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倒也心诚，奉上了二两银子的学费。
要不是楚香香见识过仵作对于这份工作的敷衍，她还真要以为仵作是个热爱仵作这行的人。
“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医术和验尸总归不是一回事。”楚香香没有收对方的银子。
“您就收着吧，不管成不成，您总归是比我厉害，知府都称赞过您呢。”仵作弓着身子，将银子往楚香香面前拨了一下。
楚香香犹豫片刻，按住银子，“成吧，那你想学什么？”
见楚香香收下银子，仵作脸上的笑容更大一些，他笑眯了眼，说自己佩服楚香香，想让楚香香教他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之后的每一天，楚香香开医馆时，仵作便是第一个来报道的。
许宴听说了这件事，担心仵作使坏，特地抽空就来这边看一眼，见对方实在是老实，才彻底放下心。
谣言的调查，许宴已经查到一些门路。
最终查到了镇上药铺的坐诊大夫头上。
趁着夜色，月黑风高。
楚香香睡得有些沉。
许宴稍稍起身，动作放轻，开门临走之际，回头望了楚香香一眼，最后没入夜色之中。
用布条蒙着面，来到白天已经踩过点的地方。
坐诊大夫的卧房正在他的脚下。
这个季节天儿热，晚上睡觉都是将窗户打开的，剩了许宴不少事，一跃从窗户进入房内，目光在房内一扫。
床上此时只躺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人，正是那诬陷楚香香是巫医的大夫。
许宴上前，单手将人给拎起来，另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
坐诊大夫睡得迷迷糊糊，被闹醒，看到房间内突然出现的蒙面男子，瞬间等发了双眼，“唔唔唔……”
他下意识想大声呼救，却因为嘴被捂住，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许宴当即放下狠话，将人嘴松开，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冰凉的刀使得坐诊大夫浑身一颤，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明日若我没有得到你澄清谣言的消息，我还会来，到时候，别怪我的刀不长眼睛。”为了恐吓对方，许宴刀在对方脖子上留下一个印记。
随后将对方往床上一甩，从窗口离开。
坐诊大夫双腿打着颤，蒙面男子离开的太快，只有脖子上破了皮的刀伤在时时刻刻提醒他刚刚所发生的事。
他怕极，澄清的动作很快。
许宴打听后，很是满意，才将这件事放下，安心回镖局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这大夫澄清了，可谣言发酵那么多日，许多人都无法接受皮肤里会钻入虫子的事情。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觉得这虫子是楚香香放进去的，顿时，更加害怕这家医馆了。
就算这坐诊大夫出来澄清，也无济于事了。
楚香香的医馆依旧没有几个病人，这几天下来，唯二来的两个病人还是老客户。
不过好在楚香香有了新的事情做，她从仵作的手里搜刮来不少验尸相关的书籍。
偶尔指点仵作两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看书研究。
周周突然闯进医馆。
她跑得急，脚步声很大，将沉浸在书里的楚香香给拉了出来。
抬头往门口看过去。
只见周周一声狼狈，发髻被扯乱，脸上甚至有个巴掌印。
惊得楚香香从位置上站起来，“周周，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手中的书被楚香香重重摔柜台上，连忙跑到周周面前。
这小姑娘自从被她收留后，每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之后再没如此狼狈过了。
被楚香香关心，一直强忍着情绪的周周眼眶充红，突然哽咽。
“楚姐姐，我们的摊子被人砸了。”周周抽噎着说完这句话，期间她一直在道歉，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她没有守好摊子。
这是她唯一的收入，还是楚姐姐教给她的本领，这样的日子，是周周以前根本不敢想的。
“别哭。”楚香香心疼小姑娘，拿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楚香香拉着周周坐下，扭头又拿来一瓶消肿的药膏，给周周脸上涂了药之后，才让周周将这件事仔细说来。
脸上凉幽幽的药膏给了周周不少的安全感，她抿了几下嘴巴。
“我今日开摊的时候，他们突然冲上来，什么话也没说把摊子给砸了，卤肉和烧饼全部掉在地上，有人抢有人捡，我拦不住。”
说着，周周越发难过了。
那些卤肉和烧饼都是去了本金的，不说赚钱，现在还不知道亏了多少，摊子也被砸烂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开。
“周周不哭，这不是你的错。”楚香香再次给周周擦了擦眼泪。
周周吸着鼻子，“我找了管事的，他们说是我自己惹的事，不肯管，还将我赶了出来。”
脸上的巴掌印，也是去拉扯那些砸摊子的人被打的。
“太过分了！”楚香香怒道。
随后又坐了回去，冷静了一些。
闹市管事的官差这次的反应怎么和上次的一样？楚香香不由想得很多。
她拉着周周问：“上次在闹市抢了你位置的那摊子如今生意如何？”
“楚姐姐料事如神，第二天他们那家就没啥人买了，没几天就没来了。”
倒是那些食客再次找到了她的摊子，这些天，她就算多做一些，也能卖完，只是这好景不长。
周周失落不已。
“来闹市的，可能和抢你位置的人是一路的。”虽然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可楚香香心里就是莫名的肯定。
“你先歇几天，之后咱们再看看。”
那地儿有人罩着，他们这个平民百姓斗不过官差，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地方。
楚香香有些头疼，闹市是最热闹的场地，一时间要换，还真找不到如此合适的。
周周失望的应了。
见她情绪低落，打扫医馆的时候也提不起性质，楚香香便拿了钱给她，让他帮忙给三丫买身衣裳。
“我不行的。”周周连忙推辞。
“你们小姑娘最能知道那丫头喜欢什么样的，去吧。”楚香香拍拍周周的肩头，给了她莫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