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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一杯羹

一路上,史子砚说什么,史豪都一言不发。到了马场,见那烈焰马脚上虽栓了大石,仍不停的攒蹄嘶叫,十几个力士都拉不住。

史子砚忙道:“松些,松些。”史子砚往烈焰马跟前一站,烈焰马打着响鼻,退了两步。史子砚伸手拉着烈焰马的笼头,摸着她的头。烈焰马果然安分了不少。

史子砚道:“好了,放开她吧,去拿一坛跌打酒来。”那几个力士送了绳子,一一累的筋疲力尽,散在一边。

史子砚摸着烈焰马的头,幽幽的道:“跟他一样神俊。”瑶瑶未听清史子砚说什么,问道:“子砚哥哥,你说什么?”史子砚笑道:“没什么?”

一会儿,力士拿了药酒过来。史子砚抓了些抹在她的伤处。烈焰马鼻子一犟,就凑头过来,俯在坛子中,喝个精光,抖擞身子,迈开四蹄,就在马场中跑开了。

史豪不禁喜道:“果真是好马,虽已入暮年,却丝毫不显疲态,还是这般英武神骏。”史子砚道:“好好待着吧,过不了几天,你就会见到你的主人了。”

史豪一惊,诧异道:“你打算把马还给金龙啸。”史子砚道:“这马跟了金龙啸几十年,金龙啸是不会让她待在我们这的。”

一个监丞道:“将军若是骑着此马,该有多么神勇。”史豪兴趣盎然,说道:“是吗?我来骑骑看。”那监丞一愣,随即低头退开。

瑶瑶道:“这马甚有灵性,岂是谁想骑就能骑的。”史子砚忙道:“堂兄身上有伤,身子还没好,骑不得马。等堂兄好了,凭堂兄的骑术,定能降服此马。”

史豪幡然不悦,说道:“你功力高深,就先试骑一番好了。”静水道:“二公子身上也有伤。”梦雪道:“你们两兄弟身上都有伤,骑什么马。这马又跑不了,等伤好了,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史豪径自离去了。那马跑了一会,慢慢踱了过来。史子砚挽着缰绳,摸着马鬃,向身旁的力士,说道:“你再找一个结实的笼子,好好照看着。”

那力士道:“将军放心好了,我看这马跟将军甚好,今后多半不会闹腾了。”史子砚道:“瑶瑶,我们走吧。”瑶瑶扶着史子砚慢慢走了。

史子砚到处看了一回,就回去休息了。到了早晨,史子砚睡得真沉,忽觉有人推自己。史子砚慢慢睁开眼睛,愈发觉得身子疲惫,说道:“这一脚,可伤的着实不轻。”

瑶瑶道:“子砚哥哥,不必心焦,调理几天就好了。”说着,扶史子砚起来。史子砚靠在床边,说道:“今天金龙啸有没有来攻城?”瑶瑶道:“他昨天吃了败仗,再强攻也还是占不到便宜。”

史子砚道:“在他眼中,这些将士都是累赘,他自己就能扫平这里。”瑶瑶道:“子砚哥哥多虑了,他既没有强攻,也没有单枪匹马来战。他换了一个新花样。”

史子砚道:“什么花样?”瑶瑶道:“他捉了一个人,来威胁咱们。”史子砚道:“抓了谁?啊,莫不是小言。”瑶瑶道:“整天只想着你那个丫头。”

史子砚一笑道:“我因未见小言才有此一问。”瑶瑶道:“那你的意思是让那个小丫头天天陪着你。”史子砚拉着瑶瑶道:“好瑶瑶,快告诉我,他绑了谁?”

瑶瑶道:“是宿柳公,这下你安心了。”史子砚道:“瑶瑶,你帮我想想,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瑶瑶道:“我想不到,你找个聪明的丫头吧。”

史子砚道:“眼下也不知到什么情况,可怎样好。”瑶瑶道:“等着吧,一会就有人来送信了。”史子砚笑道:“我就知道,瑶瑶最有主意了。”

过了一会,营帐的门帘勐地被掀起,陶欣哭着跑了进来,急道:“二公子,你快看看吧,金龙啸绑了我爷爷。”

史子砚忙欠身道:“先不急,金龙啸不敢伤他。”陶欣道:“这是金龙啸射来的书信,你快看看。”

史子砚接了信,展开看了,递给瑶瑶。瑶瑶道:“他什么意思?”史子砚想了一下,说道:“陶欣,先不急,你先出去摆兵布阵,我随后就道。”陶欣擦着眼泪,道:“你快点。”说着,急忙走了。

瑶瑶扶着史子砚到了城楼。陶欣和小言带了数千将士在城外严阵以待,史涵在城楼上督战。

史子砚见金龙啸带了几百人在城外摆开阵势。阵前摆出一口大锅,烧的咕咕冒泡,宿柳公就被高高的吊着。

瑶瑶道:“他学楚霸王,咱们就学汉高祖,气死他。”史子砚道:“终不能那样的。”

陶欣见史子砚上了城楼,忙跑过去,拉着史子砚道:“求求你,二公子,你快救救我爷爷。”

“拿我的仇敌来威胁我,他算盘打反了吧。”史豪由静水扶着上了城楼。

史涵道:“我哥说的对,宿柳公跟金龙啸狼狈为奸,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陶欣拉住史豪求道:“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爷爷,你救救他。”史豪甩开袖子,抛开陶欣,扶着城墙,说道:“马上传令进攻。”

史子砚站出来,说道:“堂兄不可。宿柳先生帮着金龙啸是迫不得已。我们这么多次取得胜利,全仗着宿柳先生暗中相助。”

史涵道:“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我怎么没见他帮着我。”陶欣急道:“我爷爷跟金龙啸有血海深仇,只是金龙啸武功厉害,爷爷才屈膝侍奉,但一直都在帮我们。”

史子砚道:“堂兄自桃源起兵,一路到了江州,这其中宿柳公也是出了大力的。”

史豪怒道:“我一路拼杀,全仗自己无人能挡之勇,是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关他什么事。”

史子砚忙道:“堂兄莫急,自宿柳公挟持堂嫂,堂兄一路所到之处全是当地要塞......”

史豪打断他道:“那是我战略早定,他挟持他孙女,就妄想威胁我。”史涵道:“说了半天,我哥攻城略地所建的功劳都是他宿柳公的了。”

史豪拍着城墙道:“我在前边攻城掠地,战事正紧,他却带兵袭击我的后方,攻陷桃花山,险些让我腹背受敌。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在帮我吗?”

史子砚道:“宿柳公与我们祖上有恩,咱家三代与他交好。你更是娶了他的嫡传孙女,我们若是不救他,倒让江湖上说咱们家背信弃义了。”

史豪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陶欣,转头道:“现在大敌当前,他若真是帮我,就该早些自尽。古之成大事者,无不以大义为重。大义灭亲也是无奈之举。”

史子砚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能救下宿柳公。”史豪道:“现在立即命大军进攻才是上策。”史涵道:“对,金龙啸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大举来攻,此战必胜。”

瑶瑶道:“两强硬碰不是好主意。”陶欣拉住史子砚,道:“二公子,你救救我爷爷。”

史豪怒道:“你拿我当摆设吗?”史涵道:“在这,我哥才是统帅。”史子砚道:“请堂兄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要是救不出宿柳公,就听你的。”

史豪道:“我意已决,立刻进攻。”史涵拔出将令,就准备命大军攻城。瑶瑶一把夺过令旗,说道:“我们有言在先,十日之内,子砚哥哥是统帅。”

史涵道:“现在我哥已经好了,统帅自然是我哥。”史豪厉声责问史子砚:“在这镇州,倒地你是统帅,还是我是统帅。短短几天,这镇州就归你了。”

史子砚连忙拱手道:“小弟不敢,小弟从未想过和堂兄争东西。堂兄伤重,小弟才不得已暂掌军权。现在堂兄好了,镇州自然完璧归赵。”

史豪道:“既然如此,就勿要多言。”史子砚道:“齐桓公曾险些命丧管仲箭下,齐桓公却还是重用了管仲,最终霸王天下。宿柳公才智卓绝,堪比周之子牙。文王求贤若渴,方成就了八百年的基业。现在,小弟有一良策可救宿柳公,只需堂兄宽饶我个把时辰。日后宿柳公辅助堂兄成就伟业,不在话下。”

史豪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史子砚道:“昨天咱们俘获的烈焰马.....”史豪厉声打断史子砚,喝道:“你在开玩笑吗。”

陶欣惊问道:“为什么?”史子砚扶着城墙,看着宿柳公,不住的哀叹。众人都住了口,城楼上静悄悄的,只听得风声猎猎,天雷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