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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没有安生可言

“质子…羹汤…可怜啊……”

赵律歌是被守夜宫女窸窸窣窣的碎语给吵醒的。

也不知怎的,今夜有种莫名的不安像阴云一样萦绕在心间。

赵律歌本就睡得不沉。如今她听着这些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反倒是越发的心烦了。索性披了一件外裳起身。

廊上,两个小宫女正把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八卦。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班时偷懒的事情,竟然还会被殿里歇息的主子抓个正着。

眼看两颗哆哆嗦嗦的脑袋就要磕到地上去了,赵律歌好笑地一摆手。

她一拢衣裙,竟是毫不见外地学着两个宫女的动作,坐在了地上。

“嘘,别怕。我就是好奇,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这么没架子的主子,倒当真是头一回见。

赵律歌这张一笑就露出梨涡的小孩儿脸,实在是加分。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被她这么一笑,胆子都大了起来。

互相看了一眼就一句赶一句地说叨起来。

“回帝姬的话,刚才二皇子殿下传了太医,叫得还挺急。”

“这么晚传太医,二哥哥可是身子不适?”

赵律歌打量着天色皱起了眉。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奇怪的事。太医院虽说每晚都有一位当值的太医,可若是一夜之间有好几个贵人病了,也是分身乏术。

这其中取舍,便是圣心二字。

“帝姬放宽心。二殿下虽是突然身中奇毒,但今晚当值的太医丞已经赶去医治了。二殿下定然是无事的。”

“二哥哥怎么就中毒了?”

赵律歌心中大惊,莫名其妙竟是头脑一片空白。

晚风变得疾勐了,空中浓重的黑云被卷向了北边。

赵律歌忍不住起身远眺。她有些心慌,慌得让她坐不住。

翠微宫的北边,是良妃的漪澜宫。再北边,穿过竹林,踏过幽兰径,离开腊梅园,就是听风楼。

玉楼升在那里。

赵律歌却是不知道,听风楼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片。

拧着湿巾的婢女颤抖着双手,给榻上昏迷的少年郎擦拭呕出的血迹。

她们的质子殿下从前是何其风光的人物?如今在这天穹却是人微言轻,连性命都变得无足轻重。

一样是身中奇毒,那二皇子的奴才拖上太医丞便走了。

可怜他们质子却一边呕血,一边拖住顾大人的手,不许他与天穹人动粗,免得给自己惹火上身。

万般无奈之下,她们开始给质子放血。饮鸩止渴一般,希望质子体内的毒素能因此而稀释,暂缓片刻的死期。

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鲜血啊?

她身边水盆里,如今已经是乌黑一片了,可是质子的脸色却越发惨白。

“呜……我可怜的殿下……”

奴婢们压抑的哭声和啜泣,交织成了阴雨连绵的气氛,简直像是在给榻上昏迷的少年郎哭丧。

闷雷炸响,空中忽然落起了细雨。

赵律歌忍不住抱紧自己发凉的手臂。

她身边的小宫女说了半晌的八卦,如今已是说到了兴头上,言语绘声绘色,都能听得出笑意。

只听她说:

“起初大家都疑惑,近日里也没听说二殿下贵体有恙呀。后来一打听才晓得,原来是二殿下今晚与千秋的质子殿下夜谈。两人一起用了羹汤,也不知怎么了,竟是纷纷呕血昏迷……”

千秋质子四个字一入耳,赵律歌就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汹涌而去了。

中毒。还是与二皇兄一起。太医的取舍显而易见,赵律歌甚至不打听就已经有数。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愤怒,“质子他怎么样了?”

赵律歌听见了自己突然拔高的声音,冷厉得像凛冬的白雪,一字一字却又涂满鲜血。

两个小宫女没见识过二帝姬狠辣的真面目,被赵律歌如今这幅要杀人一般的嘴脸吓得纷纷软倒在地。

其中一个胆大些的还能勉力答话:“千秋质子…如今身边没有太医侍奉。陈太、太医如今在二殿下那儿!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律歌如坠冰窟。人晃了晃便拔足往外狂奔,只穿了薄袜子双脚被木质的地板刺得冰凉,她也不在乎。

这一顿头脑煞白的蹦跑之下,她就一头撞上了疾步赶来的华妃。

正殿里的灯火不知何时已经大亮。

暖橙色的光辉照亮了赵律歌夺眶而出的眼泪,和野兽一般阴森嗜血的目光。

小姑娘刚才那一声凌厉的质问,实在声势浩大。华妃听到了动静,来不及整装就匆匆跑来,一路上听着春华快速科普了听风楼事情的经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待到华妃见到赵律歌失去理智的面容,心里就更是咯噔一声。

“缕缕你冷静!”华妃一把扣住小姑娘的肩膀,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不管前世那玉楼升与你怎么样,这辈子你们没有任何瓜葛啊!

不能说出口的话语都在眼睛里了,可此时的赵律歌被暴怒和恐惧蒙了心窍,没有那个七窍玲珑来观察华妃的眼色。

“帮我!你带我去!”

赵律歌只在中衣外罩了一件薄薄的外裳,此时那小肩膀搭在华妃手里,已经在微微发抖。

可华妃知道,那恐怕不止是冻的。

“我要去听风楼。”

赵律歌又重申了一遍。此时她疯狂的目光已经被冷凝,沉淀为了更可怕的仇恨。

华妃抖了抖嘴唇,竟是被那目光凿得没敢再阻拦。

月色入户,踏血而行。

赵律歌知道自己背错了,但她不在乎。

两架步辇匆匆抬出了翠微宫的宫门,在空荡荡的宫道上一路赶往听风楼。

赵律歌仰头看着黑沉的天空冷笑一声。

今夜无星无月,更无安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