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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纨绔子弟的日常

锦被罗帐,绮窗玉钩。

陆言的卧室里,极近奢华之能,但凡是个能摆得出来的物件儿,无不精美奢华。

搞得陆言心里痒痒的,想上去把玩把玩,看看里头的门道。奈何他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对这些好东西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该表现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姿态来,不然就崩人设了。

陆言只得忍下了心里的想法,姑且作罢了。

进进出出的人,把陆言的卧室围得水泄不通。

说实话,陆言压力很大。

不仅仅是要面对陆家女卷的各种温柔问候,让他压力山大。

还有那些即将要喝下肚子的苦涩药水,也让陆言皱紧了眉头。

只是,没办法,这些苦涩药水,不得不喝,而且,还得喝得干干净净。

自己演的戏,跪着也要圆回来。

如果不喝,恐怕又要被扣上一个不孝子的名头,然后又展开新一轮的骂战了。

好不容易通过一棍子把形象挽回了一些,现在的陆言着实一点都不想让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喝,快喝了吧。”老太太拿着一碗乌黑的、散发着苦涩药味的晚,笑得十分慈祥和蔼。

可是她这副脸面落在陆言的眼中,着实就像个催命的阎王了……

陆言苦笑一声,暗想头可断血可流,他受过的苦有那么多,这区区一碗药……

算个蛋蛋!

为了展现自己洗心革面的决心,陆言接过,一口将这碗药闷了。

呕!

恶心,想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苦又涩,男子汉喝了也要流量的程度!

陆言一张脸被憋成了青紫色,被苦得挤眉弄眼的,五官几乎要凑在一起了。

老太太见此,笑问:“怎么了?不好喝?”

“好……好喝。就是有点,太苦了。”陆言皱眉说道。

口舌之间,萦绕的苦味慢慢转化为了浓厚的涩味,再一咋舌回味,简直令人原地升天。

陆言身体素质不错,平时很少生病,自然也就很少吃药,对这种苦涩的药味十分陌生。

这回,可算是狠狠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良药苦口。

陆言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掉这个味道了,再闻到,肯定能虎躯一震。

“苦,苦就对了!”老太太说,“这是你爹刻意在里头放了二两黄连,有意要锻炼锻炼你的耐性呢!”

陆言:“……”

大意了。

原来坑留在这里了。

看来,这个身体真的给留下了很多等待收拾的坑啊!

陆言舔舔嘴唇,一想到还不知道落在哪儿的任务,忽然感觉这些苦也不算什么了。

“知道了,父亲生气是应该的。”陆言没有生气,反而还十分好声好气的道歉,“孙儿这回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以后我不会再犯这些错了。”

这一道歉,让老太太吃惊不小。

本以为陆言会生气大哭大闹,没想到居然这么冷静,还道歉了!

这……真的是她的好儿孙吗?

老太太大为震惊,不确定的问道:“言儿,你果真是知错能改了?你此番变化太大了,奶奶心里不踏实啊!你别像上次一样,说是要改过自新,结果消停没两天,又把家里的方子偷出去倒卖啊!”

陆言:“……”

他是真的想骂街了。

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仅是个纨绔子,还是个有脑子懂点谋略的纨绔子。

这是这点脑子和谋略,全部用在吃喝玩乐、挖空家底上,简直要把他走的所有路都给堵死了。

当真是不务正业极了,照这阵仗,不出他这一代,家财就要败个精光啊!

陆言再次感慨,他这次接手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啊!

“不会的奶奶,我这一番是真大彻大悟了。”陆言说道,“我年纪已经大了,不小了,长这么大还总是劳累父亲母亲以及奶奶为我担惊受怕,我总害怕自己的不孝,让奶奶老了也不安生。以后就不会这么混账了,我……我不想再让父亲为我掉泪了。”

听着如此善解人意的话从陆言的口中说出来,老太太稀奇得跟什么似的。

她决定再相信一次陆言。

所以,老太太老怀大慰,泪眼婆娑,哭道:“你若是真大开了窍,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你父亲脾气虽然暴躁了一些,但心底还是疼爱你的。我听你母亲说,你父亲昨晚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着,就是在担心你的伤势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肯过来看看,想来是气得狠了,你抽空和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啊?”

“孙儿明白。”陆言乖巧应下来。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送走后,陆言才得以从床上站起来,而不必当个病人了。

实际上,当昨天那手臂粗大的棍子打到头上的时候,陆言确实有一瞬间的恍忽,脑袋疼得厉害。

但很快,这种疼痛就消散了不少,没太影响到他。

陆父还是舍不得一下打死这个混账儿子的,手里到底留了力气,没有下死手,加上陆言本身携带着各种强悍的天赋以及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所以只需要睡一晚上,就没太有事了。

之所以,还病怏怏的躺着,主要是为了符合人们对普通身体和普通素质的幻想,病得久一点,也可以为自己博取一点同情,争取多一点的发声机会。

不然,以他之前这具身体的所作所为,要是他还一脸红润、活蹦乱跳的,不再挨几顿打,才怪!

陆言已经可以预见,当他“病好了”的时候,必定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虽说陆父没有下死手,说明了他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还有救,但是陆言不清楚,陆父心里他有救的程度还剩多少了。

就凭着他这具身体原先主人作死的本事,估计也不剩多少了。

诶,这次的任务,还蛮棘手的。

偏偏是要从家庭内部开始瓦解偏见。

难,也不难。

易,也不易。

有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关起门的利益纠葛和感情绊在一起,神仙也理不清个头绪,能处理得当的,都得是能人中的能人了。

陆言努力思索起来。

当他决定走出卧室来,打算散散心找找灵感的时候,一出门就看见院落前头栽下来的竹林里,有个人的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陆言立即警醒万分,大声喊道:“谁在哪里?!”

一声怒喝,把人直接给震了出来。

一个身穿直裰的中年男人轻咳两声,走出来。

他背着手,缓慢地、悠闲地踱步,视线也不往陆言身上看,上看看天,下看看竹子,就是不看陆言。

甚至还伸手摘了几片竹子的叶子,像是在琢磨竹子的生长状态,又像在琢磨什么高深的问题,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也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像做贼似的。

陆言恍然大悟:“原来是父亲。”

他连忙道:“父亲为何到此,还不进去坐坐?”

“哼,我又不是专门来看你的!进去坐个屁!”

陆言:“……”

这答话,可是相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又没说他是来看他的,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吗?

陆言想了想,决定给这个脾气其实已经算是还蛮好的老父亲一点面子。

所以,陆言给了他一点台阶下,说道:“是是是,父亲不是专门来看孩儿的,是孩儿有事专门来找父亲的。”

陆父终于满意了,问他:“说吧,你有何事找我?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陆言:“……”

什么几把鬼畜的家庭关系和沟通模式啊。

不过没关系,父亲大人你开心就好。

陆言继续道:“我这两天,思来想去,终于是想明白了,我以前真是混账啊,做了许多错事,让父亲为我担惊受怕。我如今长大成人了,自当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父尽孝,为君尽忠,所以我想要和父亲一起学习打理窑器的生意,好好磨练磨练自己。”

他觉得,虽然这次他犯了很大的错,但这个家里,不管是当家做主的陆父,还是身处后院的祖母与陆母,实际上,都没有彻底放弃他。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地直接把目标说出来。

不破不立,就趁着这次机会,刚挨了一顿打,又吃了一顿苦药,刚好能显得他的改变合情合理。

一番话,陆言说得有条有理,铿锵有力。

简直就像是一个回头的浪子一样靠谱。

就是说得太好了,仿佛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一样。

陆父激动万分,可他的双眼中展露出来的情绪却不是开心,而是愤怒。

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这些话不像你自己能说得出来的。是你的奶奶教你,让你来诓骗我的吧?”

陆父被自己这个猜测气到发抖。

“我要的不是谎言,不是蒙骗!而是你切切实实的清醒!倘若你还有孝心,还记着我是你的父亲,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你那些龌龊的想法!”

“我已经清醒了父亲。”陆言说,“要不您明天,直接带我下窑子吧。”

“窑子,你还想下窑子!”陆父简直要崩溃了,他一下冲到了陆言面前,怒目圆睁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巴掌扇在陆言脸上了。

“……我说的是瓷器,窑场。”陆言弱弱补充。

陆父一阵沉默。

最后,陆父还是没有答应陆言的请求。

因为他觉得,陆言也许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不让他捣乱就不错了,哪儿还敢让他插手家里的生意!

第一次就无功而返,陆言并不气馁。

意料之中罢了。

如果换作他,他也不信这种坏事做尽的纨绔,能一下就浪子回头了。

而且,虽然这一次无功而返,但不是没有希望的。

从种种迹象来看,陆父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有感情就好办了,就是慢慢的磨,让陆父信任他,认可他是真的浪子回头了,然后再让陆父点下这个头,估计就容易了。

现在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把身体养好”。

陆言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呆了几天。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客人找上门来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宁家的少爷找上门来了!”陆言的贴身小厮赶紧来报,那神情紧张得,仿佛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一样。

宁家的少爷……

有点耳熟。

陆言稍微一想,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个,和原主打赌,把作坊赢走的那个狐朋狗友吗?

陆言眼睛一眯,拳头有点痒痒。

很久没有打人了,偶尔动动手,应该问题不大吧?

“你让他回去。”陆言暂时按压住心中的冲动,选择了日后再说。

如今的陆言正是在塑造人设的重要阶段,如果再动手,那完蛋了。

别管赢还是不赢,一旦被家里人知道了,那必定是人仰马翻,一场乱。

小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然后小声说道:“可是少爷……宁少爷还带着关二爷来了呢!”

……???

什么玩意儿?

陆言皱眉,问道:“关二爷?”

“是啊,就是关二爷,就是少爷您想要的那只蛐中霸王关二爷啊!”小厮提醒道。

陆言:“……”

小厮继续说道:“关二爷打遍天下无敌手,帮宁少爷赢了不少场子。以往的时候,少爷想摸摸都不成呢。这一次来找少爷,肯定没安好心。”

陆言也点点头:“自然没安好心。可能又是来找我赌的。不然哪儿会带着蛐蛐上门来啊。”

“那少爷赌不赌?”小厮问,心里有点打鼓,害怕消停了没几天的陆言又要开始玩乐他遭殃了。

“你让他来见我。”陆言说道。

陆言倒是想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酒肉朋友,该断就断了,不然反受其祸害,不如直接就不来往了。

小厮一听,脸色就变了,说道:“可是少爷,主人家让我盯着您,不让您出去赌了,也不让您和宁家的少爷来往了,您看看这……”

“你放心,我不赌,我就是看看。”陆言催他,“快去,要是父亲怪罪下来,我当然会护着你了!”

小厮心惊胆战走了。

他已经预感到,他的屁股,即将会开花了。

要想让少爷不赌,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