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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种子(45)

许静好立刻警惕起来,她并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跑进了厨房。她在厨房里扫视一圈,从案台上提起一把细长的水果刀。许静好拿起水果刀在手上掂了掂又摇头放下,伸手拎起刀架上最大的那把菜刀。许静好抬起菜刀,对着手机中的老罗冷笑道:“莫非你说的秘密是想杀人灭口?”

老罗不解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许静好不答话,而是悄悄向门口靠近,警告老罗道:“你要是敢继续待在门口,我立刻报警。如果让警方看到视频,你猜他们会怎样处理?”

“有这闲工夫,我去你那儿干吗?”老罗明白过来,笑道:“刚干完一件大事,我可要好好轻松一下。”说话间,手机中还传来阵阵吵杂音乐还有陌生女人的放浪笑声。

“不是你?”许静好也听出来,老罗的确是在别的地方,“那门外的是谁?”

许静好透过猫眼看去,发现杜宪正站在门外,一只手别在身后,不知藏着什么。

“我之前说的那个秘密,你现在还感兴趣吗?”老罗还在自顾自地说。

许静好见到杜宪哪还有心思管老罗,当即便把手机挂断了。

“居然敢挂我电话?”老罗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脸色有些不好看。光怪陆离的灯光下,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探出,正在他胸口慢慢抚摸着,耳边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老罗露出享受的表情,又高兴起来。他点开手机,从里面调出一段视频,向许静好的微信发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一旁浓妆女孩好奇地问道。

老罗一只手向女孩伸了过去,嘴角露出猥亵的笑容,回答道:“我向朋友推荐的一部电影。”

“哦?电影?什么片子,好看吗?”女孩和老罗贴得越来越近,两个人仿佛被胶水粘在一起似的。

灯光变幻得越发迷离,老罗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喜欢看恐怖片吗?”

许静好好不容易将菜刀收起,给杜宪开了门。杜宪忽然半跪在地上,伸手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花,递到许静好面前。许静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住,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杜宪凝望许静好,目光中的灼热几乎要把她融化。杜宪一字一顿地说道:“过了这么久,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想法!”说话透着颤音,显然杜宪此时很紧张。

而许静好比他更为紧张,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感觉脸红心慌,却又在期待着什么。而此时她的嘴巴却是最不受控制的,仍喋喋不休地说着:“你快站起来!被邻居发现的话……”

“许静好!”杜宪声音大了些,门口又变得安静了些。许静好捂着嘴,呆呆望着对方英俊的面孔。杜宪深吸一口气,终于对许静好说出了心底的一番话。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刹那间,许静好热泪凝眶,感觉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哪怕现在是世界末日也不算什么。望着杜宪真诚的眼睛,许静好紧张地手足无措起来,一会儿要伸手接过玫瑰,忽而又想起还没有给对方答复,于是又收回手,之后又傻傻站在原地,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对方。此时的许静好仿佛是个木头人,但也是个幸福的木头人。

“……你愿意吗?”杜宪怕许静好没有听清楚,又说道,“如果你愿意,就点点头。”

杜宪贴心的提示让许静好回过神来,她几乎想也不想就要点头。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搅乱了温馨的氛围。许静好一阵恼火,伸手将电话挂断。然而才挂断,电话又打了过来,仿佛一定要把这求爱场面破坏个干净。许静好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不是老罗又是谁。

温馨幸福的气氛消散于无形,许静好也恢复了正常,她只能对杜宪抱歉地说道:“我必须先接个电话。”

杜宪安静地点点头,回答道:“我等你。”

简单三个字含义丰富,许静好自然明白,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老罗打发走。

“你到底想怎样!”许静好质问老罗。

对方悠然自得地说道:“我之前发给你的视频看了吗?”

“视频?”许静好不明白,老罗给自己发视频是什么意思。

老罗似乎看穿了许静好的心事,说道:“你只要看过视频,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我现在没空!”许静好一口回绝。

老罗毫不示弱地说道:“你最好现在看!不然的话,我怕你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举动。”

许静好没办法,只好避开杜宪,走到卧室里面。这样她还不放心,又找到耳机插上,这才将视频点开。视频并没有声音,而且光线也不太好,但许静好看到视频内容之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起来。惊恐,疑惑,痛苦几种表情交替出现,最终又搅在一起。许静好仿佛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抱头,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门外,杜宪依然在等着。他觉得许静好这通电话出乎意料地漫长,心里也有些埋怨这时打电话的人。这点埋怨只维持了一小会儿,杜宪又投入到期待当中。因为就在接电话前的那段时间,他分明可以感受到许静好的心情。杜宪毫不怀疑,这个破坏气氛的电话只是幸福路上的小插曲,很快许静好就会接过他手中玫瑰,与他一起展开幸福的人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许静好终于出现了。杜宪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太好,关心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难道又生病了?”

“没什么。”许静好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冷漠,她看着杜宪,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舍,最终还是说道:“你该回去了。”

杜宪一下子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电话居然让许静好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杜宪仍不死心,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静好不耐烦起来,对杜宪喝道:“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烦不烦!”

这下杜宪真的没话说了,只能僵立当场,感觉两人又回到几天前的状态,不,甚至更坏!

许静好背过身,冷漠的声音传到杜宪耳中,“今天,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吧,再见!”

不等杜宪回答,许静好将大门紧紧关上。过了好久,她听到杜宪离去的脚步声。许静好靠在门上,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淌出来。

许静好呜咽着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杜宪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此时已经是深夜,警局之中。冯烨在台灯下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文件,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堆成一座小山。办公室中空调正常运转,他只是这样看着文件,汗水依然不停地从额头流淌下来。

“直到今天,全市失踪案竟然已经增加到二十多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冯烨一遍又一遍看着文件,希望能从其中找到蛛丝马迹,额头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冯烨明显感觉到,城市中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到现在为止他作为一个警察仍然没有丝毫线索。

脚步声从外面走廊传来,冯烨耳廓动了动,他听出来的人此时一定很慌张,不然脚步声不会这么急促且混乱。

办公室的门“啪”的一声打开,季秋红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老……老大,又有人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