,他们这一期人才济济,六期生尽管没有见过蒋先云陈赓陈建峰胡宗南他们这些一期生,但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副官一听是陈建峰,赶忙敬礼:“学兄好。”

陈建峰一听就知道其是黄埔生,他问:“几期的?”

副官说:“六期。”

陈建峰笑了笑,和许克祥道别,然后牵着马朝天心阁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