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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赌局

从来没有一次验尸,是如此艰难地,于众目睽睽下,

我伸手抚摸着那匕首,慢慢地拔了出来,鲜血没有四溅,伤口比我想象的浅得多,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豁口,刺下不过三四寸位。

我皱了皱眉,翻过了窦明的尸体,看着窦明背部的尸斑,它已经变成了灰绿色,像是尸绿,然而尸绿最快也在12小时之后出现,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伸手摸了摸床,床上没有任何异物,是印花被单,除了紫红色的血迹以外,什么都没有。

有点……奇怪。

“如何?后生。”

村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不答,而是转身出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指纹采集仪,走了出来。

众人见我拿出的东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法器?”村长盯着那采集仪问。

我本来想糊弄过去,可是想了想,认真回道:“是一种指纹采集仪,指纹,村长知道不?就是你手掌纹,这玩意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就像身份证似的,我想测一下凶器上的指纹是谁的。”

“谁的?”村长见到了高科技,终于掠过几分土包子的慌张,颤声道:“这也能测出来?”

我抿了抿嘴,把采集仪放在桌子的匕首上。

陈会计似乎过来要阻止,可是看到那高科技的玩意,也有些怯了。

门外那些留下的村民更是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这是啥子?“

“是法器吧?”

“法器?看来像机器?”

我采集了匕首上的指纹,认真看了看,又走到窗台,按住那脚印。

因为专注,我不再注意周围的那些眼眸和声音,一切都远离自己而去,只有这尸体,这印痕,这一条又一条的线索,我拿出相机拍照,采集,不放过任何地方,最后终于而是一心一意地检测起来,走到了窗台,看着那脚印。

细雨在下,淅淅沥沥的,击打着窗台,有一些钻到了我的衣领里,有凉意,周围忽然安静极了,天地间消弭了所有,像是做了一场有声无声的噩梦。

我摁了摁窗框,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外面的郁郁葱葱的的水稻田,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稻田都是软泥,在灯的光照下,脚印很清晰地显露出来,我蹲下来提取,拍照,一步步顺着那脚印向水稻田地伸出走去。

盗贼抱着摄像机,跑得并不快,甚至还在楼下的墙壁上听了会壁角,这才向稻田走去。

脚印很重,很清晰,甚至肆无忌惮。

我低头一边顺着脚印走,一边“卡擦”“卡擦‘地拍照。

探照灯的光,有些刺眼,又加上一直低着头拍照闪光,感觉眼睛有些累,我抹了一把,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再睁开眼的时候,忽然见灯火通明,宛如白日,甚至比白日还要亮——很多人,很多男人举着火把包围了我!

“村长。”我慢慢地站起来。

李逵狰狞着脸,跨步向我走来,被村长“啧”了一声,没动。

“后生弄完没?”村长背着火光,落了一肩的红光,眯眼盯着我,他在笑,然而他周身绷得像是一把刀,蓄势待发的刀。

“弄完了。”我把仪器放回兜里,摸了摸兜里的枪,又伸出了手,垂下。

在真实的搏击实战里,一个人无论功夫多高,打不过四个。

现在有十二个人,青壮男人,加一个老头。

我不是对手,除非用枪,然而用枪,我的前程就完了,冷萱她们也保不住了。

“凶手找出来了吗?”村长微微扬起下颌,咳了一声,整个身子又佝偻下来,每当他胜局在手的时候,他总会让自己显得老气横秋。

“找出来了。”我点头。

十几个汉子起了骚动,互相使眼色。

“谁?”

“盗贼大概在178到180之间,体重163斤左右,左撇子。”我看向了左首一个男人。

所有举着火把的人里,只有他用了左手。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把手放下了,他站立的地方忽然黑了一下,大家开始骚动。

村长脸上浮出一丝狰狞:“后生怎么看出来的?莫非有通天眼透视术?”

我嘿了一声,指着地上的脚印道:“根据脚印的宽度可以计算人的身高,根据脚印的深度,可以计算人的体重,他拎着摄像机,左脚却明显深于右脚,所以是个左撇子。”

这话说完,几个人发出“啧”的声音。

村长背着手静静听着,忽然像伟人一般挥了挥手,语重心长地感叹:“科技,是第一发展力!”

我“……”

村长品砸完这话,叉着腰环视四周,环视周围片刻,忽然嘿嘿笑了:“这么说,已经认定凶手喽?”

他虽然神态和蔼,却很少笑,这么笑来,不觉得亲切,却有些毛骨悚然,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刚才村长的环目,是要确定在哪里埋了我。

“盗窃的找到了,凶手还没找到。”我神色平静地道。

“什么?”村长脸上露出真正的惊色。

“两者不是一个人。”我打了个手势,见雨势越发大了,大家站在泥里也不是事儿,道:“回去说。”说着,转身向阮家走去。

背后的人,“踢打”“踢打”地跟着我,默不作声。

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拿着锄头背后来一下,自己很快会成为水稻的化肥养料……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我却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躲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赌局,所以只能赌!赌眼力,赌耐性,赌心思!

大家押着我,浩浩荡荡地向阮芳家里走去,阮芳的院门没关,一直开着,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我看了看冷萱的屋子,见屋子里一片黑暗,静寂无声,吁了口气,上了楼,进了窦明的房间。

如果说刚才的动静没有惊动她们的话,现在这么多人,应该有人察觉了,很快,阮芳的屋子里掌了灯,村长见到了,在外面喊道:“阮家的,没事,你睡着吧,我们过来问沈同志一点事,一会儿就走。”

屋子里的灯又灭了。

冷萱那边却一直无声无息。

有一个省心的女人,真是男人的福气。我上楼的时候,瞄了冷萱的房间一眼,冷哥,就是让你不用操心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