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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孤山

大厦的两座子楼成为了两座与世隔绝的孤山。

听到大厦外的爆炸时,第三场馆中出现了许多无形骸。先是一阵机枪扫射,靠近两个入口的游客倒下了大半,很快人们惊恐地纷纷卧倒躲避。周宇翔趴在地面上,一只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就和混杂在人群中的军方特工一样,周宇翔也有两把开着保险上了膛的手枪。

“交出武器!”一具无形骸冷冷地发出了声调怪异的电子音。而后它缓缓地从人群的一头开始搜索,双眼的扫描光来来回回地扫过人群。

忽然,人群中飞出了一个EMP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掉落在墙壁一侧的无形骸中。周宇翔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杂音,那个墙壁旁站立的无形骸浑身闪烁着电火花,缓缓地瘫倒在地。

瞬间,三具无形骸从其他方向跳入到人群中,精确无比地揪出了试图继续隐藏的军方特工。一只机械手臂轻松地拎起了他。特工在空中挣扎着,手忙脚乱地掏枪,对着抓住他的机器人胡乱打了机枪。

电动马达的声音像是无形骸不屑一顾的冷笑,无形骸手中的机关枪管转了几圈,一梭子子弹过去。那名特工的下半身掉落在地。而后,抓住他的无形骸手一杨,将他另外半截身子丢出了人群。

尖叫声响起,人们再次骚乱。

“交出武器!”无形骸再次重复道。

周宇翔把手缩了回去。

银泰大厦外立面的投影无端亮起,身穿蓝衣的美丽叔的影像出现了。所有在惊恐中的人们看着他那张肃穆的面容,纷纷停止了叫喊。

“秘结社将对本次事件全面负责。”他字正腔圆地说道,“但是我们不是屠杀群众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是你们。这是你们研究出来的机器人,每一个都肩负着歼灭异能者的肮脏任务。而现在,我不过让你们自食其果。呵呵,当你们发现它们不受控制,转而屠杀你们人类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顿了顿,声色俱厉地说道:“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所有人的手上都沾染着我们同胞的鲜血。这将会是一场审判,当所有有罪之人受到应有的惩戒时,它才会结束。接下来下面是秘结社对你们的控诉。

罪状一,歧视和利用。军方将异能者试做自己的战术武器,全然不顾异能者本身作为人,也应有人的尊严和权利。你们以我们为枪和刃,杀死原本应该由你们来消灭的辣手敌人,到头来却将属于军人的荣耀握在自己手中。

你们让我们像提线玩偶一样,参加这可笑的节日,以我们的能力供你们娱乐。你们让我们自相残杀,在众多厮杀者中找到性能最优的武器。你给我们以希望,又接连地剥夺之。”

“他们的身体在愈合。”李葭柔说道。就在她们的枪口所指之处,评委席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竟然停止了流血。被枪击者满目疮痍的创口,正以一种缓慢而微妙的速度闭合。与此同时,在他们已经被捣成了蜂窝状的身体内部,变形的子弹头也被一点一点地向体外排出。

“我知道。”姚瑶轻描淡写,换下一个弹匣,对着这三具尸体又是一阵来回扫射。

枪声回荡在偌大的剧场中,被劫持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声啜泣和惊恐的尖叫。但是很快,当四周的无形骸垂下了枪口时,沉默再次上演。

“永生者的弱点是脑袋,但是也有少数的是例外。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不死人。这三个人看来很辣手。”姚瑶感慨道。鲜红的血浆和雪白的脑浆混合着潺潺流出,但是片刻之后,又像是无端蒸发似地,在堵住了尸体上的创口之后,竟然飞快地凝结成痂。

“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要是让他们恢复过来,就凭我们5个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姚瑶边说着,掏出了随身藏着的炸药,按在了他们的身体上。设定好炸弹起爆的时间之后,她朝着剧场内挥挥手,大声喝道:“听着,你们这些人类,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被秘结社劫持了。想要活命就得听话!不要想着中途逃跑和反抗,我们有的是子弹和人质,不在乎少那么几个不听话的。”

转而,她向王瑞琦和李葭柔命令道:“带上几个无形骸,对五号场馆全方位地搜索一遍。有些异能者可能还没有离开。尤其是克苏鲁教团那三个人。如果找到就……”她的手掌在脖子上一抹,表情狰狞可惧。

“罪状二,言而无信的背叛。秘结社曾经是你们军方的忠实鹰犬,我们是你们手中沾满污秽之血的尖刀与匕首。这些年来,我们为你们做下了多少肮脏的勾当。你们不但不承认我们的价值,更以莫须有的罪名制裁我们,欲除之而后快。你们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罪孽却最终由我们来承担。

既然这样,索性就按照你们所想的,让我们把一切的肮脏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如你们所愿,我们就是恐怖分子,是最不安定的异能者危险因素。而你们,不过是一群无能又可怜的人类。没了我们,你们什么也不是。”

那个声音让现场的军官烦躁不安,继而美丽叔开始一条接着一条地陈述过往。一次次骇人听闻的惨案经由他的口,被现场的围观者所知晓。一部充满了不可告人的罪恶过往源源不断地被揭开,军方曾经苦行经营的门面被无情地打破。

几乎所有的摄像机都朝向了银泰大厦表面那面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原本计划报道恐怖活动进展的记者们躁动不安。很多人的思维都在飞快运转着,疯狂地记下美丽叔所说的一字一句。且不论是真假,这些绝佳的黑幕素材百年难得,很多记者甚至究其一生的职业生涯,都碰不到这样的机会。

“谁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这该死的屏幕和声音关掉!”一名现场指挥的军官大声怒斥着。

“似乎不行,无论是投影屏的电力系统和数据系统,都被人从内部锁死了。”军方的技术员一脸地无奈,“控制的网络被独立分割开来了,外部数据根本不能访问。”

“那就给我炸掉!无论什么办法都可以!”那名军官气急败坏地跺脚。

驻留在现场的坦克和步兵战场纷纷抬起主炮炮口,瞬息间炮火齐发,硝烟飞腾。炮弹如雨点般砸在大厦表面。人们只感觉到大地不住地颤抖,银泰大厦建筑晃动了几下。炮击中,那面闪动着美丽叔宛若巨人般影像的投影幕屏被击地粉碎。

“……劫持了两千名人质……”炮火声掩盖了响彻广场的电子音声调变得怪异无比,一阵丝丝拉拉的尖啸之后,声音穿过了弥漫在上空的烟火,顽强地嘶鸣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