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那我也干活去。”
岳一方见状噘了噘小、嘴，还是乖巧地让了道。
很快他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又蹦蹦跳跳沿着晒谷的四周跑了起来。
有许多人在的地方，鸟儿只能在远处盘旋，不敢冲下来琢谷吃。
“姐姐快去吧，我们可以帮着筢谷子。”
“我们带着一方。”
小弟小妹懂事地催促着。
柳如霜答应着，又交代了富贵几句，就匆匆往作坊那边走去。
她约定的时间是卯时末，她到的时候已算辰时初了。
五个衣组新成员先到。
已在四喜的带领下，参观了作坊以及其他几组工作的情况。
重点去了衣组的屋子。
昨天下午安装起来的缝纫机装备，有五台已经摆在衣组。
但柳如霜教她们手艺却不在衣组的屋子里，而是在西厢随手挑了一台机器。
她拿了衣料子过来，教她们配线、穿针，以及机器的使用。
五人就围在四周看着，直到柳如霜全程演示并完成了一件上衣的缝制。
众人惊叹不已。
这些日子她们都在等着进作坊，奈何柳如霜不在庄上，装备到了也不能上工。
自然，她们也十分关注已进作坊的这些人手，对作坊里情况其实是早有一些了解的。
只不过她们不知手艺只知大家一天的进度，以为也就那样儿了。
直到此时看到柳如霜来缝制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心下感叹之余，也不免吃惊。
难怪如霜丫头最初说的，手艺熟了，一天完成五件不成问题，手快的还能多完成一两件。
而今来看，不是这活儿难，而是大家手艺还不熟。
正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时之间，五人皆是又担忧又兴奋，既怕落后又想争一把机会。
只要自己能达成如霜丫头的要求，不就是她说的“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柳如霜并没有立刻让她们上机练习，而是对着机器又讲解了一遍操作步骤。
在所有人都能够熟练说出流程之后，她再拿出五件小孩子的上衣料子，让她们挑了五台机器练习。
这五件衣料，是她交代柳迎春她们四个昨天裁出来的。
其实不只五件，而是这次来赶鸟的小孩子们都有一身，包括岳一方，还有她的小弟小妹。
每人一身，今天就能让这两组新手做出来，明天就能穿了。
小孩子衣裳尺码小、用料少，又能让每个人都完整地练习一遍。
若是练坏了拆线重做也容易点。
若是觉得练得不够，还可以再做一件两件出来。
按各人尺寸看谁运气好能多得一两件了。
按她预定计划，大家开始练习，她在几台机器间来回巡视，发现有失误的立刻指出来。
如此半个时辰后，她才去了其他几间屋子。
看到她终于过来了，各屋的人都是七嘴八舌寒暄了几句。
但没有像以前那般光顾着说话而忘了干活。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忙碌，大家都清楚想要多赚钱就要认真多干活，旁的话都是白说。
因而现在根本不需要柳如霜去指点甚至训斥，众人都不愿意再分心浪费时间了。
柳如霜也没多呆，只是走了一圈感觉这个作坊里的人已明白她当初说过的话。
认真干活既是为作坊也是为她们自家利益，已经真正步入正轨。
于是她又回来看了看新手的状态，慢是慢得很，但那认真专注的态度也是让人放心的。
她再去裁衣间，帮着四个小姑娘裁了会儿新衣料子，直到又有五人小声说着话寻了过来。
柳如霜便在西厢另一间屋里教她们。
她们是要进裤组的，教的与衣组不同的东西。
在同一间屋里教学，怕影响刚刚练出点感觉的衣组新成员。
如此分开教学之后，下午再让她们去衣组那屋练习。
……
一直忙到中午。
柳如霜看了看天色，最近天气还是不错的，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而她原本是要回去给庄主做饭的。
但昨晚庄主说了，今天不用她做饭，他又不是金贵的爷，偶尔吃大厨房里的饭菜是可以的。
今天早上没有见到庄主，也不知道他吃早饭没有……
算了，他不来见她，就她去见他吧。
她还在庄上，他们总要相见的。
柳如霜和那十个新手交代了几句。
让她们练习到和大家一起下工离开，下午照常来练习，不过是并作一屋，把其中一间屋腾出来她要用。
大家纷纷答应之后，她就离开了作坊。
没有急着将人安插进组，是怕新手会影响到老手工作，毕竟事关提成，不能不照顾老手那边的心情。
她又去看了柳山耆老父子的弹棉花进度。
见已经攒下好多筐弹过的松软棉花了，但她说还远远不够，这个月都要赶货。
柳山耆老自然乐得有活儿干，连忙都答应了。
柳如霜又和柳杰说，让他一样验收新手练习的成品，不过另外放着不用装箱。
明天她不过来，让所有新进人手照常练习。
当然练习的都是小孩子衣裤，还有棉内胆。
柳杰连忙答应了。
柳如霜目光一转，突然询问：“四喜回庄去啦？”
“四喜早上来过，上午没有过来，说是这两天要在庄上干活。”柳杰连忙解释。
“最近是挺忙的，都打起精神来，下个月应该好点儿了。”
柳如霜便道，又看了一旁坐着的王顺和周发一眼。
他们俩人也连忙应下。
柳如霜回到庄上，见地坪里还是只有富贵和六顺在干活，不由诧异。
“还有其他人呢？”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便问六顺。
“他们在东院里扇米呢，主子说把晒好的赶紧扇出来，过秤装好。”
“这两天若镇上没人过来拖，就咱们抽空儿送过去，不在庄上堆着了。”
六顺小心地看了一眼柳如霜，连忙说道。
“庄主何时起来的？他吃早饭了吗？”见他提到庄主，柳如霜立刻询问。
毕竟是平时伺候惯的人，突然没过去管管，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好像有什么事儿还没有做。
“庄主……他起晚了，就说中饭时一起吃，这会儿在屋里头盘帐呢，忙得很。”
六顺垂下眸子又去筢动谷堆。
晒谷子就要反复筢出谷沟，时而横、时而竖，时而推到一起再重新筢出沟壑。
尽量让所有的谷粒都晒到太阳。
见他很忙，柳如霜便没有再说，她伸手抱住扑过来的岳一方。
依早上的约定将他抱了起来，又同小的们说了会儿话，这才重又放下他，转身进了庄子。
回到西院收拾了一下，又去厨房里看了中午菜色。
两个厨娘也是常得她指点的，如今厨艺也常被大家夸赞。
柳如霜还被她们推出来让她休息，走到西院门口她突然停下脚。
刚东院门虚掩着，迟疑了一下便朝那边走过去。
院子里，张朝和岳扬、四喜都在这里忙着扇米。
柳如霜见他们在忙便没有喊他们，而是自己上了楼。
三人没想到柳如霜这时候从作坊回来了，一时还真没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