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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煎熬吧

“那年我还正年轻。故命昂扬的痛苦与致死的欢乐并行。奉感受多过知识,风靡段段逸事。得意忘形。如此简单真挚,年轻放肆,见温柔起杀气,痴迷爱欲,目空一切,永不尘埃落定,永不束手就擒。”

10年后

“阿泽,你有没有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了啊?”此时早就功成名就的周星星坐在这座城市最豪华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建筑物和无尽苍穹感慨说。

“会吧,”李云泽和周星星对视微笑。他不会老,但是他却能看到周星星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笑容,内心莫名担心,“你快乐吗星星?”

“你觉得呢?”

“不快乐,”李云泽直言不讳说。

“是啊,并不快乐啊。甚至有点煎熬。”周星星常吁一口气说,“我的煎熬大概就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煎熬。好像有一种力量将我拖入某种深渊,而生活却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好像溺水的人,渐渐沉入海底,却能看见岸上的人呼吸着,欢笑着,热闹着……”

很多时候,生活里小小的波澜就会在我的心里激起惊天巨浪。甚至连这样的巨浪都是奢侈的,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一片空白,如同没日没夜地面对着一块灰色的墙壁,只有无边无际的阴暗。

我想不起我热爱生活里的哪一个部分。以前我喜欢看电影看书,现在坐不到十分钟思绪便散乱了,仿佛我控制不了我的大脑了,而它折磨着我,试图从内部杀死我。

我试图在生活里找寻点意义。金钱的意义对我来说不够大,于是我试图构建理想。我试图说服自己,活着,追求着理想,是美好的。也许是美好的,我现在并不那么确定了,偶尔取得了什么成绩,喜悦很快就被恐惧冲垮,因为成绩意味着你的.asxs.更高,别人对你的期待也更高;如果经历了失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行。

经常地,我会想起宇宙,很奇怪,可是我就是经常想起。我常常思考人作为一个种族究竞什么意义,我的结论是,什么意义也没有,宇宙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它无意识,无方向,一切自生自灭,而世间万事万物,也是缘起缘灭,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缘分,是个活结而不是死结,解开,便解开了,离去,便离去了。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它消失的那天,任何一个文明都会无迹可寻,何况你我。生命原本就是无意义的,只是人设计了一种叫生活的游戏,使得我们相信活着那么有意义,活着,追求成功、金钱、幸福和快乐。

我试图不去想那么宏大的事情,因为想那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我不知道天文学家们如何生活,他们见过宇宙和万千个世界之后,如何能够看着别人在百货商店讨价还价,如何能够看着人们急匆匆地奔往某个地方,好像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不幸运的是,就像我说的,我控制不了我的大脑。

我承受着某种煎熬,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的生活,仿佛有别人在操控它。有时起床的时候太阳高照,可是我的眼泪莫名就滑到了眼角,仔细想想却并没有什么事值得我流泪。可是痛苦是那样的真实,心脏好像承受着千斤的重压,大口呼吸着,拼命克制着想要尖叫出来的冲动。是的,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尖叫着。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我大概是为自己感到难过的,不过我更难过的是我因此给周围的人带来的伤害。我越来越难以控制我的脾气。不想说话的时候真的很难试图做出健谈的样子,烦躁的时候真的很难心平气和地说话。沮丧和怒火交织着,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心。我朋友们渐行渐远,甚至连亲人也误解我。我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这样只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到别人。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变回去。

还有我的妻子,我如何面对她。她可能并不确切地知道我经历的煎熬,可我认为她能感受到,她不安着,责怪着自己。甚至我认为她自己,也经历着某种煎熬。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真是可悲又可笑,两个躯壳亲密着,

两个灵魂在躯壳里尖叫着,煎熬着。当我们的眼睛看向彼此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某种熟悉的黑暗和绝望。可是我们帮不了对方,即使我和她一直很亲密。我们甚至无法说出来,也无法询问。最后只能化成一句“吃过了吗?”或者是“照顾好自己”。

“你们俩好像我和我的父亲啊。”李云泽都不用看周星星,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蹙着眉头的。“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生活很艰难,我父亲拼死拼活一个人撑起整个家。那时候他对我说,我们俩相依为命。我那时候太小,可能这四个字里有三个字还认不全。如今,我相信这是真的。我们俩是彼此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如果其中一个终于挣脱了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的引力便再也留不住另一个了。这真是一种绝妙的平衡。星星,你知道吗,甚至有些时候我都觉得,他那么累,不如不如解脱算了。”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吗?对我而言不是的,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经历着某种变化,喜悦和快乐在我的身体里死去,时间拉锯到十年。

“时间对我而言是真是一种折磨,我今年38,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面对,几十年的生活要承受。我不确定,真的。”人和人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只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的千万分之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痛苦里不可自拔。只不过有的人,会被自己的痛苦吞噬到,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