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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当年任务完成后, 顾长州听说了陆启明团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非常震撼。

但女朋友生孩子要紧, 因此领到酬劳就匆匆回国了。

可惜付出一切, 最后还是没能留下她。

之后他要照顾刚出生的女儿, 又要忙事业,公司成立后更是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做。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彻底将这个人抛之脑后,再也没想起过了。

这次遇到他,顾长州很惊讶他还活着。

更让他好奇的是, 他是如何历经二十多年岁月,模样却分毫未变的。

其中显然有外力作用。

他在实验室有个老朋友,对方听说此事, 展现出无比的狂热,要求他无论如何都得弄清楚原因。

顾长州捏着注射器, 目光一直包围着陆启明。

床上的人听完他的要求,只讥笑了一声。

“你都没死, 我怎么会死。”

“我知道你恨我, 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要坦白一切, 你就能继续活着, 像人一样活着。”

顾长州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嘴角噙着抹笑。

“当年你似乎说过自己没兴趣结婚吧,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看她对你死心塌地,要是你死了,她恐怕也活不久。”

这句话戳到陆启明的痛点, 他用力握了握拳,沉声说:

“我要先用再说。”

“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但你的信用度不值得我这么去做。”

顾长州冷笑,“你以为我傻么?先给你注射,等好了你再反悔,到时我怎么跟基地交待?”

陆启明撇开脸,“这得由你自己去权衡了。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只剩这条命。能活是运气,不能……就算了。”

“江妙妙可在我手上,你不在乎她?”

陆启明勾起嘴角,笑得很有自信。

“她会愿意跟我一起走的。”

顾长州看着他欠揍的样子,忍了很久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我现在给你注射,但是如果你敢反悔,就别怪我违背约定,把你带回基地里。”

陆启明漫不经心地听着,掀开被子道:

“打哪里?屁股可不行。”

顾长州:“……手伸出来。”

要是可以,他想一针扎烂他的舌头。

一条胳膊伸到面前,卷起睡衣袖子,露出底下惨不忍睹的肌肤。

顾长州故意捏了一下,见对方毫无反应,似乎连痛觉都没了。

肌肤颜色太深,他一寸寸地捏过去,寻找血管。

陆启明一脸嫌弃。

“你老婆知道你这么变态么?”

顾长州顿了顿,状若随意地说:

“我没有老婆。”

“开什么玩笑?你当年连良心都不要,不就是为了娶她。难道……”

他讥嘲道:“人家还是没看上你?有眼光。”

顾长州想到往事,心脏痛如刀绞,没有反驳,只自嘲道:

“我是很没用。”

“唔,你明白就好,你孩子呢?”

“死了。”

陆启明微讶。

“难产?”

“不是。”他垂着眼帘,终于找到目标,将注射器扎进去,慢慢推入药水,“也许真的是我做了缺德事,遭到报应吧。”

陆启明本来挺幸灾乐祸的,有什么比让仇人痛苦更快乐的事呢?

可是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居然有点开心不起来。

药水全部打进去了,他揉了揉针眼。

“一支只能管一个月?”

“嗯。”

“要是一直打,是不是一直不会变异?”

顾长州掰断注射器,扔进垃圾桶里,嘲道:

“做什么美梦?一直给你打,整个基地到现在也就十支而已,你能有一支用就偷着笑吧。”

陆启明撇嘴,“都快一年了才研究出这么点成果?”

“谁不想快一点?但是每天都要堤防丧尸的攻击,要管理基地内的秩序,要负责几十万人的口粮和生活所需,要对抗这里恶劣的天气,实验样本也总是出问题。

离开城市到现在不到一年,百忙之中能有这些进展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耸耸肩,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行,我不说。”

顾长州道:“现在可以坦白了?”

他摇头。

“效果都没看到,再等两天吧。”

顾长州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

“你确定你不是准备耍无赖?”

陆启明轻笑。

“对一个连床都没力气下的人这么戒备,究竟是我太厉害,还是你太无能?”

他懒得跟他拌嘴。

“按照药效,应该三天之内就会有明显的反应。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你不说也得说。”

陆启明往后靠去,表情似笑非笑。

“没问题。”

三天不长,但现在的他,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点。

横竖是笔划算的买卖。

狂风骤雪拍打着机身,机舱内是个温暖的小天地。

袁牧冰泡了两杯速溶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江妙妙。

她端在手里抿了口,滚烫的液体烫得她舌尖发麻,令她舒服了许多。

“谢谢。”

袁牧冰在她旁边坐下。

“我见过你。”

“是么?我不记得。”

原身和原女主虽然是同校同学,但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原身忙于打工赚生活费,在学校里基本没人关注。

至于后来,她留在城市躲着,对方加入救援队,就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在出现丧尸的前一个晚上,有人推荐给我一个视频,是你在直播自己采购的物资清单。”

江妙妙愣了愣,才想起自己还干过这么件事儿。

当时没考虑太多,只想着能提醒一个人就提醒一个人。

毕竟她长这么大,鸡都没杀过一只,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去死却什么也不做,还挺良心不安的。

现在想想,其实有些危险。

万一有人看了她的直播,跑来抢东西什么的,她恐怕就没机会见到陆启明了。

幸好幸好。

江妙妙干笑,“真的吗。”

“说实话,当时我觉得你很可笑。”

“额……”

“不过第二天我就被打脸了,所以之后我一直很想亲自见面问问你。”

袁牧冰定定地看着她,逐字逐句,“你为什么知道第二天就会进入末世?”

江妙妙想了想,找到个理由,“我塔罗牌算得挺准的。”

袁牧冰皱眉,“只是因为这个?”

“对啊,在那之前我算过十几次塔罗,每一次的结果都指向那一天世界会发生突变。”

她说得信誓旦旦,但袁牧冰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不信鬼神,不信命,更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希望你把实话告诉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告诉别人。”

江妙妙道:“这就是实话。对了,我还懂手相呢,给你看看?”

袁牧冰狐疑地伸出手,让她看自己的掌纹。

江妙妙什么都看不懂,装模作样地摸了一番,抬头神秘兮兮地说:

“你喜欢的人就在你身边,应该跟你是同事关系,也是救援队的?”

袁牧冰立刻抽手,“这算什么占卜,简直胡闹。”

“他姓周,比你大一岁,前不久才受过伤,对不对?”

对方的表情立马变了,惊愕地盯着她。

江妙妙笑问:“我说得对吗?”

“你是不是跟别人打听过?”

“我去哪里打听?你知道的呀,我在城市里躲了快一年,根本没和你们接触过。”

难道是末世爆发前她听说的?

也不太可能,那时她和对方只是认识的程度,没有太多交集。

最关键的是,她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喜欢他的事。

袁牧冰的脸色变了又变,始终不敢承认对方说对了,却又没法反驳她。

江妙妙惦记着陆启明,流露出些许恳求。

“我能算出你们的未来,作为交换,你想办法救救他好不好?”

袁牧冰有些为难,“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可能有办法吗?你不要骗我。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妙妙激动起来,眼眶泛红。

袁牧冰摇头。

“我的意思是,我能解决你的困境,不是解决他的。”

“什么?”

“你的占卜没有科学依据,但确实很准确,说不定能给幸存者找到一条新生路。我一直致力于让有能力的女性参与灾后重建工作中来,所以在这里,我以第四救援队副队长的身份向你发出邀请,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江妙妙怔怔地看着她。

袁牧冰以为她在犹豫,循循善诱。

“加入救援队,你可以享受基地内幸存者的待遇,拥有粮食分配、医疗援助、和必要时的保护。而你只需要发挥自己的特长,和我们一起努力。”

她失望地垂下头。

“你真的没有办法救他是吗?”

袁牧冰皱眉,“你还在想这个问题?拯救所有幸存者,让人类重返城市,不比守着一个快死的人有意义得多?”

江妙妙苦笑了下。

“的确更有意义。但幸存者已经有你们了,而他只有我。”

袁牧冰愣住。

“我算过,重返城市会成功,只是需要时间。现在我也要珍惜时间,回去陪他了。谢谢你的咖啡,味道很好,再见。”

江妙妙把杯子还给她,裹紧衣服走出飞机,正好碰见顾长州等人从里面出来,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问:

“你来做什么?你刚刚见过他?”

风雪太大,她又戴着面罩,顾长州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由于在陆启明那儿吃了一肚子的气,他没什么兴趣和这个女人交谈,可是转身之前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女儿还活着,应该跟她差不多大。

“爸爸,这是我给你颁发的奖章,奖励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十几年前听过的稚嫩话语犹在耳边,那时女儿刚刚学会说话,知道了奖章的意思,立刻让保姆带着,去街上给他买了一枚。

她要是活着该有多好。

顾长州鼻根发酸,神使鬼差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江妙妙愣了愣,茫然不解。

他回过神,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快步走进飞机里。

“江小姐,你要进去吗?我们得锁门了。”

下属提醒道。

江妙妙看了眼飞机,快步走进避难所。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温暖的空气围过来。

“汪汪!”

江肉肉之前找不到她,此时重逢,激动地跑过来抱她腿。

她摸摸狗头,边脱衣服边朝卧室走。

陆启明在睡觉。

床太短,他个子太高,两只脚都快伸到床外面。

江妙妙帮他扯了扯被子,盖住脚趾头,然后走到床边蹲下,静静查看他的脸。

——别待在我旁边不说话。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笑了笑,握着他的手轻声说:

“我爱你。”

陆启明在梦中扯了下嘴角,似乎梦到快乐的事。

江妙妙关上门,去厨房做饭。

人活着就得吃饭,吃饭就得挑自己喜欢的,多吃点,吃饱点,多吃一顿赚一顿。

至于死后的事,那就死后再说吧。

陆启明消化不太行,于是她给他做了粥,给自己和江肉肉各自准备一份炒饭,配上榨菜牛肉干和橙汁味饮料,用干净的白瓷盘子装好,摆放在餐桌上。

电视柜上有束假花,她用抹布擦得一尘不染,也放在桌上。

远远看去,这顿饭像模像样的。

“好啦,咱们开饭啦。”

江妙妙走向卧室,准备叫陆启明起床,推开门却发现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嘛。

已经尸变了?

她小心翼翼地喊:“陆启明。”

对方回过头,眼神仍有焦点,她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走过去。

“吓死我了,出去吃饭吧,我扶你。”

“等等。”

“嗯?”

“你打我一巴掌。”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丧尸病毒会入侵大脑,改变人的喜好,让他变成重口味?虐恋爱好者?

吼吼,真可怕。

陆启明催促,“快点。”

江妙妙只好听他的,抬手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声音挺响亮。

陆启明:“……谁让你打脸?”

“你让我抽你巴掌啊。”

“巴掌不能打身上?”

江妙妙愣了愣,“那我再来一遍?”

陆启明忙拒绝,心情却很激动。

他的脸,有感觉了!

药物已经在身体里产生作用,抑制住病毒活力。

不过时间太短,效果还不大,他依旧靠江妙妙的搀扶才走到餐桌边。

坐下后,陆启明抽了抽鼻子,隐约闻到饭菜的香味,心情更好了。

江妙妙舀起一勺粥,成为合格的幼儿园老师。

“啊,张嘴。”

他拒绝,“我要吃那个。”

她看了眼,发现他说得是牛肉炒饭,不同意。

“那个你嚼不动。”

牛肉多塞牙啊,万一吃着吃着掉下几颗牙,那可太渗人了。

陆启明很坚持。

“我就想尝尝那个。”

之前吃的时候没味觉,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江妙妙拗不过他,只好把盘子端过来,一边喂一边说:

“你吃你吃,将来掉光牙变成没牙的丧尸,我可不跟你走一起。”

他挑眉,“那你跟谁走?”

“找个帅的呀。”她兴致勃勃地想象起来。

“既然全世界那么多人变成丧尸,里面肯定也有很帅很帅的吧。现在大家没有身份地位的差距,也不需要精神上的沟通,更不涉及财产分配,可以只看颜值选择伙伴了。”

陆启明气得直哼哼。

“死心吧,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耸耸肩,继续喂他吃饭。

陆启明胃口大好,不仅一口气吃掉半盘子饭,还喝了饮料。

吃完饭不久,他提出要上厕所,江妙妙便把他扶到卫生间,望着天花板等他尿完又扶出来。

回到卧室里,她揉了揉鼻子,感觉很奇怪。

陆启明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鼻塞了?”

“谁说的。”

“明明白天都很臭,现在怎么不太臭了?”

她捧着他的胳膊使劲儿嗅了嗅,结果一样,气味减轻许多。

陆启明说:“好啊,你果然嫌弃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没有没有,我说得是我自己,我老爱放屁行了吧?”

既然不那么臭了,那就不洗澡,昨天给他洗澡可把她累坏了。

江妙妙自己也懒得洗,冰天雪地的,随便刷刷牙洗洗脸,就钻进被窝里。

床边有个小书架,她翻了翻,找到一本安徒生童话,饶有兴趣地翻着。

陆启明戳戳她的脸。

“别看了,来聊天。”

这么好的消息,他还没告诉她呢。

江妙妙心不在焉地嗯着。

“聊吧。”

他简直没脾气。

“你看着我,这是尊重。”

她只好放下看了没几行的书,抬起头来,正襟危坐。

“聊什么?”

陆启明本想告诉她自己注射了药物的事,可是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她看起来实在漂亮极了。

外表纤细柔弱,内里却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坚强。

令他心痒难耐,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准备坦白。

“妙妙,我……”

她捂住嘴,“你没刷牙!”

“……你别扫兴。”

“好吧我承认,我是嫌弃你臭,你不光身上臭,口气也越来越难闻了。昨天给你洗澡的时候我一直控制呼吸,差点憋晕过去。晚上睡觉我还偷偷扯了棉花堵鼻子,今天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出来。”

陆启明:“……真的?”

“嗯。”她老老实实点头,随即补充:“但我只是嫌弃你的臭味,不是讨厌你。说这些是为了跟你说……在我被咬之前,别亲我,尤其别舌吻行不行?”

万一吐他嘴里,那就真尴尬了。

她不怕死,但很希望在死前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陆启明满腔的兴奋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什么心情都没了,面无表情地躺回去。

江妙妙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

“哦。”

她重新拿起故事书,看了一会儿偷偷瞥他。

他脸绷得紧紧的,显然憋着气。

江妙妙抿了抿嘴唇,再次放下书,挪过去抱着他。

男人的声音非常冷漠。

“放手,我怕熏着你。”

“没事,我都熏习惯了。”

“……”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说吧说吧。”

“没有。”

“快说,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

她软绵绵地央求,陆启明早就憋不住了,正等着台阶下呢,清清嗓子道:

“我注射了药物。”

“什么药?”

“基地里专家研制的,可以抑制病毒的活性,一支管一个月。”

她大喜,“真的?太好了,难怪你晚上有胃口吃饭了!我好开心,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把他抱得更紧,陆启明身体仍然虚弱,差点被她细细的胳膊勒断气。

“咳咳,放手……”

江妙妙忙把手松开些,搂宝贝似的搂着他。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注射?有条件吗?”

“嗯。”

“什么条件?”

“他们要我坦白活下来的原因。”

“所以你要把你被人抓走做实验的事告诉他们吗?”

江妙妙感觉很不安,冒出许多猜测。

“那些人是不是想继续用你做实验?还是有其他的打算?唉,为什么只能抑制一个月呢。”

“一个月怎么了?”

“要是时间长点,我们干脆现在逃走算了。”

走掉?

陆启明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捏她脸颊。

“这样会不会太没信誉?”

江妙妙道:“反正他当初也骗了你不是么?”

而且书的结局她早就知道了,最后会恢复和平,其中没有他的参与。

既然如此,何必留下来忍受多余的折磨。

陆启明忍俊不禁,“要是这样,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他招招手,她把耳朵伸过去,两人躲在被窝里,窃窃私语了一番。

第二天晚上,基地某个办公室的通讯器刺耳地响起来。

负责人连忙按了接听,屏幕上出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救命!快来人!救救我们!”

“江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他好像要变异了,特别想咬我!你们是不是给他用错了药?我快撑不住了,救命!啊!”

一声惨叫,通话中断。

负责人不敢耽搁,连忙去找顾长州。

后者白天又飞了一趟,带人将某座城市内国家储备粮食仓库里的粮给运回来。

飞机数量有限,中途又有丧尸干扰,今天只带回来不到三分之一,之后还要跑好几趟。

他正在指挥卸载,听见这个消息,忙让副手接替工作,带着几个人提上装着药的箱子,匆匆飞向私人避难所。

进去之前,顾长州打开监控器,观察里面的情况。

客厅没人,角落里趴着他们的狗。

身上全是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陆启明在卧室里,背对着摄像头蹲在角落,看姿势好像捧着东西在啃食。

江妙妙呢?

厨房没人,难道是在唯一没装监控器的卫生间?

顾长州冲下属下命令,几人打开大门,端着枪走进去,准备击毙陆启明。

“救命!救救我!”

一个人影飞扑出来,抱住他的身体。

对方娇小纤细,撞得他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江妙妙?”

她身上全是血,哭着抬起头。

“太好了,你们来了!”

“他已经尸变了?”

“呜呜……”

之前不是挺有信心的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变成丧尸,她也变成丧尸,陪着他一起。

现在后悔了?

顾长州挺想嘲笑一番,可是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太忍心说,推开她道:

“我去解决。”

江妙妙狗皮膏药似的贴过去,不肯松手。

“别走,我害怕!”

“你放手。”

“爸爸妈妈,我想回家,呜呜……”

她搂着他嚎啕大哭,哪里还有之前坚强的模样?分明是个受到惊吓的小姑娘。

顾长州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哭,沉默片刻,吩咐下属。

“你们进去,要是尸化就击毙。要是没有,就再给他注射一支。”

“好的队长。”

三个下属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顾长州收回目光,拘谨地拍拍怀中人的背。

“我不走,可以放手了吗?”

江妙妙哭道:“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刚才差点就被他咬到,你能不能让我去飞机里待着?求你了。”

他目光难得的温柔,宛如看着自己的宝贝。

“走。”

二人披上防雪服,走出避难所,来到停在外面的飞机机舱里。

顾长州用保温杯里的热水给她泡了杯奶粉,语气慈祥得像父亲。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好选择。”

江妙妙不说话,抱着杯子只是哭。

“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顾长州抬起手,她往后缩了缩,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他笑道:“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我的年纪当你爸爸都够了。”

江妙妙自嘲,“我没有爸爸。”

“你刚刚不是……”

“可能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吧,我从小就被扔进孤儿院里,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她望着机舱内壁,表情像在回忆。

“但我总是做一个梦,梦见我去街上给爸爸买礼物。他总是很忙,但是非常爱我。我真的好想好想永远不醒来……”

顾长州心跳停了一拍,“你,是几岁进孤儿院的?”

她沮丧地说:“我也记不清了,可能三四岁吧。院长说她们从河里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会说话了。”

他绷紧了脑中的每一根神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被捡到的那天穿得什么衣服?”

“我……”

江妙妙尴尬了。

她看书一向不太仔细,看言情小说更是只关注男女主角的感情进展,这么微小的细节,哪儿记得清啊。

正打算找个借口混过去时,机舱门打开,传来熟悉的声音。

“好了,游戏结束,滚蛋吧。”

江妙妙抬起头,陆启明端着一把枪,冲她抛了个媚眼。

药物非常有效,才过去一天一夜,他的体力就恢复七成,破损的皮肤也在飞速愈合。

她悬着的心脏落回原位,立刻跑到他身后躲着。

顾长州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愤愤道:“你们骗我!”

“不不不,这不叫骗。”陆启明笑的得意,“这叫一报还一报。”

他沉声问:“你想做什么?杀了我报当年的仇吗?基地附近有巡逻,你逃不出去的!”

“d45,你知道这些年里我最想做什么事吗?”

“……”

“我想把你绑起来丢到路上,开车一遍遍碾,碾成肉泥为止。今天我家小朋友在,就不做那么血腥的事了,来个初级点的吧。”

陆启明冲江妙妙使了个眼色。

后者从机舱里找出绳索,走到顾长州面前。

“麻烦双手合十。”

顾长州:“……你刚才说得话是真的吗?”

她没说话,见对方不想配合,只好自力更生,把他的手合在一起,准备绑起来。

顾长州来的急,总共只带了三个下属,刚才已经全部进卧室了,因此飞机上连个帮手都没有。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他想反抗,又怕伤到她,还没想清楚,对方已经麻溜的把他绑好了。

陆启明挑剔地撇撇嘴。

“你系错了。”

江妙妙惊讶,“是吗?我按照你说得步骤绑的呀,哪一步错了?”

“这里。”

他扛着枪,走过去调整绳索,加固了一遍,边做边教她。

江妙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记住了。”

顾长州气得快冒烟,“你们不要太过分!”

陆启明拍拍他的脸,把他围巾扯下来堵住嘴,将他抗进避难所。

顾长州被丢进卧室,发现自己的下属一个个鼻青脸肿,被床单和被套裹得严实。

下属们看见他,不好意思打招呼,尴尬地低着头。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感谢这两天的招待,祝各位做个愉快的梦。”

陆启明锁上房门,扬长而去。

机舱里,江妙妙好奇地打量那些复杂的按钮,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陆启明回来了,拿着许多东西。

安眠药药效未退的江肉肉,几大袋食物,还有最重要的箱子。

她连忙跑过去,期待地问:

“这里有几支?”

“九支。”

陆启明看到时,自己都很意外。

一支管一个月,九支管九个月,四舍五入那就是一整年呐。

太好了!

江妙妙开心地抱住他,他条件反射地闪躲。

她立刻拉下脸。

“我之前没嫌弃你的臭味,你倒嫌弃我的姨妈血啦?白眼狼!”

“对不起。”

陆启明屏住呼吸抱住她,连连道歉。

二人握手言和,走进机舱,开始做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