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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死而不僵

这天早上,当周宇翔醒来的一刹那,感觉整个世界发生了剧变。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看着简陋房间的四壁,误以为自己还在警察局审讯室的隔间中。很快,当他活动起双手,无意中摸到弹簧床边缘的那把手枪时,才幡然回想起来,自己越狱了。

他挣扎着从床头坐起,不停地搓着面颊,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这时,他的耳边回荡着一“嗡嗡”不止的耳鸣。从记忆之海的深处所浮现出的画面和声音,忽然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从被羁押的警局中逃跑并非原本想象的那样一帆风顺,周宇翔还记得那一声声回荡在身后的呼喊,枪声,以及警车的警笛声。到处都响着这样的声音,于是,整个世界都沸腾了,巨浪以他为中心,瞬息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然后是李冰月,在驾车的过程中沉默不语,丝毫不理会后面的追兵。最后,周宇翔记得他们两人来到了这里,走近复杂阡陌的综合民居房时,周宇翔想起了上一次的逃亡生活,简直就像是故地重游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李冰月没有选择上楼,相反两人却往地下室走。一路上,周宇翔还以为地下室的尽头通往地下世界——地下世界有很多像这样不起眼的入口,就像是仙都城中暗藏的洞穴——结果他们来到了地下二层,面前只有一堵灰暗的墙。

房间中昏黄的灯光在周宇翔的头顶晃动,要不是墙上挂着电子钟,周宇翔根本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这个房间中的布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一台投影电视。墙壁上贴着满是便签和照片的废旧报纸,黑色马克笔所标记的记号纵横交错,像是由线条和图形组成的古怪符号。

周宇翔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心,房间中塞着一股浓郁的尿臭味道。低头一看,周宇翔才发现这些味道全是由房间中唯一的“厕所”所散发出来的味道,那个装着不知道是谁的屎尿的陶瓷桶还散发着一股白雾。

周宇翔正想着怎么离开时,墙壁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手掌还拿着一个咸肉罐头。那个人在墙中,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却好像对房间中的一切了如指掌,随手一扔,咸肉罐头便落到了桌子上,发出了鼓点敲击一样的声音。

随后,那只手又缩了回去,在墙中摸索了一阵子,接连丢出来了更多的东西,突击步枪,弹药,手榴弹,电子地图,手机,报纸,餐具等等。

这个房间就是个完完全的密室,没有门,没有窗户,整个就是一个被契在大楼下方的保险库。也只有李冰月能够自如地进出。周宇翔忽然明白他们能甩掉追捕者的原因了。李冰月的异能把他们彻彻底底地戏耍了一番。她和周宇翔穿入到密室中,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堵墙。以至于很多警察的第一反应是,可能自己都看错了,犯人逃到了楼上。

周宇翔很佩服的一点是,在这种气味下,李冰月还吃得下东西。只见她穿到房间中时,嘴里还咀嚼着什么,双唇上留着一层油腻腻的反光。

她翻开桌子上的报纸,挥手朝着周宇翔招呼道,“你来看看,你好像又上头条了哦。”周宇翔走近一看,报纸甚至还没摊开,他的通缉照片占了整整半个版面,下方一行硕大的鲜红字体危言耸听地喊道:“恐怖重犯昨日逃跑!”

周宇翔不觉得自己有报纸上说的那么恐怖。

李冰月兴迫不及待地翻开报纸,一字一句地朗声念了出来。

“……恐怖分子嫌疑人周宇翔曾屡次犯下重罪,威胁国家安全,刺杀军方重要人物。据军方相关人士透露,周宇翔或为恐怖组织‘秘结社’中的第五人。众所周知,秘结社曾策划了四天之前发生的‘银泰人质劫持‘的恐怖活动。……”

她转而看着周宇翔,狂笑着,一手捂住小腹,一手不住地拍打着桌面,笑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秘结社第五人,翔哥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和艾塔凹凸他们齐名了哦。”

李冰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直接用翔哥来称呼他。短短两个字,她为了凸出更为戏剧化的声音效果,还刻意用一种拖长了的怪异声调来念出。

周宇翔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象中的有关两个人分而复合的甜腻柔情场景荡然无存。这家伙对他的嘲弄比以前更甚了。

周宇翔的脸一沉,假装恼怒地骂道:“妈的,娄蓉蓉的能力,让老子直接不能做人了。”

李冰月拍打着他的肩膀,阴阳怪气地“安慰”道:“不过也算出名了嘛。这下好了,大家都记住你了。”

周宇翔气不过,絮絮叨叨地反驳道:“我背的黑锅太多了,明明不是我做的,全世界都认定我有罪。扪心自问,我不但无罪,更应该被授勋。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核弹是我拆的,我也没说什么嘛……”李冰月插话说道,“我救了全城的人哦。”

“我知道是,月妹!”

出于反击,周宇翔也用另外一种称呼来称她。这样多少能让他平衡一些。不过李冰月似乎对“昵称”不太在意,丝毫不为所动。周宇翔看着她的面容,依然是那副嬉笑嘲弄的五官,只不过,他却从她的双瞳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恬然的柔光,就好像是她微笑着凝视着她一样。

他分不清那是期许还是怜爱,亦或是毫无防备的依靠?

周宇翔尴尬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继续辩解道:“我当时虽然是却情势所逼,不过也间接地救了一些人,等真相大白时,他们就会理解我的举止。不光是为了他们蒙受不白之冤,更是险些付出了我这条命啊。”

“真相恐怕要被永久地掩盖了。”说这话时,李冰月却意外眉宇舒展,“不过有些事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她边说指了指头顶,“再说,老天又不是瞎子。我们每个人做对做错,祂最清楚。”