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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曲折

奥斯曼.波兹米尔带着戴安娜.塞勒斯,来到了一家离学院较近的餐厅。

“怎么不去老地方了?”戴安娜歪着头笑道。

奥斯曼机灵地眨眨眼,“换个地方,转换心情,而且这里的菜也不差。”

奥斯曼点完菜之后,戴安娜双手放在桌面上,托着下巴。

“波兹米尔老教授还好吗?”

听到戴安娜的发问,奥斯曼愣了一下,“挺好的,老人家日子过得很舒坦。”

“那就好,”戴安娜点了点头,朝奥斯曼使了个眼色,“话说回来,你还是这么受欢迎。”

说罢,戴安娜使了个眼神,奥斯曼向后望去,有不少年轻女性时不时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一眼,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奥斯曼出于礼貌,给了她们一个亲切的微笑,她们就像触电一样兴奋,争先恐后地向奥斯曼挥手打招呼。

“唉,真是受不了,在学院里这样也就算了,在外面也是这样。”奥斯曼一脸无奈。

“不是挺好的嘛,找对象多容易。”戴安娜平静地陈述。

见戴安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奥斯曼忽然有些失落。

“唔……现在还没有哪种想法,你呢?”

戴安娜稍微思考了一小会儿,“我没兴趣。”

奥斯曼瞪大双眼。

“呃,我觉得教授您最好还是操心一下这事儿吧,毕竟……”

“觉得我年纪大了?”戴安娜邪魅一笑。

“哎,我可没这意思,”奥斯曼挥挥手,“我只是觉得,您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日子,怪郁闷的。”

在奥斯曼的印象里,戴安娜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若不是他主动去找戴安娜,她应该就真的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了。

不过他也知道,戴安娜并不讨厌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多谢提醒,”戴安娜看着眼前的水杯,“或许是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吧。”

双方忽然沉默了。

眼看气氛逐渐尴尬,奥斯曼转移话题。

“听说今天玛罗琪亚王国和蜘蛛王国打了一场硬仗。”

“嗯,看到消息了,”戴安娜表情有些严肃,“尼克萨城遭到了亡灵的入侵,现在正打得很激烈。”

“你觉得玛罗琪亚能赢吗?”奥斯曼问道,“几年前的汉克斯城战役,虽然击退了亡灵,但整个汉克斯城沦为了死城,真不知道尼克萨城会不会和汉克斯城一样遭遇不幸。”

戴安娜朝窗外看了一眼。

她回想起昨天与远在尼古拉夫帝国的威廉.海姆在超远程意念术通讯中的谈话——

“嗨,有段时间不见了。”威廉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嘻嘻地说道。

那时,戴安娜刚帮亡灵巫师安顿好住处,回到家的她有些疲惫。

“你回去之后,发生了挺多事,”戴安娜缓缓说道。

威廉从戴安娜的声音中听出了她有些疲倦,心生担忧。

“别累着了,注意休息。”

戴安娜打了个哈欠,重新打起精神,“你也是,给你的药记得按时用,千万别忘了。”

“哈哈,你吩咐的东西,我怎么敢忘?”

威廉发出了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声。

“蓝伦说明天禁卫骑士团要全员出击,这小子真不赖,我还没提到月之联邦的事,他们就做好了对付亡灵的准备,玛罗琪亚那边也准备得很充分,以我对蓝伦和瑟拉的了解,这次肯定能好好挫一挫蜘蛛王国的锐气。”

威廉又继续补充道:

“之前蓝伦跟瑟拉表白给拒,我还担心他工作的时候会有情绪,现在看来,我是瞎操心了,对了,妮娅跟我们提到了一个叫亚述.哈斯的小伙子,瑟拉给了他一些特殊安排,我记得他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死活学不会魔法,跑出去做生意的学生吧?”

戴安娜噗嗤地笑了出来,“对,就是他,经常欠我的房租,可把我给头疼死了。”

“唔……据说他做的是清洁生意,这在银月城可真没什么行情,也难怪他会去玛罗琪亚王城,”威廉稍微分析了一下,“哈,能被瑟拉看中的男人,这小伙子不简单,既然是妮娅的熟人,有机会我也会会他。”

“别了吧,你去可不得把他给吓死。”戴安娜回答。

“我有这么吓人吗?”

说完,俩人同时放声大笑。

“威廉,”笑声停止后,戴安娜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威廉听罢,微微一怔。

“那封信,你收好了吧?”他问道。

“嗯,”戴安娜肯定地答复,“但我希望送信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威廉欣慰一笑。

“谢谢,朋友。”——

回忆结束,戴安娜嘴角上扬,轻轻一笑。

“会赢的,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

奥斯曼对戴安娜的回答表现出惊讶之情。

“这样啊。”

他望着戴安娜,嘴里小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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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98年6月14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距离学院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人群被驱散,只剩下许多把街道包围起来的魔法师和护卫。

街道正中央,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正手持一把短管火舌枪,四处张望。

“你已经无路可逃。”

艾扎克.巴顿站在男人面前,大声吼道。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投降,或者被我们就地处决。”

他摊开手,向男人展示围绕着街道那密不透风的包围网。

男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拿着火舌枪的手阵阵发颤。

即便如此,艾扎克仍提起十二分精神,紧紧盯着这个男人。

不只是因为狗急跳墙的道理,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身上的矛盾——

尽管身体害怕得发抖,可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恐惧的神情。

扎伊尔邦主给艾扎克下达了指令,就在昨天,艾扎克给了那个出卖银月协会的叛徒一个机会将功补过,然而,叛徒表面上装作想要赎罪,暗地里再次与对方联系,获得了最后一部分的报酬。

可是,正为逃过银月协会制裁而沾沾自喜的他并未想到,这都是扎伊尔邦主和艾扎克设下的圈套。

他们故意放出了假消息,说银月协会将召开一场会议,因总部被毁,他们将会议地点选在了另一个地方,果不其然,得知这一消息后,叛徒立即与对方取得联系,通知对方会议的地点。

被捕之前,叛徒还有一部分酬劳没有领取,扎伊尔邦主利用了这一点,让叛徒释放了假消息,目的是把对方的首领引出来,一网打尽。

由于集团大批成员被捕,他们的力量所剩无几,扎伊尔邦主判断,若他们真想对银月协会发起大规模袭击,必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包括他们的首领在内,剩余的主力都会尽数出击,与银月协会拼个鱼死网破。

一切正如扎伊尔邦主所料,“会议”开始时,他们的首领与剩余成员冲进了会场,而他们也就此踏入了银月协会为他们精心设置的陷阱。

通过各种先前设置的魔法,集团被彻底击溃,其他成员全部被捕,而他们的首领趁乱逃出,来到了这条街上。

可惜,他自以为完美的逃跑路线,却同样也在扎伊尔邦主的计划之中,艾扎克果断出击,提前包围了整条街道,首领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

银月协会的胜利,似乎早已注定。

“可恶的魔法师,居然敢欺骗我!”男人震怒。

“你说那个见钱眼开的败类?”艾扎克露出嘲讽的笑容,“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垃圾身上,你们的脑子没问题吧?”

首领不知道,在与自己联系过后,叛徒回到家的一瞬间就被艾扎克就地正法,在今天的行动开始之前,艾扎克就已经在地牢里,以最严重的“叛国罪”将其处决了。

“看清现实吧,犯罪集团的首领,你们已经完了。”

可是,出乎艾扎克的预料,在听到“首领”这两个字时,男人却捧腹大笑。

这不间断的笑声,顿时令艾扎克眉头紧皱,汗毛竖起。

“原来你们以为,抓住了我,我们就完了啊?”

男人扭曲的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愚蠢无能的魔法师,该看清现实的,是你们!”

说完,他用力撕开自己的衣物,身体上印着一个圆环状的图案,圆环内有许多奇怪的纹路,乍一看很像是某种魔法阵。

一瞬间,包括艾扎克在内,所有人都放出魔力,在每一位魔法师和护卫面前形成了魔法防护罩。

“该死,这次又是什么东……”

话还没说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艾扎克的表情从愤怒,一下子转变为惊愕。

男人身上的图案发出亮光,与此同时,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一个更庞大的图案,图案的覆盖范围已无比接近街道外的包围网。

“让你们见识一下,‘魔女’赐予我的最强魔法!”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发出惨叫,只见他浑身开始融化成血水,血水以放射状,从地面的巨大图案中心开始向外围延续,逐渐将图案内的纹路全部染红,紧接着,街道的地面开始剧烈抖动,一时导致魔法师和护卫的脚下失去平衡,站立不稳。

“全员后退!”

在艾扎克的指挥下,包围网整体后撤。

艾扎克浑身冒着冷汗,紧盯着面前那个不详的图案。

他总觉得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那个图案外围的圆环,逐渐变成黑红色,且魔法阵的边缘的空气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变得灼热。

“进入一级戒备!”

艾扎克喊出的这句话,令在场的所有魔法师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至于艾扎克本人,他的脊背被疯狂涌出的汗水打湿,即使离图案最近,正面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浪,但恶寒仍像沾了胶水一样,紧贴在他的背后,使他不由得紧绷起自己的神经。

在得知图案真面目的那一刻,恐惧,就写满了他的脸上。

这不是魔法,不是亡灵巫术,也不是炼金术或者其他的术式,应该说,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几百年前,一种存在于世界以外的传说体生物,对世界发起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致使当时的大量生物死伤惨重,世界各种族一度陷入生存窘境。

这个图案,是把那种生物召唤到世界的仪式——以世界上的生物作为祭品而打开的,通往异域的传送门。

这种强悍、残忍、狡猾的生物,在世界上有一个各种族通用的称谓——

恶魔。

“恶魔……又要来了。”

惊恐的情绪满溢,艾扎克的牙齿激动地开始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