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潘尼歪斯的出现，仿佛是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脖子，从它进来的开始，厕所内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只有小丑自言自语着，并做出各种滑稽古怪的动作。
“你们不喜欢爆米花么？砰，砰，砰，多么美妙的声音!”
小丑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闭上涂着红色颜料的眼睛，露出夸张的陶醉神情。
可问题这里是学校的厕所，没有人会觉得这里弥漫着爆米花的香气。
小丑陶醉的神情滑稽无比，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潘尼歪斯的行为举止，无一不表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疯子，往往和危险画上对等号。
“砰，砰，砰....”
潘尼歪斯依旧用尖细的音调，模仿复读着玉米粒爆裂的声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竟真的在厕所弥漫开。
一颗颗散发着奶香的爆米花，如戏法般不断从潘尼歪斯的手中涌出，如雨点般砸落在地面。
“老天，这一定不是真的!”
本脸色难看地喃喃着，他只有扶住身后的水池，才不会因为害怕瘫倒在地上。
一颗颗饱满的爆米花，犹如玻璃珠般朝着高煜几人滚去，在滚动的过程中，每一粒都不断发出“砰砰”的爆裂声。
玉米粒在“砰砰”后成了爆米花，那么爆米花的“砰砰”后....
答案是眼珠。
一颗颗爆米花在经历了“砰砰砰”的爆裂后，蜕变为一颗颗假人的眼珠。
每一颗眼球都好似拥有生命一样，争先恐后地朝着五人滚来。
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橙黄色瞳孔，依次在空洞的眼珠浮现，就像是潘尼歪斯的眼睛。
“桀桀桀桀!”
小丑捏着嗓子，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夸张地手舞足蹈。
“噗嗤!”
高煜一脚踩爆其中一颗滚来的假人眼珠，一言不发地快速朝着潘尼歪斯接近。
韦斯利这具瘦小的身躯，在高煜的接手下却是拥有着不符合常理的爆发力。
甚至在所有人，包括潘尼歪斯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便已经跳起狠狠刺出一刀。
高煜刺出的弹簧刀，在快要刺入小丑眼眶时，再也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的潘尼歪斯，轻松地勒着高煜的手腕，难以想象小丑的力量竟如此恐怖。
高煜只感觉手腕如同陷入水泥般，被死死地箍住，根本无法动弹。
这也导致高煜双脚离地，被小丑拽着悬在空中，情况顿时处于劣势之中。
但潘尼歪斯并没有对高煜动手，只是鼻翼微微扩张，仿佛在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一般。
半响，潘尼歪斯的眉头微微皱起，橙黄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深深的不解：“你不怕我？”
话音刚落，小丑的嘴角忽然裂开，上半张脸整个朝后掀去，叠重在一起的密集利齿，猛然朝着高煜脑袋咬去。
“不!”
水池边的本浑身颤抖着大吼着，霍克斯塔德和比尔切同样是浑身窜起鸡皮疙瘩。
但谁都没有勇气去阻止这个诡异的马戏团小丑，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极度糟糕的噩梦。
高煜的脑袋却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被咬爆，蠕虫般的口器在即将咬下时，却是缓缓缩了回去。
只要不怕它，小丑的能力便无法在现实中具现化。
而洞悉了这一点漏洞的高煜，自然无法作为潘尼歪斯的食物。
“你不怕我？不....你会怕我的，绝对!”
潘尼歪斯的脸部重新恢复成小丑的模样，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将高煜推开。
在高煜这个小鬼身上，他感到了久违的挫败感，他发誓绝对会吃了他。
“韦斯利，本，你们两个该去上课了。”
就在潘尼歪斯跺着脚试图吓唬其他人时，厕所门外却是响起了艾莲娜老师严厉的训斥声。
霍克斯塔德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觉得艾莲娜老师的声音如此性感，哪怕她是个皮肤松垮的中年老妇女。
几乎就是艾莲娜老师声音响起的同时，潘尼歪斯幽怨地看了眼门外，狠狠跺了下脚表示着它的不高兴。
“我们会再见面的，潘尼歪斯的演出从来不会结束，狂欢....要记得狂欢!”
潘尼歪斯穿着不合身的马戏团戏服，对着几人行了个颇有些滑稽的绅士礼。
随后它便消失在空气之中，连同着地上那些骇人的假人眼珠。
“消....消失了？”
早已双腿发软的本，惊魂未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断审视着厕所内部。
就好像这只是小丑的玩笑，它马上就会从厕所的隔间蹦出一样。
“等等，亨利呢？你们谁看到亨利去哪了？”
刚松了口气的霍克斯塔德，心再次悬到嗓子眼，结结巴巴地指着地面。
在那里，明明是躺着被高煜揍晕的亨利，但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本更是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否连高煜他们都是假的，这里发生的所有诡异都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高煜揉了揉隐隐有些涨痛的太阳穴，走到水池边拽起本，一言不发地朝着厕所外走去。
“喂，你们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了？”
面色难看的比尔切，用复杂的目光盯着高煜和本，本慌乱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高煜则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建议你暂时忘了这件事，追查下去，消失的就不止是亨利了。”
说完高煜也懒得看他俩的反应，拽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本，大步走出厕所。
“本，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艾莲娜老师皱着眉头，言语中有些不悦地望着脏兮兮的本，他这副模样的确狼狈不堪。
“抱歉，夫人....”
本垂头丧气地低声道着歉，他不能够说出被亨利他们霸凌的事，艾莲娜这个老女人只会觉得麻烦。
由于亨利那个当警察的父亲，德里高中的老师们即便清楚亨利做的那些事，都不会怎么去过问。
在这个缅因州的小镇上，警察可是一门极其吃香，受人尊敬的职业。
所以作为警察的儿子，成年人们对于亨利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间接成了欺凌其他学生的帮手。
成年人的不作为，有时候比孩子们做出的事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