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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虚惊一场以及公园吵架的夫妇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开始发话:

"...小山,你们不用再辛苦找了,雨梨现在和我在一起的。"

陈、陈姨?

"...我们现在在玉明山上,正准备回家,请麻烦你跟还在操心雨梨下落的大家说一声,雨梨找到了。"

...

在天空基本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到了小区门口。

站在大门口的人不少,全是小区里经常来往的邻居。由于警方的介入,大家都知道雨梨今日的失踪,都在进行着讨论。

外公外婆,正陪着陈姨和一位身着****的人说着什么。雨梨呢?雨梨在哪里?

我和田叔走到了近前。

"小、小敏..."

田叔对着陈姨叫了一声。然而陈姨根本没有理会田叔略显尴尬的呼声,对着我笑了笑。

"非常谢谢你,小山。今天辛苦你了。"

"...陈姨,雨梨现在在哪?"

陈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事的,雨梨已经平安回到家了。对了,她说有事情想跟你说,现在快去吧。"

"等等,雨梨现在一个人在家..."

田叔话没说完,就被陈姨狠狠瞪了一眼。陈姨随即用眼神示意我快去。

...先去看看吧。

...

"雨梨,在吗?"

我一边喊一边敲打着门。

"听你妈妈说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我来了,开下门好吗?"

过了一小会,隐约传来了拖鞋踢踏的声音。随后,大门打开。总是一脸担忧,但此刻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雨梨慢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来了。你...呜哇!"

"对不起!"

突然被雨梨一把抱住,我的大脑瞬间死机。

"对不起,小山。我今天...我今天..."

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

"冷、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先让我进来,好吗?"

雨梨依旧死死抱着我,一点没有放松的迹象。而且从越来越模糊的音线来判断,雨里貌似马上有哭出来的迹象。

本来都放下来的心,又重新被悬了起来。

...

还好,最后都是虚惊一场。

当我费尽心思终于将雨梨哄进了客厅做好,并稍微阻止了她即将哭泣的迹象之后,我正襟危坐,开始对坐在身旁,低着头**着衣服下摆的雨梨展开询问。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出去后又经历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我...我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胸口有点闷...有点难过。想出去走走。我可能当时是真的发烧了,没有考虑后果...小山也好,安妮也好,都为了我那么操劳...对不起..."

"...小傻瓜,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你?别这么说,你没事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宽慰。不过下次千万别这么做了,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可以找我们说说,你一个人独自跑出去,是很危险的。"

按照我平时的脾性,我本来应该是抱怨她几句的,但说实话,这次经历是真的让我手脚冰凉程度的后怕,见她没事已是欣喜不已,又看她现在这么可怜,实在没法忍心说任何一句重的话。

"小、小傻瓜...没错,我是小傻瓜..."

雨梨这家伙,老是会莫名其妙脸红,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接着说,"雨梨的声音很小,"当时,因为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没按以往的路线走。没人跟我搭话,也没人拦着我,我就这样走到了明月寺那里。"

看来,那位老僧人看见的的确是雨梨没跑了。

"...天气很好,山上的景色也很漂亮,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之后又过去上了柱香,拜了拜菩萨和佛祖过后,心情...不,身体感觉好多了。"

我感觉雨梨的言辞有些模模糊糊奇奇怪怪的,但我还是继续听她往下讲。

"...就在我下山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开车赶来的妈妈。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妈妈也只是说是直觉,但我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啊啊,跑题了。"

我摇了摇头,雨梨便接着往下讲。

"...当时我本来是想马上回来向你们道歉的,然后我坐上了妈妈的车。妈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搭着我,却并没有立即往家或是学校那边赶。"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吃完饭之后,妈妈她就带我去了玉明山,带着我,在山上逛了一圈..."

我明白事件的整个过程了。

因为遭到了田叔的数落,感到非常伤心的雨梨第二天赌气出门散心,在从寺庙那边出来过后,却恰好碰上陈姨。陈姨什么也没说,载着雨梨又去玉明山上逛了一圈,这才跟我打电话,说雨梨找到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雨梨,为什么连你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安妮那边可是急昏了头的。"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没电了...一般晚上我会将手机充电的,但昨晚我...我忘了。"

好的,这样一来,这件事也就全部说得通了。

可雨梨这边还没有完。

"妈妈为什么会带着我去爬山呢?妈妈她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更别说跟我解释她的行为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

"嗯?"

雨梨偏过头,疑惑地望向了我。

"...具体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我继续道,"但能够确认的是,陈姨她是懂自己的女儿的。她是你的妈妈,妈妈会了解女儿的心思,自然也会知道你为什么伤心,然后就想不受打扰地陪着你散心,就这样。"

母爱伟大而又简单,这也是母爱最广为人所称道的原因。

"是吗?谢谢你,小山。"

雨梨微微笑了笑。

"早点休息,今天跑那么远也累了吧,明天是周六,好好放松一下,田叔在车上跟我说过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有陈姨在,也可以好好跟田叔沟通一下。他毕竟是你爸爸,在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一天奔波下来也怪可怜的,还是希望你不要记恨他,他也是为你好。"

雨梨没有再说话。

...

刚出了与雨梨家的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掏出了老人机。

在跟伍老师说过雨梨平安后,我手指稍微颤动了一下,拨通了纳兰的电话。

"嘟、嘟...喂?"

"是我,梁山。"

我一边惊异于纳兰接听电话的速度,一边开始了对话。

"是梁山同学啊。**梨同学她..."

"我正要说这件事。她没事,我跟你这个班长说一声,谢谢你为这件事这么操心。"

纳兰是不会说谎的,这一点从她对班费收支的汇报上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她早上说联系她的父亲,肯定是联系过的,而且之后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

...说不定陈姨之所以知道雨梨的位置,也是她以及她父母帮忙。不过若真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呢?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你身边没有雨梨同学和她的家人吧?"

"没有,现在周围只有我一个。"

"...其实,爸爸他派的人早就找到雨梨同学的踪迹了。当时我们是先跟雨梨同学的妈妈打电话通知消息的。"

我明白,我快得到我想要得到的真相了。

"...但是雨梨的妈妈听了过后,却请求我们先不要跟任何人说。她说,雨梨同学很累,她想先不受打扰地带着她的女儿去放松一下心情,不会花太多时间。之后她会跟大家说明雨梨的下落,并马上回来。"

我手持着手机,一时沉默。

"雨梨同学...压力确实很大。之前家长会,从她爸爸身上,能感受到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且多多少少也从伍老师那里了解过一些她的家庭情况。我是高二三班的班长,雨梨同学也是班级的一份子,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雨梨的家庭...不,雨梨现在的情况,责任不只出在她的家庭。

梁山,这次雨梨出走的原因固然可以推给她的家庭,但仔细想想,你自己真的就一点责任也不用担负吗?

"...这件事需要慢慢来,细水长流,我作为她的发小,一定尽力配合。你也累了,晚安。"

"...我没什么的,倒是你,奔波了一整天...早点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心情复杂。

...

夜晚,躺在床上的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今早在监控画面上看见的,徐元嘉的身影。

平时我跟徐元嘉的关系也不错,不过总感觉他有什么心事,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也很少参与同学之间的一些小活动,体育锻炼等等。这是怎么了呢?

...明天去看看。

...

第二天上午是惯例的学习时间,在没有跟外公外婆打招呼的前提下是不能出门的。

等到下午。跟外婆说了声出去练习长跑过后,我拿了钥匙和一点零钱,轻装出发。

不一会就抵达了沧紘公园。

也许有时间点特殊的原因。天气不算晴,这里往来人流却不少,孩童居多,却也有不少年轻男女依偎着。看来我依旧来得不是时候。

我直奔保卫处,准备找昨天那位老大爷并尝试交涉,看能不能再让我看一下监控。

不过这次没有田叔在身旁,老大爷表示并不允许我这样的小娃娃随意调用监控。说除非是警察或者协同警察的大人来才给看。

稍微有些懊悔昨天没能多留意一下监控,我走出门,愁闷地环视了一圈。

这可怎么找...还是先回去,下午还要练习长跑呢,而且下周二就要运动会了,打不得马虎眼。

正当我发愁的时候,我右边不远处听着好像有什么人吵起来了。

"...所以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破镜重圆?我的回应很明确了,做梦!"

"老婆,你听我说..."

"我们已经离婚了!谁是你老婆!"

"别这样,这里这么多人..."

我转头看去,争吵的双方是一个衣着时髦、盛气凌人的阿姨,和一个穿着西装,有些矮胖的叔叔。

那个叔叔...感觉有点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好的,晓惠,叫你的名字总可以了吧,"见对方阿姨冷着脸,那个叔叔做出了退步,"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妮儿她说她有些想你,又是高三,压力大,空闲时间少,想趁着休息日来一家三口聚一聚,她马上就到..."

"都老大不小的姑娘了,想什么想!都是这些年你这么懦弱惯出来的!我有我自己关照女儿的方式!没必要搞什么一家三口团聚!还有,安绍峰,别想刷什么花招,出了事我势必要把你送进监狱!"

一不留神看得入迷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虽说这叔叔看着相当熟悉,但这么关注也不太好,我转过头,准备离开现场。

"诶,别走啊!妮儿马上就来了,这么久了,让人家看一眼也不行?"

哎,这算什么事呢?感情这东西,有的时候不珍惜,没了就不要想着再讨回来了。当然万一从头到尾都没有的话另作他论...诶?

我刚低下头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同样看见我而愣了一下的安妮。

安绍峰...女儿...妮儿...熟悉的面孔...

我好像明白那个叔叔我是在哪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