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撩拨慕沉此刻的心情。
他不想像车窗外面的那些风景，终究只能在别人眼中一闪而过。
他也想，真正的有血有肉的活着，而不是自己算谁，是谁都不能承认。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慕沉也不再犹豫，说道：“丫头，也许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难以置信，不过，它确实真实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信不信由你判断。”
他提了醒，可沉轶看得出来，也许慕沉不仅怕她不信，似乎连他也对自己产生怀疑，
沉轶消了火气，柔声道：“好。”
慕沉目光突然放远，眺望前挡风玻璃，将灌输在自己脑海里关于自己的经历细说了一遍。
“秦恩辉确实是个医学天才。”
“我，或者应该说是沉慕凡被抓走以后，就被关押了起来，在关押期间，他亲眼目睹了跟他差不多大孩子的被拿去做实验，那些孩子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最后只有我成功了，秦恩辉成功地把我的大脑移植到了一具新的身体。
“两个不同的人，想要完成这一手术，需要两具身体各项指标高度一致，而沉慕凡的那具身体刚好合适。”
沉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眼神里惊涛骇浪一般震惊。
秦之维握着沉轶的手，清晰感觉到她温暖的手变得冰凉。
也就是说，全性早就盯上了沉慕凡。
只不过当时直接绑架沉慕凡，可能会引起圈子里的关注，而正好沉家当时闹了施媚娘小三上位那一桩，有这件事做掩盖，沉慕凡之后的突然失踪就不再引起圈子的怀疑。
借陈显赫的手买凶杀人，就算到时候真被查到，也不会有人怀疑沉慕凡的失踪跟全性有关。
全性这些人，做事还真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秦恩辉，如今的慕沉可能也会是失败的实验体，而沉慕凡的身体如今在秦恩辉手上，丫头，那份合同你想必也拿到了，要想夺回沉家，让沉家明失去一切，就必须证明沉慕凡跟秦恩辉说是亲生的，所以，我不能得罪秦恩辉。”慕沉的话解开了沉轶的所有疑惑。
车里，死一般的安静。
沉轶并不是对慕沉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只是……
只是如果慕沉的话都是真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哥哥究竟经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慕沉嘴角苦涩，自嘲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你你哥哥沉慕凡的下落吗？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丫头，我可以说是你哥哥，也可以说已经不再是你哥哥，在我成为慕沉的这十几年，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又或许，我的这段记忆本身就是假的，说不定只是秦恩辉为了让我相信自己是沉慕凡而单把沉慕凡的记忆移植过来也不一定……”
话没说完，沉轶的手已经抚摸上了他的脑袋。
慕沉蓦然睁大眼睛。
“我在蓝主任的研究笔记上看过一些关于换脑手术的信息。”沉轶声音很轻，手指也很轻，她熟悉手术开颅的位置，慢慢的摸索着，她摸到了那上面曾经动过手术的痕迹。
至此，沉轶心中有数，默默收回手。
正如慕沉所说，就算这具身体里的大脑真是哥哥的，所有记忆都是哥哥的，可是他还能算是她真正的哥哥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一个人的灵魂思想是独一无二的，可皮囊和肉体又何尝不是？
一个完整而独特的人，就是由在这具独特的肉体而产生的灵魂和思想组成的。
“慕沉，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沉轶垂下眸，额际边的头发微微垂落，让人看不到她眸底的情绪，“我还是想先见过哥哥的身体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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