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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还政

第九十九章

钦天监择定吉日,顾家向皇家行纳采礼。次日,琬潆和玄烨在中和殿、保和殿悬彩设宴,款待顾俨及伊尔根觉罗氏近支和宗家的男性族人。公主府建成,明岚婚期将近,礼仪嬷嬷来回禀所有教授已毕。琬潆特意到明岚的屋内,不舍的看着女儿。半响,轻轻抚着明岚的头发问道:“我儿将要出嫁,额娘实在放心不下。纵然知道顾家无人敢欺侮于你,但是你将来和额驸合不合得来,却与此并不相干。元儿……”琬潆更喜欢自己给明岚起的名字,而很少叫这个过于亲昵的小名,道“告诉额娘,为什么为了赫舍里迁怒纯妃?”

明岚面带娇羞,不舍的抱着琬潆的胳膊撒娇,闻言直起身,道:“嫂子初入宫时,温柔大方,女儿很喜欢她。再后来她行事越发不像了,甚至说一句不孝也不为过。那时明岚也正被嬷嬷教导,又有姬兰陪伴,便渐渐疏远了。”明岚皱眉道:“可是纯妃,明岚本以为她是直爽之人,但……”明岚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字句形容,索性道:“明岚不认为嫂子的死和她无关。而皇兄”明岚犹豫的道:“他,皇兄他恐怕是默许了嫂子的过世吧。”明岚抓住了思路,道:“皇兄一向孝顺,可是那次赫舍里处罚了碧落,他却没有降罪。固然是因为她有孕在身,也是因为皇兄已经失望了吧,已经不再期待赫舍里有所改变。而后来,则是愧疚于默许别人对赫舍里动手,所以才会立保成为太子。”

琬潆默然无语。从蒙古妃嫔居于高位到孝庄幽禁于慈宁宫,又何尝不代表着蒙古势力的沉寂呢。赫舍里她实在不应该去接近孝庄。而玄烨,对赫舍里即使没有爱的很深,也是有感情的吧。到底君王负旧盟,江山情重美人轻。从来帝王和后妃的感情,或负心薄幸,或几多情殇。高处不胜寒,玄烨他还是逃不过么?也许玄烨本人,并不以为苦。只是前世今生,自己都不曾付出过爱情,而自己得不到的,总希望儿女能得到呀。

此时明岚又道:“女儿只是觉得,直白冲动的赫舍里也比隐藏在暗处的纯妃要好得多。皇额娘这般倚重纯妃,将来会不会带来祸患。”琬潆从自己的思中脱开,欣慰的看着明岚道:“你能想到这些,额娘便不需要担心你嫁人之后过不好了。夫妻之间,总需要细心经营的,对额驸多用点心。至于纯妃,额娘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也从来不曾信任过她呀。只是聪明人总比傻子更好打交道而已。”纯妃可不像赫舍里,是玄烨的第一个妻子,为他生了第一个孩子。而玄烨也不再是赫舍里进宫时的那个情路懵懂的少年了。没有这些,纯妃家世再好,难道能比皇家更尊贵吗?实不足为虑。

明岚出嫁前,琬潆特地亲自挑选了保姆。在公主婚后,如果想要和额驸见面,必须由保姆同意。有的保姆为了确立自己在公主府的强势地位,甚至故意破坏公主和额驸的感情。琬潆实在觉得这和绿头牌一样,太不人道,让人讨厌了。琬潆拿了一本书,不疾不徐的翻看,不管底下的要随明岚出嫁的几个保姆跪了一地。半响,几个保姆手心后背都汗湿了,不断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犯到皇太后手里。

琬潆忽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听说,公主成亲以后,想要和额驸见面,甚至需要对保姆行贿?”明明是问话,偏偏语气笃定,只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当时就有保姆吓软了腿,连忙赌天咒地发誓:“就是借奴婢们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为难公主和额驸。”琬潆只看着明岚的乳母常氏道:“本宫的女儿如果不高兴,别人的儿女也就不要想平安顺遂了。都下去吧,尽心服侍公主。”

公主出降前一天,内务府官员率銮仪校抬送明岚嫁妆至额顾家,顾俨率伊尔根觉罗氏族人于乾清门外行三跪九叩礼迎接。明岚的嫁妆极丰厚。本来公主出嫁妆奁自有规定,奈何琬潆对于不合心的规矩大都不打算遵守。当日十里红妆,前面的妆奁已经抬到了顾家,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宫中抬出。顾家摆放不下,甚至有些直接放在了院子里,后来再多的干脆直接送到了公主府。明岚和顾俨成婚,三日后移居公主府,九日后归宁。

琬潆又和玄烨说了对准噶尔蒙古的担忧,议定不再继续打压科尔沁。蒙古不再像顺治朝那样,能很大程度影响、干涉朝堂的决定,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对科尔沁回复一些恩宠也没什么,毕竟将来还要靠这些人去牵制葛尔丹。琬潆虽然依旧临朝听政,但几乎不再朝堂上开口,有不同见解也只会私下和玄烨商议。朝会交由玄烨主导,大部分事情移交玄烨自己决定。朝政大事,方才过目。

如此做法,满朝上下很快都意识到皇太后这准备还政了,一时间心中或喜或忧。皇太后固然英明,但同时也手段狠辣,一旦触犯她的底线就绝不留情。而且往往当时隐藏而不发,等到清算的时候,都是祸连家族。皇上是皇太后一手教养长大,不由忧心皇上是何作风。皇太后摄政的时候,战战兢兢,还可以安慰自己她总有还政的一天。若是皇上和太后如出一辙,将来少不得也是处处小心,事事谨慎。

又一年,是佟夫人五十整寿。民间相传,50岁、55 岁、66岁、73岁、84岁为关口,故而这次做寿更是比以往更加隆重。以佟府今时间的地位,不仅出了一个摄政太后,佟国纲因军功进为安北将军,继承了佟图赖一等公的爵位,佟国维为内大臣,佟佳氏当之无愧的居于了满洲八大姓之首。

寿辰前几天佟家就很热闹,张灯结彩、搭台唱戏。特别是宫中传来了皇太后和皇上亲自来佟府贺寿的消息以后,官职地位不够当天来拜寿的,甚至有提前十几天上门祝贺。寿桃、寿联、寿幛、寿面自不必说,更有各种名目繁多、珍贵非常的寿礼送上。

寿宴那一天,宫中派人赐下寿礼,钦赐金玉如意一对,六色彩缎各二十四匹,金玉杯六个,足金一千两,又有金寿星一尊,檀香拐一只,伽南珠一串,福寿香六盒,金锭二十四对,银锭二十四对,更有其余古玩珍奇,如婴儿手臂粗细的人参,一尺多高的珊瑚等等。

琬潆和玄烨傍晚驾临佟府,因得提前传话不叫佟夫人跪拜,早有两个侍女左右搀扶着她,佟国纲、佟国维带着合家老小并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在大门外跪拜。琬潆在车c中道:“起喀吧。”太监高声传话让众人起身。琬潆扶着紫苑的手下车,玄烨、纯妃、明岚、顾俨跟在后面。这种场合未带其他妃嫔,独让纯妃跟随,显然是默认了纯妃在后宫将来的地位。

佟夫人上前一步,欲要见礼,琬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挽着佟夫人的胳膊,从大门进入大堂。道:“哪有叫寿星给别人行礼的,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呢。”入内坐定,玄烨和明岚起身给佟夫人拜寿,琬潆道:“玄烨虽是九五之尊,额娘还是他的郭罗玛嬷呢。今日是额娘的好日子,必要受了他的叩头。”奈何佟夫人固辞不受,道:“娘娘、皇上和格格今天来,已是老婆子天大的体面了。这叩头是端的生受不得的,要折了老婆子的福分呢。”

有宾客小声道:“岂不闻,月满则缺,水满则溢。佟家今日太张扬了,真不怕惹来祸事。”另一人嗤笑道:“皇太后凤体安康,佟家三十年荣宠不改。何况今上又是纯孝之人呢?”只得叫明岚待琬潆和玄烨两个给佟夫人扣了头。又有琬潆亲手所做大寿桃送上,是寻常寿桃的数倍。佟夫人食之不尽,皆分赐在座宾客众人,皆以此为殊荣。

下人流水般送上各色精美吃食,有宫人上前用银针验了,琬潆夹了一口放在嘴里,玄烨也跟着动筷,众人方开始品尝享用。琬潆笑着和佟夫人道:“这味道确实没变。”佟夫人道:“都是娘娘素来爱吃的菜呢。那厨娘还是娘娘入宫前就在府里服侍的老人儿呢。”琬潆道:“还是额娘懂我的喜好。来人,赏那厨娘。”琬潆不喜看戏,故而只传了杂技、歌舞上的人前来表演。另在花园子里搭了戏台,传当下有名的几个戏班子轮番上台表演。又有各色烟火,热闹非常。

佟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刚入夜精神头便有不足,琬潆也离席亲自送她回去安置休息。又在自己入宫前的闺房里面休息片刻。屋内显然是经常打扫,一尘不染,一应摆设具未改动。在美人榻上咪了一会儿,估摸前面的寿宴差不多了,命人将佟家众人传到后院正房。琬潆靠坐在主位,右手轻轻抵着太阳穴,闭目不言。玄烨伴在琬潆身侧,捧了解酒汤来喝。

半响,琬潆抬起眼眸,目光扫过下面的佟家众人,眉头轻簇,道:“太过了,今日佟家煊赫太过了。看看来祝寿的,亲王贝勒、朝廷大员有多少。”佟国纲和佟国维忙起身请罪,想要解释,玄烨抬手制止了,笑着对琬潆道:“倒不是两位舅舅的错。是郭罗玛嬷五十整寿呢,两位舅舅不过是孝心所致。”

琬潆这才缓了脸色道:“额娘的寿辰,咱们做子女的,再锦上添花也不为过,本宫岂会因此苛责。只是忧心罢了。尔等在外行事不可如此。”又打量着佟家小一辈的子侄道:“本宫虽贵为太后,但咱们佟家的官职爵位却实打实是战功所得,从祖上便是如此。尔等生在我佟家,自不需忧虑将来有人打压隐瞒尔等之政绩功勋,已是天大的幸事。切不可只知受祖宗庇佑,反不思进取,堕了先祖的威名。”

康熙十五年,清朝摄琬潆还政于玄烨,宣布从此国无大事,则不再临朝听政。史学家们认为,昭敏皇后此举,无疑非常高明。既有着慈母的爱子之心,又兼具以退为进的周全。昭敏皇后摄政期间,修养生息,丰盈国库,打压世家,集中皇权,撤出三藩,还制定了收复台湾的一系列政策。

她果断还政的举动被后世一些崇拜者们看成神来之笔,将母子亲情可能因为权利纷争出现的裂痕扼杀在了未曾萌芽的时候。而事实上昭敏皇后从台前转到幕后,无论是她当政时期的政绩和手段,还是她皇帝生母的身份,都使她保持着政治上的超然地位和影响力,的以一种更委婉隐蔽的态度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部分学者认为,昭敏皇后不愧是极为优秀而冷酷的政客,她终其一生都未真正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利,保持了旺盛的政治生命力。而另一部分学者则反驳,无论如何,康熙十五年的还政都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她作为母亲和教导者对康熙帝产生影响是无法避免,也是十分正常的,而不是出于阴谋论者所宣扬的刻意谋划和利用。康熙帝亲政后的诸多功绩都可以证明,昭敏皇后并未试图操纵他的发展,反而是给出了足够的空间。况且昭敏皇后和康熙帝从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冲突,可以推测,昭敏皇后的政治影响力其实是康熙帝从来未曾去试图动摇,并且乐意看到的。

无论后来如何的众说纷纭,琬潆当时的确兼具“我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和对玄烨将来执政的担忧。还政玄烨是早就决定的事情,琬潆从不会必然发生的事情懊恼后悔。何况,琬潆轻轻勾起了唇角,心情极好的摘下了御花园中盛放的最艳丽的花朵,有些时候,不在其位胜在其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