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周煜啧了一声，回到车里熄了火，拔掉钥匙锁好车往前走。发生车祸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走过去不到五分钟。可就是这五分钟的距离堵了他整整一个小时。
周煜过去的时候，交警正用拖车把发生车祸的车辆往开弄呢。在那指挥的是市交警队王队，和周煜算是老相识。周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老王。”
王队长一回头见着是周煜还有点吃惊：“小周？啊不，周科长。”
王队比周煜大整整一轮，今年41，老王还真叫不上。不过他和周煜认识的时候周煜刚刚大学毕业，而他在交警队干了好多年了。这个“老”字叫的是人家的资质。王队和周煜是忘年交。
周煜伸手捶了一下王队肩膀，笑骂：“你磕碜我呢吧？”
王队呵呵的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周煜看着被撞的不成形的车说：“我去潜阳办事，这不是堵这儿了么。这车撞的够惨的啊，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王队耸耸肩：“还能怎么样？当场死亡。幸亏车里就司机一个，你瞅瞅这车，快撞成碎片了。”
周煜皱眉：“怎么出的车祸啊？”
王队：“超速，我们测轮胎痕迹，120迈，将近160KM/H了，这是作死呢。”
周煜听着点头，这就是普通的环城路连高速路都算不上，开到120迈可不就是找死。
王队看着周煜皱着眉毛问：“你这是有急事？”
周煜点点头。
王队往后看问：“你的车呢？”
周煜指指后面：“在后面呢。”
王队想了想说：“要不你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我给你开回去。正好今天我开的是自己的车。”
周煜笑：“这感情好啊。我的车你知道吧？”
王队笑笑说：“知道，你去吧，我下班去市局找你换车。”
周煜把车钥匙给他，拿过他的车钥匙，边走边说：“谢啦。”
王队站在那笑：“臭小子。”
王队的车是辆黑色大众朗逸，这车擦得干干净。周煜坐上车开着车往潜阳那边去。
交警队调来一辆吊车把那辆车吊起来往拖车上放。结果车的残骸被吊起来时一个黑色绒布包的盒子和一些残骸一起掉下来。王队正好看见了，便走过去捡起来看。木盒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摔坏，估计是死者的遗物。
王队拿着遗物对身边的年轻小交警说：“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我先回队里。这件东西你们先记上。我拿回队里了，等死者家属来认领吧。”
小警员笑嘻嘻的说：“知道了。”
王队拿着东西去后面开车，交通差不多疏通了，车流正在缓缓的向前走。
钟季抬起手腕看表，12点40。刚才周煜来电话说快到了。他坐在车里等的无聊，就打开收音听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今天钟山市环城路发生了两起恶*通事故，一辆黑色奔驰E400L,车牌号为：*B8666。第二辆是黑色上海雪佛兰科帕奇，车牌号为：*B62628，据悉两辆车司机当场死亡，司机朋友们请不要超速驾驶……”
钟季震惊的听着，那辆科帕奇，那个车牌号……不是周煜的么？刚才还通了电话，怎么？
钟季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了周煜的号，听着里面的嘟嘟声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周煜那不是周煜。
还好，周煜很快接了电话。
“阿季，我是周煜。你别担心，我没事。具体的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五分钟后我到。”
钟季：“嗯。”
挂掉电话，钟季抬手捂住脸靠在椅背上，真的是，吓着他了。这些所谓的意外总是瞬间夺走人的生命，以前他听到这些报道没什么感觉，现在听到别人报道周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夺去生命，那种感觉让钟季感到绝望。
周煜五分钟果然赶到了约定的地方，钟季见周煜从车上下来急忙下车去看他：“你没事吧？”
周煜的脸色并不好，这个巷子荒凉的很，他便无顾忌的抱了钟季一下说：“我来之前和交警队的王队换了车，估计……我联系不上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钟季点头，今天他是开局里的车来的。周煜开着车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面。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赶到事故现场。现场一片狼藉。科帕奇当然比不上奔驰，它被撞的更惨。
现场来了好多交警，刚才和王队说过话的小交警红着眼睛站在一边显得手足无措。
周局过去在小交警开口之前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问：“王队怎么样了？”
小交警刚才见过周煜，知道他和王队关系匪浅。“王队现在已经送医院急救了。但是车……”他指指不远处的一处变形的车辆残骸说：“车撞成这个样子，人……”剩下的话不必再说。
周煜拍拍小交警的肩，他观察事故现场，出事的车辆就只有自己的那辆科帕奇，它撞到路边的防护栏上，从撞上的地方到最后停下的地方差不多有50米。可见它撞到护栏上时的速度有多大。
周煜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小交警吸吸鼻子，将眼泪咽回去说：“事故原因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是超速。我们调了附近的监控录像，车子开了十分钟突然开始加速，然后失控撞到了公路旁边的护栏上，我们做过计算，撞车的速度超过120迈。这个速度把车都撞报废了。”
周煜脸色阴沉的问：“王队会超速？”
小交警拼命摇头，王队当交警到今年正好20年，一个20年的老交警会干这种类似自杀的事情，何况是在没有饮酒人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打死他都不信，但是现场的初步调查显示王队的确是在意识清楚的状态下超速行驶 。
那边处理完现场的副队走过来和周煜打招呼。大家的情绪都不好，这场车祸简直太突然了。
市交警队的副队姓楚，他掏出烟递给周煜和钟季。周煜接了过来，钟季摆摆手。他也没说什么收回来自己点着抽了一口，才问：“周科，那车是你的？”
周煜点头说：“我上午去潜阳办事，环城路上发生车祸我的车堵住过不去。老王就让我开他的车先走，说下班去局里换车。”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问：“是我的车有问题么？”
楚队摇摇头，他也是老交警了。什么交通事故他基本上一打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车祸很简单，就是超速造成的。所以，才会显得可疑。
他站在那吸完烟准备离开，周煜叫住他，指指路边的车：“那是王队的车，你让人给开回去吧。”
这个年龄比王队还大的男人眼圈忍不住发红，他有点狼狈的点点头说：“王队还是早上在队里擦的车，今天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她女儿考上了北京的名校。他还说下班回家接老婆孩子出去吃顿好的。现在……”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 ，他默默的转身离开。
周煜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被撞成残骸的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小交警在那边收拾东西，收拾了一会儿咦了一声。
周煜走过去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交警说：“王队走的时候拿走了刚才车祸死者的一件遗物，他说顺便带回队里。但是我刚才在车里附近都找了，怎么没在？”
周煜眼里精光一闪，他问：“什么东西？”
小交警比划了一下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这么大的个木头盒子，上面还裹着黑色的绒布。”
周煜眯起眼睛，点头表示知道了。小交警摸摸脑袋有点疑惑的继续找。
钟季见周煜的那副样子，问：“你怀疑什么？”
周煜沉声说：“我了解老王，他不会干这么不要命的事。何况他开得还是我的车，就更不会。现在只要我的车没问题，那他上这辆车的唯一一个意外因素就是那个不知名的盒子。”
说完他拿起电话打给王浩然：“浩然，给我调最近市交警队王队的通话记录。最近一周的。”
打完电话他深深看了一眼路上的那腿废墟，转身和钟季一起离开。坐到车上，周煜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又恢复了正常。
周煜有点歉意的说：“阿季，对不起啊。刚才光顾着王队的事了。你叫我去潜阳是查到什么了吗？”
钟季笑笑：“你同我说什么对不起。是有线索了。我在钟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嗯，现在我快饿死了。吃了饭再聊吧。”
周煜点点头，两个人把车开回市里，周煜在回小区时买了点菜回家做饭吃。
等两个人吃饱喝足收拾好。钟季拿出今天在延古轩的那盏灯。
周煜拿过来上下摆弄着看也没看明白是什么：“这是什么，古董么？”
钟季笑着摇头：“不是，是件新仿，行话叫高老八。这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盏引魂灯的样子。”
周煜听罢把那盏孤灯拿起来仔细看，这盏孤灯整体就像一个花瓶，上边一个圆盘，圆盘中间有一个小孔，大概是插灯芯的地方。下边是一段细颈，两边各有一个造型别致的似人非人的东西双手向上托着最上边的那个广盘。在下边就是一个直径比较大的鼓肚身，上面刻着一个人影，虽然模糊但是还能看的出来是个相貌迤逦的少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